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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的臉,但漸漸睜大了眼睛:“你……你是他的……”想到那個人,心里一痛,話便說不下去了。這黑衣男子正是白術(shù)。白術(shù)點了點頭:“五年前您離開楚國,是王儲殿下令我暗中保護(hù)您。”“他……叫你保護(hù)我?”鳳二愣愣地看著他。“是的。當(dāng)時我一直隱匿著,跟在您身后。但不知怎的泄露了行蹤,四年前遭到了鳳王的伏擊,失去記憶,被人收留。直到最近,才重新與我們影部取得聯(lián)系。”他說得輕描淡寫的,鳳二卻聽得心驚。隨即,心里又是苦澀,又是甜蜜。路蕭……到底還是想著他的。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路蕭到底還做了多少事?“這些年辛苦你了,”鳳二彎了彎唇角,笑容慘淡,“你回楚國去吧。在他……墳前,同他說一句,在黃泉路上……等我一等?!?/br>白術(shù)飛快地瞥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睛:“您若是這時尋死,便真是辜負(fù)了王儲殿下的一番苦心。他從十年前就開始為您準(zhǔn)備著,不是希望您在這時說這樣的話?!?/br>“……十年前?”鳳二一震。“是的?!卑仔g(shù)沉靜道,“十年前開始……殿下就一直在楚國默默關(guān)注著您?!?/br>那一年六月的鳳王宮,掀起了一場腥風(fēng)血雨。被逼至絕路的鳳王儲,滿臉驚恐地看著一直被自己蔑視的親弟弟,不斷后退著,如同看見了來自地獄的修羅。“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你……你敢動手!我是你長兄,你這是大逆不道的死罪!”“是么?”鳳二冷眼睥睨著他,“你在王的飯食中下毒,致王病重后將王囚禁在寢宮里,假傳圣旨,偽造圣意,大逆不道之名,安在誰的頭上更合適?你身為人子,謀奪王位,是為不忠;身為長兄,戕害胞弟,是為不義。我如今奉天道,清君側(cè),你還有什么話可說?”他提著劍,一步步逼近鳳王儲。“但我仍有一點,如何也想不通?!?/br>“屠城的旨意,是你下的。兗城守軍明明已經(jīng)投降。殺降俘尚且違背道義,更何況是無辜的百姓?”這是他最耿耿于懷的事。路蕭的死……就是因為那日受到的傷吧。鳳二眸中劃過深刻的痛楚。他在他懷里吐了血,那么多。而他當(dāng)時還沒有預(yù)料到,那竟是永別。鳳王儲似乎很不理解他在說什么:“那些蠻子忠于楚國,對鳳國必有貳心,留他們做甚?”鳳二看著他理所當(dāng)然的丑惡嘴臉,怒極反笑:“你以為有幾個百姓真的會對一個政權(quán)效忠?他們會效忠的,會從心底歡迎的,從來只有明君,只有政治清明的世道!”鳳王儲退無可退,被他一嚇,腿一軟坐倒在地,破口大罵:“你……你不要滿口仁義道德!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底細(xì)么?!你還不是個給男人干屁眼兒的兔兒爺!那個做了短命鬼的楚國王儲干得你爽不爽?要你背叛自己的父兄和國家,給楚國蠻子說話?”鳳二的腳步頓住了,眸色一暗。鳳王儲還在不知死活地譏笑道:“被我說中了?哈,一對兒不要臉的……”忽然一道影子籠罩在他眼前,鳳王儲還沒有回過神,頸部一陣劇痛。鳳二生生擰斷了他的脖子。在鳳王儲斷氣以前,鳳玄亭在他耳邊,語氣近乎陰狠:“你,不配提起他。”鳳王儲甚至沒有來得及叫出聲,就這樣瞪大眼睛,沒有了氣息。“庚寅年六月,玄弘作亂,王上于正清殿后宮道誅之。”鳳二捧著一個木匣,緩步踏入王的寢宮。沒有人阻攔,殿前侍衛(wèi)早已換成了他的親兵。躺在龍榻上的鳳王已經(jīng)病入膏肓,艱難地喘著氣,睜大眼睛瞪著他。任誰也沒有想到,這一場權(quán)力變更的斗爭,最后得勝的,會是鳳玄亭。出身最為低賤的,最不起眼的鳳二王子。兩個月前,鳳二手執(zhí)虎符策反了一部分鳳軍,隨即一步步控制王都禁衛(wèi)軍,悍然發(fā)動政變。同時隨著元帥身份的曝光,鳳二成功得到了百姓的擁戴。他這一路,揭發(fā)鳳王儲的惡行,以清君側(cè)之名排除異己,成為最終的勝者。“父王?!?/br>他跪在鳳王的病榻前,將木匣奉上。“兒臣身在邊境,救駕來遲,望父王恕罪?!?/br>木匣緩緩打開。里面盛著一顆頭顱。鳳王儲的頭顱。“你……你……”鳳王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聲音,激動得努力要挺起上半身,最終還是無力地倒在床上。完全已經(jīng)是將死之人的模樣。“你這……孽障……”鳳二垂著眼睛:“父王,兒臣走到今天這一步,全得益于您與長兄步步緊逼?!?/br>“你?……你給寡人滾出去……滾!……”“父王,兒臣需提醒您,禪位大典便在明日進(jìn)行。念及您病已至此,無需出席,但一道旨意還是必要的?!兵P二面無表情,從懷中摸出一份擬好的圣旨,“父王只需在此印下手印即可?!?/br>“滾!……你這孽畜……雜種……寡人當(dāng)初……便不該留著你……”面對已經(jīng)徹底撕破臉的鳳王,鳳二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不屑的笑意:“反正這些年,您從來便沒將我當(dāng)做親兒子??上В翌I(lǐng)悟得太晚了?!?/br>那個人已經(jīng)不在了,他才明白。“哼!”鳳王重重哼了一聲,“怪你……命格下賤!這個印……寡人無論如何都不會給你的!”“沒有關(guān)系?!兵P二當(dāng)著他的面,慢條斯理地劃破了手指,拿起鳳王枯瘦得像雞爪一樣的手,抹上鮮血。鳳王死命掙扎,叫罵,卻被鳳二鐵箍一般地鉗制著,在那道圣旨上印下了指印。鳳二做完這一切,厭惡地甩開他的手,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鳳王。鳳王還想叫罵什么,在鳳二陰鷙狠厲的氣勢下,漸漸有些恐懼地收了聲音。“父王,您如今,已經(jīng)不是鳳王了?!?/br>“你……有種就殺了寡人……否則……你這雜種……別想住進(jìn)這寢宮……”“您不用擔(dān)心,承蒙您多年養(yǎng)育之恩,我不會取您性命?!彼淠卣f,“這宮殿,我也不屑住。當(dāng)然,從此以后,也不會再有侍人來到這里。這座寢宮,便給您一人留著,安度晚年吧?!?/br>說完,他不再理會鳳王驚怒的辱罵,轉(zhuǎn)身離開了寢宮。第二天,鳳二踏上九百九十九級臺階,接受老國師的加冠之禮,在萬民敬仰中,登基為王。崇高的地位,無上的榮耀,百姓的愛戴。卑微的出身背景,卻一步步爬到世間至尊的位置,那一天,鳳二成為鳳國所有男人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