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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和父親在此處。 陳建辛那顆剛看見希望的心,瞬間又陷入黑暗,難道天要亡他? “這件事發(fā)生多久了?”萬朝云突然問。 陳建辛心想一個女娃知曉什么,但他不得不回答,“不超過四十天?!?/br> “此去京城兩月路程,朝廷肯定還不知道,不過天極城這么大一座城,又臨海,是極為重要的戰(zhàn)略城池,朝廷不可能放棄,放心吧娘,很快朝廷便會派重兵坐鎮(zhèn)。”萬朝云篤定道。 ------------ 104 魚家村 暫且不管海匪的事,不過看房子的心已沒有了。 憂心忡忡的等到第二日,陳建辛帶了幾個盒子,領(lǐng)著小二親自帶他們一行人去魚家村。 白日,坐在馬車上,萬朝云顧不得冷,撩開車簾目不轉(zhuǎn)睛的看外面不同于青州的景色。 昨日被威脅一通的少年今日領(lǐng)了四五個人上街,那雙漆黑明亮的眸子四處盯,終于,他看到了昨日威脅他的那三個女孩,奈何……人家浩浩蕩蕩的。 他回頭看一眼自己的人,頓感凄涼,裝模作樣的彈彈廣袖,道:“今日風大,走,歸家去,人都沒有一個,無趣?!?/br> 萬朝云好笑的目送那少年領(lǐng)人灰溜溜離開,“是真姐,那可能真是新知府的公子。” “真的?那咱們下回見到,打他一頓?!彼问钦嫘Σ[瞇道,“竟敢用不可一世的眼看姐!” 萬朝云:“……”為四哥默哀三分鐘。 馬車一路出城,行事在比青州官道更為寬敞平坦的官道上,萬朝云不禁又感嘆,若無海匪,這該是一座多么繁華的城池。 出了城,路上便能陸陸續(xù)續(xù)看到行人,他們無疑都背上包裹,推著推車,有的推車里推的是食物、衣物,而有的推車推的是老父老母,亦或是嬰孩。 萬澈領(lǐng)隊伍停下來,他跳下馬車攔住個后生問道:“小哥,你們?yōu)楹我樱俊?/br> “海匪要來了,不逃就要沒命?!焙笊o張道,“先生,你是外地人吧,快走吧,天極城已經(jīng)不安全了?!?/br> 萬澈不解,“海匪經(jīng)常作案?”不是說三十多天前才作案一次嗎? “哎,先生你是不知道,天極城祖祖輩輩都有流傳,海匪來了就得逃,發(fā)現(xiàn)他們蹤跡的時候就要逃,若不逃,會死的?!焙笊H為心善的提醒,“先生,那些海匪最喜歡搶劫大戶人家,你還是快走吧?!?/br> “小哥,你們還會回來嗎?”萬澈又問。 “回來?誰知道那些海匪什么時候走?我是不大可能回來了,我孫輩們或許會回來?!焙笊鷩@口氣,那嘆氣里,有對故土的不舍。 “你們往哪里求生?”萬澈生在萬家殷實的時候,后來家變,也沒怎么吃苦,實在難以想象背井離鄉(xiāng)的人該如何生存。 后生倒是豁達,他望向遠處,“天大地大,四海為家,總有棲身的地方。” 萬澈悵然,回到馬車上,隊伍繼續(xù)前行。 確如陳建辛所言,半日功夫便到了。 魚家村是一座極大的村莊,整個村莊錯落在海邊,背靠峭壁高山,前是寬闊海灘,海邊風大,村莊里種了許多高大樹木,樹葉茂密,遮天蔽日的,遠遠看去,只隱約看到林子里有屋舍。 車隊在村口停下,萬朝云與宋是真下得馬車,前邊溫氏與萬澈也已扶老爺子下車,二時多個護衛(wèi)留在馬車旁,只有萬貴、翠羅、柳眉跟著,就連周嬤嬤也留在原地等待。 村里人看到幾十人的隊伍停在村口,都紛紛好奇的伸頭張望。 陳建辛前頭帶路,往深處走,大約走了兩刻鐘,終于遠遠看到一處五進院子安靜的坐落在灌木之下。 來到門前,緊閉的烏黑大門反射著亮光,門上匾額寫著魚府兩字。 宅子的規(guī)模和氣勢雖比不得溫家大院,但比萬家村萬宅氣派許多。 陳建辛上前叩門,不多會門‘嘎’一聲開了,卻也只開了個縫。 門縫里探出個童子腦袋來,“你們找誰?” “求醫(yī),這是禮品?!标惤ㄐ翗O懂規(guī)矩的將東西奉上。 那童子接下,然后‘嘭’一聲把門關(guān)上,陳建辛生怕萬朝云一家誤會忙過來解釋,“東家稍等,魚家確認東西無誤,會放我們進去的?!?/br> “好?!比f澈與溫氏心中極其緊張,老爺子的病特殊,看了許多大夫都沒轍,如今千里迢迢趕來,若連面都見不到,那得氣死。 沒等多久,那小童再次出現(xiàn),這回他大門打開,做了個請的手勢,“主客里邊請,下人便不必了?!?/br> 萬貴為難,他看向萬澈,萬澈點點頭,“你們在外面等著,爹,您慢點?!彼f罷扶著老爺子往里走。 萬朝云與宋是真立刻跟上,宋是真純屬好奇,譜這般大的大夫她還是第一回見,而萬朝云則是憂心祖父,想知曉病情。 那小童頗有眼力見,知曉宋是真和萬朝云不是下人。 一路隨小童穿過抄手游廊,又拐進一處園子,穿過園子,才到待客的花廳,花廳中已有名老者靜候。 老者聞聲回頭,第一眼便瞧向老爺子,他白了幾根的眉毛輕輕皺起。 見他如此神情,萬澈與溫氏整顆心瞬間提起。 “魚大夫,這是求醫(yī)的病人?!标惤ㄐ两榻B老爺子,他像是極為了解魚大夫的神情,不繞彎子,直截了當。 “這是魚大夫,單名一個澤?!彼纸榻B。 “冒昧打擾,還請魚大夫恕罪?!比f澈拱手揖禮,溫氏也屈膝行禮,萬朝云自然也不敢怠慢,拉起宋是真屈膝行禮。 魚澤眉毛白了幾根,頭發(fā)也白黑參半,不過慈眉善目,一派和煦,端是一副醫(yī)者仁心姿態(tài)。 “不必多禮,請坐?!濒~澤和藹的聲音,聽在耳里,莫名安心。 萬朝云與宋是真一左一右站在溫氏身后,片刻后有婢女端茶上來,“本地山茶,還望客莫要嫌棄?!?/br> “不敢,魚大夫能放我等進來,已是大恩?!比f澈恭敬道。 魚澤點點頭,這一家人比很多求醫(yī)的病患家屬禮貌,他目光再次看向老爺子,只見老爺子因為舟車勞頓氣色有些疲累,整個人很瘦,不過還不到那種藥石無醫(yī)的地步。 “先生近年過得不錯?!彼Σ[瞇道,他雖未出過魚家村,但看人卻很準,他看得出老爺子做過官,且官階不低,而萬澈與溫氏身上亦有書卷氣息,是以稱呼老爺子為先生,是敬稱。 他譜擺得雖大,但在大背景之下,士族的地位要遠遠高于醫(yī)者。 老爺子聞言,頓時欽佩,“神醫(yī)好眼光,這幾年鄙人確實過得很舒心,女兒女婿孝順,我自然便沒什么煩心事?!?/br> 魚澤輕笑,“先生是有福之人,兒孫孝順懂事,對病情有極大的助益?!彼f罷吩咐方才上茶那婢女道:“取我醫(yī)藥箱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