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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朝云一人吃,陳謙吩咐人給她上朝食后便去處理公務了。 陳府的朝食并不是為萬朝云準備的,不過朝食做得很精致,小晶包,煮雞蛋,豆?jié){,還有一些薄餅和瘦rou粥。 這些都是極有飽腹感的朝食,抗餓,也是她平日里吃的朝食,這個時代沒有太多花里胡哨的東西,能每天吃上這般豐盛的朝食,已是家里很殷實了。 給余善分了兩個雞蛋和餅,起初余善不敢吃,萬朝云道:“你不吃如何保護我?” 她聽了才默默在旁邊吃起來,陳謙回來時正見她在吃最后一個雞蛋,不由得一愣,隨即微笑起來,“萬姑娘,吃好了?” “吃好了,多謝大人。”萬朝云起身行禮。 陳謙無奈搖頭,他已經懶得說些讓她無需多禮的話,“本官要上朝了,萬姑娘若吃好了,咱們出發(fā)?” “好?!比f朝云笑道。 馬車停在院子里,是上次在五味居坐過的那輛。 “請?!标愔t讓她先上去,他后上,萬朝云也沒拒絕,提裙上了馬車,坐在當初坐過的那個位置。 車簾放下,馬車里瞬間便黑了下來,兩人都沒有說話,只聽得見外頭車轱轆轉動的聲音,以及陳修與余善說話的聲音,“姑娘,你從后門走?!?/br> 馬車緩緩駛出陳府的門,安靜的街道,車轱轆碾壓青石板的聲音格外清晰,以及陳謙呼吸的聲音也格外清晰。 許是為緩解尷尬,陳謙撿了個可信度不高的話題道:“本官有個孫女,今年三歲,叫東姝,皮得很,經常到本官的馬車上上下下的?!?/br> 對于這個時代的人而言,男子一般十八歲成親,而女子十六歲若還未議親要瞧不起了,陳謙如今才四十出頭,便有個三歲的孫女也不奇怪,只是此時談起,氣氛總有些不對勁。 “陳姑娘一定是個聰明的孩子,一如大人般?!比f朝云恭維道,她記得陳東姝,下場并不好,事實上陳謙死后,陳家所有人的下場都不好。 陳家,因為陳謙而如日中天,也因為他而備受苦難,從另一個角度看,可以說南陳府除了陳謙,其實并無什么人才。 陳老夫人是家中獨女,雖然父母有過繼繼子,可到底與陳老夫人不是一母同胞,人心隔肚皮,總是沒有親兄弟親,而且老夫人娘家也沒什么成器的人。 而陳家,陳謙亦是獨子,許是遺傳了老夫人那邊的基因,一代單傳,而其他堂兄弟也均不成才。 有人說兩家把所有氣運都給了陳謙,其他人才均不成才,無人接替他的衣缽,是為一大憾事。 萬朝云卻不以為然,一個流傳千古的人物,其實早已超越了宗族,繼承他衣缽的人早已不能局限于家族,漫漫歷史長河,總有人繼承他的遺風。 也不知是不是萬朝云把天聊死了,還是怎的,陳謙突然沉默了。 就在萬朝云想開口化解尷尬時,陳謙突然“噓”了聲,“別出聲,不對勁?!?/br> 萬朝云立刻提高十二分的警惕,豎起耳朵聽,只聽外頭車轱轆依舊在轉動,其余別的聲響便聽不到了。 “過來?!标愔t突然伸手,一用力,便將她整個人帶到他身邊,然而一聲清響,馬車的車窗和門處升起兩塊擋板,“待會可能會有顛簸,別怕?!?/br> 萬朝云正想問是不是有事發(fā)生,便感覺到一陣劇烈的晃動,她整個人重心不穩(wěn)往車壁摔去,天旋地轉后,痛感沒有傳來,頭觸碰到一只有力的手,護住她的頭,免于撞到車壁。 “大人,怎么了?”她死死扶著底座,低聲問。 “應該是別國細作,別怕,近來他們會時常來這么一次,你放心,一次不成功,他們便會退去?!彼曇舫脸粒洗卧谖逦毒颖阋彩潜淮虤?,那時萬朝云也在,倒沒必要瞞著她。 萬朝云沒有多問,所謂別國細作,肯定是離國,也只有離國有與大興一戰(zhàn)的能力。 大興是農耕文明,而離國是游牧文明,兩種不同文明的碰撞,戰(zhàn)爭必不可少。 前世,陳謙被追封時,史官給出的評價時,陳公值百萬雄兵,別國細作派人刺殺他并不奇怪。 突然,又一陣巨大晃動,萬朝云差點整個人栽到對面車壁,陳謙及時扶住了她。 馬車在無人的大街上狂奔,街道兩旁陳謙的暗衛(wèi)、明衛(wèi)分別同數(shù)名黑衣人搏斗,也不知他們用的什么兵器,竟聽不到什么聲響。 “針,大人小心!”突然,車夫的聲音傳來。 “萬姑娘,得罪了?!标愔t的聲音在耳邊低沉響起,下一刻,萬朝云發(fā)現(xiàn)自己被抱入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淡淡墨香襲來,令得她心跳如狂。 “別怕,本官在這里?!甭曇舄q如天外傳來。 噗通,噗通……心臟仿佛要跳出來般,馬車之外的聲音她都聽不見了。 如果,傳說中的人物出現(xiàn)在你面前,他飄飄然有仙人之姿,風流倜儻,他身居高位、手握天下實權,卻對你細心保護,他不光從人品還是才華都遠高當代絕大部分人。 他不冰冷,他如同晨起的太陽光,溫暖明亮。 他不高高在上,親和得令人想要靠近。 這樣的人,突然之間,在你面前,與你近在咫尺,親切的說‘我在這里’。 你會怎樣? 會心動嗎? 或者是不敢褻瀆? 萬朝云不知道此刻自己的神情是什么樣子,她只知道,干涸得寂寞的心河,仿佛迎來了春雨。 重生四年了,四年足以忘掉一些東西。 當然,四年并不能徹底忘記。 不過,不忘記,并不代表不能走出來,她早已不再過去沉淪。 生命的美,在于向前看。 不知過去多久,陳謙的聲音再次傳來,“萬姑娘,你有沒有受傷?” 萬朝云回過神來,此時馬車已不再顛簸,門窗的鐵板也已撤走,天光從微微飄蕩的車簾里傳進來,讓她看得見他的臉。 他低頭俯視,滿眼擔心。 “沒有?!彼t著臉離開他的懷抱想要坐到對面,卻被陳謙再度拉了回來,猝不及防之下,直接撲進他懷里。 他的懷抱,溫厚,堅實,仿佛能給他人能說得出口的所有安全感。 “有針?!彼藫闹?,沒有其他什么情緒,在他眼里,萬朝云只不過是一個聰明的,會做買賣的,不拘泥于后宅的小姑娘。 與許許多多,有才,有能力,有思想的人一樣。 萬朝云明確的感覺到他的情緒,她忙收起心中那不可思議的漪想,回頭看去,果然見到就在她方才坐的地方,扎了好幾根異常鋒利的針。 這輛馬車應該在車壁里裝了網(wǎng)狀鐵皮,能抵御刀劍,又不妨礙透氣,但抵御不了如此小的針。 “大人,你有沒有受傷?”萬朝云忙問。 “整個馬車,只有這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