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有所緩解，主要還是靠著宋海林控制著他吃藥的頻率，逐漸吃藥沒有那么頻繁了。

不過偶爾還是睡不著，特別是心事多的時候。

迎新晚會結束之后，兩個人趁著月色正好氣氛正好天氣正好什么都正好，關鍵是只是需要一個借口地，滾上了床。

宋海林本來就奔波了一整天，晚上又接連著折騰，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著，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沉，卻在半夜突然驚醒了。

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正看見蘇慎盤腿坐在地上，在抽屜里亂翻著什么。

他半撐起來，問：“哥，你干嘛呢？”

蘇慎嚇了一跳，拍著胸口有些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之后晃了晃手里的藥瓶子，“睡不著覺?！?/br>
宋海林看了看他手里的小藥瓶，起來給他熱了杯牛奶，端到了臥室。

蘇慎反扣了一下瓶子，手心兒里出現(xiàn)了兩片白色的藥片兒，他接過牛奶，把藥片沖了下去。然后把裝藥的小塑料瓶給放到了桌子上，沒了恪愣恪愣的響聲，瓶子空了。

宋海林看著藥瓶，覺得有些奇怪。

蘇慎吃安眠藥的頻率一直被他控制著，藥片的數(shù)量他心里也都有數(shù)，如果他沒記錯，應該還剩兩片才對，為什么現(xiàn)在藥瓶空了？

難不成是他偷吃來著？

最近蘇慎的睡眠質(zhì)量挺好，應該不會。

接下來睡不著覺的變成了宋海林。

直到天快亮起來的時候，他才迷迷糊糊睡著了。

被電話鈴聲吵醒的時候，蘇慎已經(jīng)在廚房做早飯了，他帶著一身的起床氣邊接著電話邊往外走，蘇慎正一手端著盤子一手挪著輪椅往外走，單手控制不好方向，不小心被桌角邊的地毯上擋了一下，他用了用勁兒，從高出來一小塊兒的地毯上壓了過去，穩(wěn)穩(wěn)地把盤子放在了桌子上。

宋海林看著地毯角上的壓痕，發(fā)了愣。

電話里的人叫了他好幾聲，他才應，“行了知道了，馬上過去?！?/br>
“有急事兒？”蘇慎問。

他心神不寧地點了點頭。

蘇慎沒再說什么，等他進了衛(wèi)生間洗臉之后，用塑料袋裝了幾個包子，在他急天忙慌拿著外套喊著“不吃飯了”出門的時候，遞給了他。

宋海林接過包子，換鞋的動作一滯。

突然轉(zhuǎn)身抱了他滿懷。

“哥，我愛你。”

蘇慎拍了拍他的腦袋，說：“我也是?！?/br>
宋海林心不在焉地開車，車里彌漫著熱氣騰騰的包子味兒。

除了包子，塑料袋里還躺著一盒熱好的牛奶。

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自家地毯上的那個壓痕，還有秦明軒家地毯上的壓痕，繞成一團，揮之不去。滿腦子亂線，攪和地他煩躁不安，差點在拐角闖了紅燈。

他一個急剎車。

裝在塑料袋兒里的包子和牛奶都掉到了座位底下。

他趁著紅燈彎腰撿起來。

看著那袋子奶愣起了神。

仔細想來，蘇慎那天晚上特意把他叫醒喝奶，好像是有些刻意。那之前那之后，都沒見蘇慎再干過這種蠢事兒。不尋常。

還有那莫名奇妙少了兩個的藥片兒。

還有莫名其妙的壓痕。

這些看似都不會引人注意的一些小事情，都集合起來的時候，隱藏著的猜測指向往往讓人不敢相信。

宋海林辦案的時候一向以敢猜敢推理著稱。往往總能從一些容易被忽視的小細節(jié)，或者看似沒有聯(lián)系的事件入手，順藤摸出真相。

這是他頭一次不敢去猜測。

因為害怕。

這么一想，那天晚上，正是秦明軒遇害的時間。

紅燈結束之后，他轟出了油門。

急切地往案發(fā)現(xiàn)場趕，想再去確認一遍那個壓痕。

他的電話在半路響了起來。

他沒減速，直接摁下了免提。

透過重重信號塔，手機里傳出了一個煙霧狀啞著的女聲，“你好啊，宋，海林。”

作者有話要說：

我馬粗長又回來了。

第67章第六十七章

“就是他?！睏畲蠛Ｖ钢O(jiān)控里一個傴僂著身子的人，等宋海林看清楚之后拉著時間軸快進了些時候，正對上他抬頭看電梯樓層的一幕。

那人穿了一身普通清潔工的衣服，身形臃腫，衣服下邊鼓鼓囊囊，還駝著背，故意遮了原本的體貌特征，推著一個大垃圾桶，帽子口罩都蓋得嚴嚴實實，即便是有個正沖著鏡頭的畫面，也認不出面貌。

電梯停在18樓，那清潔工推著垃圾桶走了出去。

宋海林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楊大海聲稱監(jiān)控里有重大發(fā)現(xiàn)，大早上一個電話把他給叫來了監(jiān)控室，結果里邊的重大發(fā)現(xiàn)連寸皮膚都沒露出來，都不知道這人是黑是白。

而且他一直惦記著地毯上的那個壓痕，來監(jiān)控室之前先去了案發(fā)現(xiàn)場，仔細去看地毯的時候，上邊卻是平平整整的什么都沒有，就好像昨天被絆了那一下之后看到的東西不過是他的幻覺。

幻覺是不可能幻覺的，他自己心里明白。

可是壓痕無緣無故沒了，這肯定也不是幻覺。案發(fā)現(xiàn)場被警方高度保護起來了，沒人能進來破壞現(xiàn)場，那這個壓痕到底是怎么消失的？

正在他想得出神的時候，薛之沐從外邊趕了回來，進來連氣兒都沒喘勻就說：“那身兒衣服和垃圾桶都找著了，就在小區(qū)那排垃圾桶里混著，我問過物業(yè)，小區(qū)里沒這么個清潔工，那身兒衣服也不是這里的制服?！?/br>
“cao，鐵定就是他了?！睏畲蠛Ｓ弥割^戳著電腦屏幕。

宋海林皺著眉頭，心里卻想不通，秦明軒為什么會在大半夜給一個著裝怪異的清潔工開門。

“垃圾桶里有沒有找到什么線索？”宋海林問。

“誠子正在那兒翻著吶。”薛之沐嘿嘿一笑，顯然是不厚道地把翻垃圾桶的臭差事全推給了柳誠。

“去看看?！彼魏Ａ执蛄藗€手勢讓薛之沐跟上。

薛之沐蔫頭耷腦地應了，不情不愿地跟在后邊步子拖拖沓沓。

“大海，你繼續(xù)順著查小區(qū)周圍的監(jiān)控，看那清潔工最后是在哪兒消失的，”宋海林剛邁出去，又退了回去，“還有，把電梯里的監(jiān)控文件發(fā)我一份兒。”

“二頭兒，哪個時段兒？”

宋海林仔細想了想那天晚上蘇慎把他叫醒的時間，說：“十點以后，到凌晨……五點，四點吧，四點?！?/br>
柳誠守著一地垃圾并一個垃圾桶，臭烘烘地仔細撥愣著被掏空的垃圾桶內(nèi)壁。

那一地垃圾里沒什么有價值的東西，畢竟來回扔新垃圾、清理舊垃圾，這些天里都已經(jīng)好幾回了，就算曾經(jīng)留下過什么，現(xiàn)在也該沒了。

宋海林過來之后，柳誠從垃圾桶里直起了腰，叫“二頭兒?！?/br>
“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