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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拒的舌尖則被休戈銜去嘬在齒間狠狠一吮。本應該清晰無比的刺痛在此時此刻變得微弱,但這也足夠了,就好像暗夜之中終于有一個快要熄滅的火星濺到眼前落于掌心,蕭然倉皇又急切的啞叫出聲,僵硬遲緩的手腳在這一刻盡了最大的努力,他妄圖去抓休戈的肩頸和領(lǐng)子,蹣跚又笨拙的拼命往前湊著,想要更貼切的感受一下他的存在。休戈繃了數(shù)日的臉上總算露出一點零星的笑意,他放下藥碗,騰出雙手托穩(wěn)了蕭然的腰背將他徹底攬入懷中,再用寬厚修長的指節(jié)裹住那瘦了一圈的臀rou一揉一捏,結(jié)結(jié)實實的讓蕭然感受到了外界的觸碰。毒素滯緩經(jīng)絡血氣,以至蕭然身上的刀傷和箭上都停止了愈合,海力斯一邊給他解毒一邊還得照料著他身上的外傷,肋下的箭傷到底是因為這番折騰而惡化了一點,原本沒有被牽連的心肺受到了影響,除此之外他腿上的刀傷殃及筋骨,每逢秋冬怕是都要細心養(yǎng)護。休戈對此沒有什么太強烈的反應,他眼見著蕭然從鬼門關(guān)挺過來,這些只需調(diào)養(yǎng)便可解決的問題在他眼里早就形同虛設(shè),哪怕蕭然就此變成個殘廢或是病秧子都足夠他感激涕零,更何況是這樣一個已經(jīng)趨于完美的結(jié)果。蕭然五感受損的時間一直延續(xù)了小半個月,起先他清醒的時間少,一天有大半時間都是蜷在休戈懷里昏睡,然而味覺和觸覺是回復的最快的,沒過幾日他就被傷口愈合的痛癢和苦澀辛辣的湯藥惹得難受之極。休戈其實是故意的,他心里還憋著一團火氣,蕭然徹底好起來之前他肯定不敢發(fā)作,只是難免會有點小脾氣,湯藥里本可以兌進一些既不損藥性又能緩和苦澀的甘葉,海力斯是想放的,結(jié)果被他暗中制止。蕭然喝藥就越來越不老實,他極怕苦味,大部分感官閉塞的情況下,還好用的感官愈發(fā)敏感,他總是被苦得渾身激靈,最終演變成了只要一被休戈抱起來喂藥就蜷著身子脊背發(fā)抖。蕭然這種情況本就變得比以前粘人,他幾乎整日都要攥著休戈的手指才能安心,澀苦的湯藥之后休戈會再口對口的喂給他一枚蜜餞或是干奶酪,苦后的甘味總能讓人欲罷不能,蕭然次次都是追著他的唇舌去勾他嘴里的東西,宛若一個散著奶味的小羊羔乖巧單純的陷入狼口。休戈這點伎倆直接導致了北原軍中人人自危,他們原本是為收復失地的正事而來,也就只有伊爾特之流整日閑不住嘴的人會隨身帶些奶酪干之類的零食,南朝濕熱,吃食難以貯存,休戈每日趁著蕭然喝過藥安然睡下便會來營中搶掠一番,原本就為數(shù)不多的零食甜點幾乎全都被他洗掠一空,伊爾特揪著零食袋子抵死不從,最終被休戈殘酷無情的按在地上僅憑蠻力壓制著痛揍了一頓,不得不屈服于這般yin威而忍痛割愛。凌睿回了南朝的營地,他與休戈之間的協(xié)議生效,乾州府成了南朝與北原的新國界,他尚有一朝的臣子民眾要安撫,崇關(guān)的礦產(chǎn)軍工涉及朝中要員和整個凌氏宗族的利益,他本該立刻回朝去撫恤那些被觸及利益要害的重臣,可他全無這個打算,哪怕所有人都在催促他動身回都城。凌睿一個人在灶邊耗了很多時日,他反復回想著蕭然在景王府里吃過的愛吃的甜點,與之相關(guān)的記憶少的可憐,畢竟他不喜甜食,府中的廚子不敢做,蕭然也就吃不到。凌睿笨拙得滑稽,他在灶邊被熏得灰頭土臉,新?lián)Q的素色錦袍染了半身面粉,他不再穿龍紋的衣衫了,這段時間是這樣,以后的數(shù)年也是這樣,自蕭然從生死之間掙扎回來,他便再未穿過明黃龍袍,百年之后他葬進凌氏皇陵的衣冠也只是幾件頗為精致的錦繡便服而已。他做出來的糕點幾乎慘不忍睹,沉甸甸的點心盒連北原軍的主營都沒進便被休戈扔出去喂狗,凌漪捂著小腹頗為好奇的打開看了一眼,隨后便覺得久未發(fā)作的害喜似乎又有了苗頭。凌睿沒能再見到蕭然,凌漪倒是拎著那個被休戈摔散架的紫檀食盒出來跟他見了一面,他們本該是相依為命的兄妹,他也曾想過要保護自己這個為數(shù)不多的血親,可當年的他連蕭然都能舍下,更別提一個凌漪。彥澄昔日只是一個小國郡王,志在山水閑云野鶴,他少年時來南朝游玩與凌漪相識街頭,彥澄的國雖小,但好歹也是個王室子弟,南朝的公主一向沒有什么存在感,他那時想著凌漪若是執(zhí)意要嫁,他便順水推舟去替她求親,也算是他能做的為數(shù)不多的一件好事。只可惜世事變化的太快,凌漪最終還是從他的親meimei變成了一枚棋子,凌睿站在那還有些恍然,他是感激凌漪的,當初在獵場將蕭然救下也好,今日誤打誤撞帶來蕭然的解藥也好,凌漪對蕭然的救命之恩足以讓他愧疚一生。此后的數(shù)十年里,彥澄穩(wěn)固西邊諸國與休戈各占大片山河,凌睿在位期間南朝與西夷的貿(mào)易往來一直分外頻繁寬厚,凌漪的孩子降生之后他還差人送去重禮,只是他這輩子也沒能聽見那孩子跟他叫一聲舅舅。蕭然的情況日趨好轉(zhuǎn),固存筋骨深處的毒素還要慢慢化開,不能急于一時,他的五感已經(jīng)好轉(zhuǎn)了大半,休戈在他能視物的那一日難以克制的將他按去床里揉搓了一頓,蕭然口舌僵硬嗚嗚咽咽的躺在他身下,藏了水汽的眸子總算是有了從前的盈盈光亮。一整月的時間,蕭然從鬼門關(guān)回到人間,他能自行起身出帳的那一日陽光晃得他睜不開眼睛,他腿上有點不可忽略的跛,盡管刀傷已經(jīng)結(jié)痂,海力斯也還是往他膝間的繃帶外面糊了一層硬邦邦的漿糊,就為了讓他瘸著消停一些時日,省得他好了傷疤忘了疼,再不夠注意的托大惹出亂子。有那么一瞬間,蕭然覺得自己回到了去年夏日從休戈婚帳里走出來的時候,恍若隔世的滋味再次涌上心間,光陰流轉(zhuǎn)而過,仍是休戈在他身邊牽著他的手,掌心溫熱,十指交錯。他像個蹣跚學步的孩童一樣小心翼翼的邁出步去,休戈要帶他回昭遠了,回那個他以為自己回不去的地方。天邊云卷云舒,乾州府上空的陰云消散干凈,彥澄同樣整頓了人馬打算帶著凌漪回西邊,他們會和蕭然同行一段路,然后在崇關(guān)的關(guān)口分道揚鑣。凌漪踩著小凳子撩起長裙利落之極的上了馬車,她掀開車簾沖著蕭然揮了揮手又嫣然笑開,她其實還挺想留下看熱鬧的,蕭然好轉(zhuǎn)之后他們見了一面,蕭然仍是習慣性的以舊日的禮節(jié)對她,他們本就有著算是生死之交的情意,短短片刻相處下來,蕭然還沒被她逗紅臉,休戈和彥澄就早已吃了成缸的飛醋,非要讓他倆趕緊分開。蕭然既然已經(jīng)好轉(zhuǎn),凌漪也就不打算將孩子生在南朝的地界上,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