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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制所有反對聲,召集天下佛門道家大尊入宮,駐守在承乾殿外,日夜不停的吟唱。 承乾殿內(nèi)殿外,這曾經(jīng)無比威嚴(yán)的地方,被涂抹修建滿玄秘晦澀的紋路,凝造成一個天然陣眼,吸附天地靈氣。 又是一年深冬,宮城御花園中凋謝的百花卻盛放,池塘水觸手溫暖,魚兒在里面自由懷快的游動,整座諾大宮城就像被寒冬遺忘了,永遠(yuǎn)保持著春意盎然和生機。 殷宸站在窗邊,看著不遠(yuǎn)處宮人搬運的用作陣眼的堅冰。 堅冰本該潔白無色,那冰里卻凝著一塊鮮紅的血色,看著妖異而美麗。 林歌端著茶點走進(jìn)來,見殷宸盯著那冰塊發(fā)呆,心底微微一沉,忙笑著走過來:“窗邊冷,殿下快別在那兒站著了?!?/br> 她壓了壓窗,回身便見皇后靜靜看著她,眼神溫和又無奈。 那一刻,林歌莫名覺得,也許皇后知道的,遠(yuǎn)比他們以為的要多。 畢竟,能通曉天地、法力無邊的雪狐妖靈,再精心的謊言和遮掩,日積月累,又怎么會不被看破。 但她什么也沒說,反而伸出手:“阿歌,我累了,你扶一扶我吧?!?/br> 林歌忙扶著她。 年輕的皇后肚子高高挺起,愈發(fā)顯得她的身形纖細(xì)孱弱。 林歌扶著她纖細(xì)的、能清晰摸到骨骼的手腕,回想起那一年初見時,軟嘟嘟的毛團子,心里無比酸澀,側(cè)身眨了眨眼眼睛,又不動聲色的轉(zhuǎn)回來,笑著扶著她坐下。 “大軍已經(jīng)攻破大秦的陪都了,距離大敗大秦的日子不遠(yuǎn)了。”林歌滿面笑容的遞過來一封密信:“陛下馬上就能回來了,說不得能與殿下一起見證小太子小帝姬出世呢?!?/br> 殷宸眨了眨眼睛,接過密信。 信是魏元衡的文筆,言語也是一如既往的溫柔繾綣,報上來的喜訊更讓人歡喜。 但是殷宸一眼就看出,這不是魏元衡寫的。 她輕輕摩挲著那四字“卿卿如晤”,忽然一點一點落下淚來。 林歌慌了:“殿下怎么哭,這不是都好好的么,殿下…” “沒有,我是高興的?!币箦啡嘁蝗嘌劬?。 她其實知道,他一定還活著,因為位面還好好的存在著,她也好好的活著。 但是他卻會虛弱、卻會乏累、卻會傷痕累累。 她心疼啊。 因為知道他有多拼命、有多努力的保護(hù)她、寬慰她,所以,好心疼啊…… 殷宸怔怔看著門外,突然,她感覺腹中有什么跳動了一下,然后,又一下。 一種緩慢的、但是真實的疼痛漸漸涌起來。 殷宸緩緩抬起手,撫住自己的肚子。 “阿歌?!彼p輕道:“我覺得,我可能要生了?!?/br> 她話音未落,已經(jīng)晴空萬里了幾個月的盛安城天空,突然劃過一道驚雷,轟隆隆的巨震響徹云霄! 林歌瞳孔一縮。 她看見八條長尾不受控制的從皇后身后幻化而出,皇后尖尖細(xì)細(xì)的小臉驟然蒼白。 “殿下,殿下?!彼鲋箦?,周圍的宮女瞬間簇?fù)矶?,外面驟然下起傾盆大雨聲中,是不曾斷下的梵音,是禁軍、御醫(yī)和百官疾跑而來腳步聲。 “阿歌。”在這一刻,林歌卻那么清晰的聽見皇后細(xì)弱的聲音。 她緊緊攥著自己的手,清澈的眸子執(zhí)拗又堅定的看著她,一字一句:“如果…就保孩子…” 有什么濕潤的東西大顆大顆墜下,林歌聽見自己用更堅定的聲音說:“殿下多慮了,不會有那種事,只會是母子平安!” 皇后笑了一下。 …… 本已是黃昏時分,但皇后的突然發(fā)作,打破了一切平靜。 這宮城里、繃緊了一年有余的弦,這一刻終于被狠狠扯開。 徐如自前朝匆匆趕來,甚至來不及打傘,一身濕漉漉的拽過殿前端著一盆血水要跑開的宮女:“里面如何了?” “稟大人?!睂m女神情有些慌亂:“奴婢不知,只是姜御醫(yī)和林jiejie在里面,臉色都不好。” 徐如仿佛被一拳打在腦袋上,死死盯著那一盆血水。 怎么會…怎么會… 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這么多,陛下、皇后、佛門道尊、天下民心…已經(jīng)傾盡一國之力,難道還不行么?! 這一刻,他幾乎想沖進(jìn)去、想親眼看一看問一問到底是哪里不好。 但就在這一刻,他聽見身后沉重的馬蹄聲,以及無數(shù)官員宮人的驚呼。 “陛下—”“是陛下回來了!”“陛下萬歲—” 他猛的轉(zhuǎn)過身,看見轟然倒地的戰(zhàn)馬,一道玄甲人影大步越過人群,殷紅的血順著他踏出的每一步流淌,他的眼中卻只有那扇緊閉的大門。 “嘭!” 他用力推開門,毫不猶豫的踏進(jìn)去, 徐如怔怔看著那扇門再次關(guān)上,他聽見身后百官驚疑不定的低語,他靜立著沉默半響,突然捂著額頭低笑起來。 這一刻開始,他莫名覺得,皇后一定會沒事的。 因為那樣強勢而決絕的帝王啊,怎么會允許他的妻兒出事呢。 魏元衡走進(jìn)內(nèi)殿,產(chǎn)室濃郁的血腥味與他披風(fēng)鎧甲上的凝血和成一體,在眾人驚駭?shù)哪抗庵?,他大步走到龍榻前,看著榻上虛弱蒼白的女人,慢慢跪下。 “陛下—” “對不起?!彼麑σ磺谐涠宦?,只是溫柔的說著:“對不起,我來晚了?!?/br> 他割開手腕,殷紅的血瞬間涌出來,他喂到殷宸嘴邊,已經(jīng)半昏的女人下意識的吮吸著。 伴隨著腥甜的血味,是一股磅礴精純的靈氣,帶著無上雍容的帝氣,漫天大雨驚雷瞬間化為駭人的旋風(fēng),挾裹著無上的力量,向著大殿席卷而來,源源不斷的涌入她腹中。 溫暖的舒適取代了冰冷的刺痛,殷宸慢慢睜開眼,對上了一雙滿是血絲、卻情深無限的眸子。 她眨了眨眼,心里仿佛一瞬有花開萬里,又有一種果然如此的塵埃落定。 “你來了。”她掙扎著伸出手,立刻被他緊緊握住。 她帶著幾分小委屈的、一如既往軟軟的撒嬌:“我好想你啊?!?/br> “嗯?!蹦腥说种念~,輕柔又低緩:“我也想你。” 溫?zé)岬奶ンw從體內(nèi)滑出,伴隨著是產(chǎn)婆和林歌驚喜的聲音,和嬰兒尖銳的哭聲。 魏元衡的手一緊,卻來不及驚喜,只是死死的看著殷宸。 “你感覺怎么樣。”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顫抖:“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殷宸笑了起來。 “我感覺到了?!彼龓е鴰追志胍獾摹s掩不住歡喜和促狹的小小聲說:“他們果然有尾巴?!?/br> 魏元衡愣了愣,看著她笑吟吟的眸子,也跟著緩緩的笑起來。 林歌產(chǎn)婆抱著兩個孩子過來,魏元衡小心而溫柔的抱在懷里,壓了壓綿軟的襁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