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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停下?”楊卿翰瞟向他,那雙眸子一如既往的澄澈平靜。 他站起身,俯視著驚蟄。 “我真想看看,我的那位皇弟,究竟讓我錯過了多少?!?/br> ------------ 第一百五十章 政變 大敵當(dāng)前,楊明世下的詔書一天比一天多,劉景死命地壓著,才把這些看了讓人想罵街的手諭壓了下來。 而發(fā)完詔書,老皇帝自覺任務(wù)完成,便去皇城的谷臺上宴飲。 這谷臺,原本是為了乞求五谷豐登所建,到了楊明世這一輩,已然成了最佳的歌舞場所。 歌聲從高塔上傳了下來,楊明世舉杯痛飲,一卸塵世煩惱。 他正拉著貴人的手輕嗅,高臺之上便有慘叫聲傳來。 他一驚,撒開了貴人的手,吩咐劉景去打探消息。 劉景溜至門外,果然看見熟悉的人手持刀刃,一連砍掉了好幾顆腦袋。 驚蟄身后站著的,是一個手捧金杯的小太監(jiān)。 小太監(jiān)身邊立著的,是含笑的楊卿翰。 “太子殿下?!眲⒕摆s忙上前。 “劉景,去下面迎接一個人?!睏钋浜矃s阻止了他的靠近,微笑吩咐道。 “昭王,楊卿玨。若他來了,能殺便殺了,不能殺,那便讓他上來吧。” 劉景剛準(zhǔn)備應(yīng)聲,卻猛地抬起頭。 什么王?楊卿什么? 他費(fèi)盡心思,想要去找尋關(guān)于楊卿玨的信息,卻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不了解這個一直纏綿病榻的王爺。 好像,他不過是一個普通到再普通不過的人,頂多偶爾會被拉出來擔(dān)任些莫須有的職位。 但他不敢怠慢,連忙匆匆趕下高臺。 剛一踏上平地,劉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在短短幾個時辰,皇城竟然開滿了一種奇怪的紫花。 那花兒是從偏殿長出來的,在接觸外界的一瞬間便開始了瘋狂的繁殖,直到覆蓋到整個皇城。 劉景記得,那個偏殿,是楊卿玨在此前的宮宴暫住的地方。 他不是因為身體不適才去的那兒嗎? 劉景的大腦閃現(xiàn)出無數(shù)個疑問,但眼前卻不住地迷糊起來。 陽間有花,其名為隗,播種后兩月開花,花期為一盞茶功夫。 其色淡紫,其香撲鼻。聞此花者,昏昏沉沉,狀若醉酒。 楊卿翰打開門,除了倒在地上的侍者,他還看到了一名身著黑衣的男子。 太子殿下身穿玄色袞冕,頭戴九穗冠,捧著溫潤玉笏,狹長的鳳眸不怒而威。 “韓公子,您不請自來,所謂何事?” 韓唐手里抓著瑟瑟發(fā)抖的楊明世,一甩手,把他扔了出來。 驚蟄上前一步,接過安定帝。 “我當(dāng)你的刀當(dāng)膩了,便想換個玩法,拿你開刀。” 韓唐哈哈一笑,五指入鉤般收攏,背手看向楊卿翰。 “太子殿下莫非認(rèn)為,處處防著我和我?guī)煾?,就能讓我兩心甘情愿做你的匕首??/br> “孤,從未如此認(rèn)為?!睏钋浜矓S玉笏于地,好整以暇以手指地,“這世間的道理,本就是你方唱罷我登場,韓公子若能殺我,便來殺吧。” 韓唐略一皺眉,不理解為何直到此時,楊卿翰依舊不露半點(diǎn)驚慌。 他足下一點(diǎn),身體向著楊卿翰猛撲而來。 “韓公子不曾好奇,孤把韓曳送往何處?”他尚未落地,楊卿翰突然開口。 落地的玉笏早已裂為碎片,玉石躺在地上,猛然暴起一道強(qiáng)光,照亮了早早畫在屋內(nèi)的一個法陣。 “想必此時的安國軍營,會有一出好戲?!表n唐疑惑的表情一閃而過,卻見楊卿翰合掌而樂。 這一刻,韓唐還在楊卿翰面前,下一瞬,屋內(nèi)僅余楊卿翰一人。 他的目光在屋內(nèi)周旋一圈,兀自轉(zhuǎn)過身,將地上的尸身拋在腦后。 小太監(jiān)捧著盛有毒酒的金杯,驚蟄控制著楊明世,而楊卿翰無動于衷,只是把目光投向遠(yuǎn)方。 “隗花花開,眾生皆眠。它不適合大范圍運(yùn)用的唯一原因,即是它不分?jǐn)澄?,且解藥不易于研制?!?/br> 楊卿翰站在谷臺上,俯視臺下正開得艷盛的繁華。 “驚蟄,要逃,現(xiàn)在還有機(jī)會。” 男子一步步登臺,楊卿翰理正衣冠,恭候他的大駕。 皇城的花兒,開得前所未有的絢爛,這份絢爛,誓要以見血為代價。 “臣,見過太子殿下。” 楊卿翰等候的人終于來了,那穿著素色錦衣的王爺踩在青磚上,沖著楊卿翰行禮。 “什么時候?”楊卿翰問。 楊卿玨瞇了瞇眸子,并不答話。 “是第一次入墨欽?還是貴妃死去?”楊卿翰拍了拍那抖得與篩糠無二的皇帝,輕聲道,“你不給我個答案,我總覺得不甘心?!?/br> “約莫,五年前。”楊卿玨答。 “那七弟,還真是一個天生的戲子,竟投生于皇家?真是可惜了?!睏钋浜哺锌?/br> 楊卿玨身邊的中年男人黑著一張臉,手持武器對準(zhǔn)了楊卿翰。 “驚蟄?!睏钋浜舱f。 他身后的人如箭般沖出,轉(zhuǎn)瞬和吳庸廝殺在一起。 “東城西市以北的房屋規(guī)格,是不是你故意設(shè)計的?”楊卿翰問。 “是?!睏钋浍k答。 “以流民充兵力,你早就有計劃?”楊卿翰問。 “是?!睏钋浍k答。 “看起來,取我之命,也是被早早定下的事?” “皇兄,你不過只是一招不慎,漏了我而已。”楊卿玨安慰道。 周圍的空氣中散布絲絲甜膩,仿佛催人入睡的安魂曲。 驚蟄忍不住一分神,被吳庸逮著空隙,一刀捅入了眉心。 楊卿翰的目光停留在墜落的尸體半刻,突然再次發(fā)問。 “裴殊,因何而死?” “裴殊,因我而死?!睏钋浍k并未猶豫,直接答道。 裴大夫的死,不僅僅是救楊卿檀的代價,更是要給楊卿翰下一計鎮(zhèn)定劑。 手持毒、藥的人是裴殊,而非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