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情要處理，最近已經(jīng)害同事幫我分擔(dān)不少了?！苯┧坪鯘u漸醒了，囑咐道：“找搬家公司，你不用費心?！?/br>
“不要，我們要節(jié)省，我自己開車拉就好了?！敝苤酆苷J真地拿著記下債務(wù)、自己存款、江皓底薪和預(yù)計的餐廳利潤，摸了摸紙說：“盡量早點把銀行的錢還了，才能安心過日子?！?/br>
江皓朦朧地看過兩眼：“你數(shù)學(xué)是體育老師教的吧……”

“算錯了嗎……”周舟皺眉頭。

江皓沒有回答，只是用完好的手扶住他的臉親了下，露出慵懶的微笑。

周舟默默地回視。

“怎么了？”江皓問。

周舟搖頭，重新安靜地躺在他身邊，果真像只溫暖而柔順的貓咪。

江皓感受著他的體溫，漸漸可預(yù)見自己的一生，那種感覺所帶來的安全，也許很多年輕人會覺得窒息而無法欣賞，可對于上半輩子漂泊如孤船的江醫(yī)生，卻成了生而為人最美的港灣。

——

恐怕做家事的能力小廚子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了。

江醫(yī)生大部分的書籍和電器都已經(jīng)放在涼川小筑，宿舍的東西并不多，以至于周舟忙忙碌碌了一整天就搬完收拾好，中午還抽空去送了個飯。

久違的漂亮便當(dāng)盒，又讓羨慕嫉妒恨的火焰在新醫(yī)院點燃。

待到周舟晚上再去接駕時，瞬間冒出一群小護士圍著他要學(xué)烹飪。

“等開店了，一定歡迎你們來吃，再見?！苯┥抡衣闊⒖虛]手告別。

周舟拿著衣服跟在旁邊嘮嘮叨叨：“你把外套穿上啊，外面可冷，腿都瘸了就別逞強了，還是拿輪椅推你吧，萬一再摔了怎么辦？”

“沒事，電梯直接到車庫，冷什么？”江皓殘疾的模樣很純良，一條胳膊一條腿都打折繃帶和石膏，也別想如平時那么氣勢十足了，可惜美麗的臉擺在那兒，依舊招蜂引蝶，惹得幾個從樓上下來的姑娘在電梯角落竊竊私語，傻笑個不停。

周舟無奈地搖搖頭，剛想盤問他有沒有把飯吃光，就接到陌生號碼的電話。

“喂？”他疑惑接起。

“姓周的你有毛病是不是？！吃飽了撐的向警察告發(fā)我，我告訴你，我就算想殺人，也先殺你！”景照的咒罵聲立刻傳來，也不曉得他是怎么找到這號碼的，肯定是最近被上海警方盤問過，氣得不輕。

周舟從來都不喜歡這個男人，腦海有那么一瞬間的空白，但很快又淡定地說：“你打錯了。”

說完就掛掉拉黑。

江皓在旁邊問：“怎么了？”

周舟回答：“沒事兒，推銷的。”

江皓瞅著電梯緩緩降到地下一層，先扶著拐杖走出去，而后才回頭笑笑：“你手機聲音很大，我都聽到了。”

周舟邊翻找車鑰匙邊郁悶地說：“剛回國那天，警察問我你有沒有跟人結(jié)仇，我哪曉得是因為蔣司，就說你前男友一號比較瘋狂?！?/br>
江皓無語：“什么一號二號的？”

“本來就是，哼！”周舟表達完自己的不滿才上車。

江皓不知道他是真的不介意了，還是裝得不介意了，至少小廚子沒有像從前一樣提都不敢再提景照，生怕觸及傷情似的。

太多的廢話，說了也不會有用。

能證明一切的，除了內(nèi)心的態(tài)度，就只剩下時間了。

——

改頭換面的涼川小筑里只有通風(fēng)后的木材味，廚房里那么纖塵不染，被五顏六色的食材鋪滿還是頭一回。

周舟從來不是個混吃等死的懶蛋，雖之前是因為心情太悲傷才才躲去日本的，但跟著黃莉兢兢業(yè)業(yè)的幾個月，還是學(xué)了很多東西。

他在案板上熟練地切好各色蘿卜和洋蔥，將雪花牛rou煎得三分熟，又混入其中爆炒，而后撒上用料理機做出來的碧綠醬汁，輕松地擺入盤子中，將精致的料理做得美如畫冊。

江皓在旁邊安靜地坐著等吃，忽然道：“你做菜的樣子真好看?！?/br>
“這有什么好看的？”周舟淺笑片刻，轉(zhuǎn)身去做他最喜歡的天婦羅，隨口道：“我在東京認識了個大叔，做天婦羅三十年了，還指教了我一下，一會兒你嘗嘗我有沒有進步，我真的佩服他們能夠?qū)Ｐ淖鲆患掳胼呑硬粍訐u的匠心?！?/br>
“你也有這份心?！苯┗卮穑弧拔乙呀?jīng)盡量有條理了，還是會把廚房弄亂，有次看到院長他老婆做飯，簡直就像戰(zhàn)場一樣狼藉，可是你不管做什么，身邊都干干凈凈的，好像一件多余的錯誤都沒犯。”

“這是我的工作呀，要是叫我去做手術(shù)，我會當(dāng)場嚇昏。”周舟的心情因為靠近廚房而變得非常好，抬頭笑道：“每次看到血腿都是軟的，那天你出車禍，我推門進病房的時候，簡直快要缺氧。”

江皓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他，隨口道：“想起之前有來個實習(xí)小護士，暈血?！?/br>
“什么？那怎么做手術(shù)？”周舟吃驚，而后側(cè)頭問：“你快吃呀，你的任務(wù)就是幫我試菜！”

“等你一起，不然都沒有吃晚餐的感覺了?！苯┯崎e地支著下巴，并不見白日在醫(yī)院工作的疲憊。

“好，你就是等著我喂你吧？”周舟無奈地把天婦羅撈出來吸油完畢，又將剛買來的三文魚薄切，配上白蘿卜絲和芥末粉，捧到他身邊落座。

“是的?！苯o恥承認。

周舟沒辦法地端起碗：“先把蟹rou粥喝掉，墊墊胃?！?/br>
可是江皓沒有等他吹涼勺子里的美味，就傾身吻了下小廚子的嘴唇，溫軟的唇碰到一起，彌漫出幸福的氣氛。

周舟是個內(nèi)向又靦腆的人，瞬間臉發(fā)燙，躲開他說：“好好吃飯，一身油煙你也不嫌臟?！?/br>
“不臟，暖暖的?！苯┞吨c他長相不符的溫柔：“而且我答應(yīng)過你，等開店以后，我下班就回來給你幫忙，我也要兼職當(dāng)廚師?！?/br>
“你的手藝，也就切切菜吧?！敝苤坌υ捤粫缘檬遣皇峭饪漆t(yī)生都很靈巧的關(guān)系，江皓切出來的各種食物，大小均勻，十分美觀。

“還瞧不起我，切就切?！苯┻@才接過他手里的粥：“逗你的，我能自己喝，小心燙。”

“這些餐具真好看，都是你找人定做的嗎？”周舟端詳盤子和碗底的綠玫瑰logo，顯得愛不釋手。

“嗯，”江皓頷首：“還有些其他紀念品，已經(jīng)買了版權(quán)，過節(jié)日可以做成小禮物送給客人。”

他從來沒做過生意，卻有著左煜難以企及的細心，大概是認真地把這輩子計劃在此了，才那么不嫌煩擾吧？

意識到這點，周舟忽然心底一軟，鼓起勇氣伸手抱住他，撲到他懷里。

江皓被嚇了一跳，低頭無奈：“還說我呢，自己都不好好吃飯?！?/br>
周舟抬起黑亮的眼睛看他：“我的廚藝有沒有進步？”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