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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cè)頭,假裝無視。可是不知內(nèi)情的沫沫很熱心,迎上去笑道:“哇,你好久沒來了。”“年后比較忙?!苯┑ɑ卮穑咽掷锏亩Y物盒子放在桌上:“朋友春節(jié)去日本玩帶的伴手禮,我借花獻(xiàn)佛?!?/br>漂亮的東西永遠(yuǎn)能吸引女孩子的目光。沫沫興奮地打開那些藝術(shù)品般的瓶瓶罐罐,好奇道:“是梅干呀?”“嗯,聽說很有名?!苯┑膽B(tài)度比往日要低調(diào)禮貌些,倘若看客細(xì)心,多少會察覺。可周舟切菜的動作反而笨拙了幾分,低著頭努力正常開口:“吃點什么?”“隨便?!苯┗卮?。聞言,周舟便順勢切了盤他喜愛的叉燒和涼拌海藻,然后老老實實地開始炸天婦羅。周圍人多口雜,打量江皓美貌的客人并不在少數(shù),使得他沒辦法開口講更私密的話,只能從衣袋里繼續(xù)找出討好小廚子的禮物:“這個是話劇票……”“我看不懂,我沒文化。”周舟果然還是不高興了,打斷拒絕。本想插嘴的沫沫覺得氣氛不對,忙圓潤地滾到一邊干活。其實周舟發(fā)點脾氣,反倒叫江皓覺得真實,倘若像從前那般帶著圣父似的寬容,他反而不曉得該講什么。啪嗒。一盤炸蝦被放在食臺上。周舟低著頭收起江皓帶來的梅子禮盒,拿出兩顆放在小瓷碗底下,蓋上珍珠米飯,而后又澆上清新的綠茶,加以海苔跟芝麻點綴,端過去給他當(dāng)主食。這叫茶泡飯,江皓在東京生活的時候常常吃到。明明只是簡單而懷舊的味道,可是溫潤的食物進(jìn)了肚子,仿佛很快就讓他最近分崩離析的腸胃和神經(jīng)開始愈合。周舟扶了扶廚師帽,咬著嘴唇偷看江醫(yī)生吃飯,察覺他也在打量自己,不由地轉(zhuǎn)身去了爐邊,再也不肯回頭。☆、第30章以往江醫(yī)生到小筑吃飯后,周舟都會熱情地將其送出門。但此刻兩人關(guān)系尷尬,他并沒有任何表示,始終躲躲躲閃閃地在廚房里忙做菜。其實大年夜的沖突過后,小廚子也默默想了許多,不得不懷疑自己是否太急于從蔣司那段感情中得到解脫,才在混沌不明的暗示中冒然重新心動。其實江皓有什么錯呢?他是個聰明人,他講的全是實話。如此自我勸解之后,周舟就低落而冷靜了下來。結(jié)果反倒是江皓自食其言,跟沫沫結(jié)過賬后,就站到最靠近廚房的地方問:“能不能占用你十分鐘的時間,我有話跟你講?!?/br>周舟抬起眼睛:“不能。”江皓笑了:“那我就在這兒跟你說了?”特別八卦的食客跟服務(wù)生們立刻豎起耳朵。“不、不行?!敝苤壑保q豫之后只能沒辦法地跟著他走到寒風(fēng)陣陣的街邊,摘下廚師帽,滿臉不情不愿。“抱歉。”江皓淡聲道。“你已經(jīng)說了很多次抱歉?!敝苤垡娞颖懿贿^,索性主動開口:“其實不用的,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沒談過戀愛,大概也不懂感情,你對我的那些小小的曖昧,我都當(dāng)真了,所以才愚蠢地有期待,是我打擾你了,該說抱歉的其實是我吧?以后肯定不會……”江皓忽然拉住他的手,打斷他的話:“你特別生氣對不對?”周舟可以那般毫無存在感的圍在蔣司身邊很多年,但不清楚為什么,偏偏對更遙遠(yuǎn)更完美的江皓做不到分毫委曲求全,他使勁往后縮著掙扎:“放開!以后你別來店里,我們就當(dāng)不相識吧?!?/br>“你不能繼續(xù)跟我做朋友嗎?”江皓覺得他的反應(yīng)很有趣,輕輕地松開手。周舟失去控制,往后趔趄了步,擰巴著小眉頭道:“原來是朋友的,現(xiàn)在不是了,以后也不是。”“為什么?”江皓又問。周舟拒絕回答。江皓不易察覺地微彎嘴角,忽然俯身吻了他一下:“因為你想讓我這樣對你?”周舟的臉依舊以光速紅了起來,但是眼睛里沒有羞澀,只是噙滿水光和憤懣,用手背擋住嘴巴說:“不要再這樣,感情不是可以開玩笑的東西,我真的要生氣了!”“我沒有開玩笑,我也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在乎人的外表和學(xué)識,反正那些東西我自己都有。”江皓淡淡地說:“順眼就好,聊得來就好,我接近你,是你讓我覺得溫暖而情不自禁?!?/br>周舟沒想到他講出這樣的話,傻在積雪未化的晚冬之夜,半句義正言辭都再也講不出。“和大部分人都不一樣,我從來沒有家,也沒有親人,活著或者死掉,就單單是自己一個人的事。”江皓道:“正因為這樣,從小到大我都只會為自己思考,所以自私又殘酷,好像是不知不覺養(yǎng)成的習(xí)慣?!?/br>如非大jian大惡之徒,每個人的心事和錯誤都是值得被尊重和體量的,更何況江醫(yī)生那么聰明又迷人,他在這個世界里似乎比旁人更有特權(quán)以自我為中心——周舟聽到對方難得的感性之語,不由有些心軟了。江皓并不想掩飾有過景照的存在,卻也懶得再提起痛苦的細(xì)節(jié),只是認(rèn)真講道:“我的感情經(jīng)歷沒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復(fù)雜,現(xiàn)在單身,以前的也早就斷了干凈,而且全是不愉快的回憶,大年三十我心情不好,所說的、所做的,都很不成熟。”周舟不再急著逃走了,小聲追問:“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江皓總是覺得他溫和的脾氣很可愛,淡笑:“如果我收回當(dāng)時的話,并不排除可以好好接受新戀情的可能,你還愿意追我嗎?”周舟懵逼半秒,臉紅得更厲害:“誒,可是……”“做過那么多菜給我,現(xiàn)在可不可以給我吃顆后悔藥?”像江皓這種人,身后沒有追隨者那簡直是天方夜譚,他早就習(xí)慣被眾星捧月,接下去稍顯自大的話也覺得很正常:“如果你追我,我就把其他示好的對象全拉黑。”“啊……”周舟還有點蒙。“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沒有開玩笑。”江皓忽然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捏住他的臉。周舟頓時回神,躲開他的手小聲道:“那、那你要答應(yīng)我,永遠(yuǎn)別騙我好不好,就算你討厭我,直說也就夠了,我最害怕別人騙我?!?/br>“剛巧,我也是?!苯┎挥苫貞浧鹁罢盏奶鹧悦壅Z,眼底染上了夜色的深沉。但周舟臉上的笑意又很快驅(qū)散他的不快。兩個相差那么多的人,安靜地望著彼此,莫名顯得無比親近。正在氣氛微妙的時候,一輛惹眼的跑車兇殘地奔馳而過。江皓認(rèn)得那是左煜,沒興趣跟小朋友糾纏,便摸了摸周舟的頭:“時間不早,我先走了,晚安。”說著還把被拒絕的話劇票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