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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去拿給他看……誰知……」他的聲音明顯地激動起來,「我該先打開看一下的,早知道信的內(nèi)容是那樣……我就是死也不會把它交給……」他雙拳緊握,語聲哽咽,講了一半的話嘎然而止,從后面看去,整個人都在輕微地發(fā)顫。「毓秀?!箿嘏碾p臂從背后繞至前方,將冰冷的身軀密密地箍在懷中。「這不是你的錯。」輕柔的聲音貼著耳根傳入心底,溫?zé)嵬该鞯囊后w順著臉頰滴滴滑落,慢慢濡濕了環(huán)抱著自己的手。驚覺手上涼意,容飛揚急急忙忙欲把懷中的人轉(zhuǎn)過來看個清楚,奈何西門毓秀執(zhí)拗地不肯回頭,這種細細的、略微的顫抖和不發(fā)出聲音的飲泣方式讓容飛揚胸口心臟處緊緊絞了個麻花結(jié),擰疼得厲害。半晌。西門毓秀默默地退離容飛揚的懷抱,伸手拭去眼角的淚水,方始緩緩回身。「謝謝?!挂浑p如洗的狹長眼眸比平日更為澄澈明亮。「不用這么客氣?!鼓坎晦D(zhuǎn)睛地望著首次在自己面前流露出稍帶窘迫而又有幾分不好意思神情的男人,容飛揚咧開了嘴?!赶麓稳绻行枰??!顾噶酥缸约旱男乜?,「我隨時歡迎?!拐f完,還沖著西門毓秀眨了眨眼。「……容少俠經(jīng)常對女孩子這么說吧?」聽著容大少輕佻的口氣,再瞧瞧他賣弄風(fēng)情的模樣,西門毓秀不禁如此猜測。「沒有。」容飛揚正色道:「不管你信不信,你是我唯一一個這么說的人?!供ぉふf實話,他真的相當討厭有人在自己面前哭泣,不過,這個「人」目前開始專指除了西門毓秀以外的其它人。「……在下深感榮幸?!刮鏖T毓秀的唇角微微泛起一絲略帶自嘲的笑意。「……」容飛揚靜靜地盯了他半天,忽然道:「我有一件事想問你?!?/br>「容少俠請說?!?/br>「練成了玉肌功的第十三層究竟會怎么樣?」「無心無情,無欲無求,前塵往事,俱成云煙?!刮鏖T毓秀道:「若非當真對塵世毫皺一眷戀之人是絕對練不成第十三層的,歷代宮主中能拋開凡塵俗事達到這一境界的也僅止二人?!?/br>「其中一人就是你的二師兄?」西門毓秀澀然道:「我二師兄當時傷心過度、萬念俱灰,一個人在禁地足足待了三個月,等他離開之時,已然大功告成?!顾哪抗庥七h而哀傷,「他也不是不認得我們,他仍會對我們微笑,只不過笑容里再也沒有了往昔的溫暖,因為有些事情他已不再記得,完全進入了無悲無喜的世界?!?/br>「無悲無喜?」容飛揚挑了挑眉,「也就是說,他已經(jīng)失去了所有的情感?」「其實這也沒什么不好?!刮鏖T毓秀淡淡道:「至少他再也不用感到悲傷與痛苦……」「可是被留下的人一定會感到非常的悲傷與痛苦吧?」容飛揚一針見血地道:「失去了親人的痛苦心情我很明白?!?/br>「……是?!刮鏖T毓秀深深地望著他,「我還記得二師兄走的時候阿恕傷心得嚎啕大哭,那時我就發(fā)誓絕不讓關(guān)心自己的人如此傷心。」「毓秀。」容飛揚一霎不霎地回視著他,「我也可以對你發(fā)誓,今后絕不再讓你傷心?!?/br>「……」面對著對方灼灼逼人的視線,西門毓秀平靜地道:「二師兄曾對我說過,沙漠中的沙粒雖然多如牛毛,但是如果一個人很幸運的話,就一定能在浩瀚的沙漠中尋覓到附一顆屬于自己的沙?!顾ǘǖ刈⒁曋蒿w揚,「只可惜我們的運氣都不太好。也許有的人一生中非得擁有數(shù)不清的沙粒才會感到滿足,然而有的人卻只需要一粒完全屬于自己的沙便于愿足矣。」他輕輕地嘆息一聲,背過身去,「容少俠,請你先回石苑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br>「……毓秀?!谷蒿w揚靜默片刻,慢慢走向門口,在跨出門坎之際駐足回首,「我不會死心的?!拐f罷,方始轉(zhuǎn)身離去。房內(nèi)的人渾身一震,撫在窗欄上的手驀然握緊,木制的欄桿上生生地現(xiàn)出幾道指狀的裂痕。房外的人在邁步走下尋沙閣的臺階之時,抬首仰望著遠方的天空,腦中不期然地浮起月梅日前所說的話──難道您從來沒有留想過您是用什么樣的眼神在看著宮主的嗎?猶記得馭水當日曾半開玩笑地對自己說過──有朝一日等你真正喜歡上一個人之后,你就會明白齊大哥的感受了……是啊,容飛揚的唇角輕輕揚起,原來……喜歡上一個人的感覺……真的很好。第九章十月十二。辰時。尋沙閣。院內(nèi)古亭。一張石桌,兩張石凳。西門毓秀端坐在其中一張凳子上,目光靜靜地落在對面一派悠閑自在的英俊男子身上。自大師兄走后的第二天開始,這個人便毫不掩飾地用某種帶有特殊意義的熱情視線緊緊糾纏著自己。這種視線自己以前也曾在他瞳中見過,只不過上次純粹是鏡花水月的假象,而這一次……實在很難猜測他究竟放了幾分的真心……多半還是因為我救了他的緣故吧──西門毓秀臉上不禁泛起一絲遮掩不住的無可奈何的苦澀笑意。「毓秀。」瞧見對方眸中的黯淡,容飛揚伸出手,輕輕地將西門毓秀擱在石桌上的冰涼線左手納入掌心?!改悴婚_心嗎?」西門毓秀微微一驚,繼而不著痕跡地收回手:「沒有,我很好。」「毓秀……」這樣的拒絕幾天來已不知發(fā)生過多少次,容飛揚默默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突然深吸一口氣,抬頭堅定地凝視著西門毓秀狹長而明亮的眼眸。「我……」一陣突如其來的腳步聲打斷了他亟欲出口的告白,也打破了兩人之間脈脈對視的曖昧氣氛。「啟稟宮主,少主回來了?!估铒L(fēng)恭敬地躬身行禮。「阿恕回來了嗎?」西門毓秀暗暗松了口氣,轉(zhuǎn)首道:「他在哪兒?」「師父!」話音才落,一個人已連蹦帶竄地沖了進來猛然撲進他的懷中?!笌煾?,我回來了!」「阿恕?!刮鏖T毓秀親昵地拍了拍徒弟的腦袋,唇角愉快地向上勾起?!高@一路辛苦你了?!?/br>「多謝師父關(guān)心?!苟∷⊙銎痤^言笑晏晏地道:「一路上有余伯照應(yīng),弟子一點兒也不覺得辛苦……哎喲!」感覺到有人正用力揪著自己的衣領(lǐng)往后拽,丁恕急忙放開抱著西門毓秀的手順勢一拳揮去──「容飛揚,你干什么???」「干嘛那么大驚小怪?」側(cè)頭閃過對方的一擊,容飛揚松開手似笑非笑地道:「我只是跟你打個招呼而已。」「你騙誰?。??」丁恕氣呼呼地整了整自己被扯歪的衣襟,怒目而視?!赣羞@么野蠻的招呼方式嗎!?」「只要你離毓秀遠一點,我保證絕對不會再這么野蠻?!谷蒿w揚一本正經(jīng)地道。「毓、秀?」丁恕訝異地眨了眨眼,「你、你……誰準你直呼我?guī)煾该值模。俊顾钢蒿w揚的鼻子驀然大叫。「毓秀都沒有反對,你急什么?」容飛揚聳了聳肩,順道送了西門毓秀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