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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如何在此?莫不是想見父皇最后一面?”淑妃臉色蒼白,從階下鋪著白幡的甬道一路而來,神色無畏地望著階上那高挑的男人,說:“是啊,本宮與陛下夫妻多年。陛下突然仙去,本宮都未來得及見陛下最后一面,于情于理本宮也該來見上一見?!?/br>“哦?”玄綽慢斯條理應(yīng)了聲,又見他自懷中掏出一塊令牌,低聲命一邊的副長衛(wèi)先去尋人,他稍后就到。做完,這才凝眸反問她:“不知淑貴妃是如何來的?怎么一個隨侍的宮人都沒有?”直覺告訴他不對,這個女人,就算僥幸逃脫,也不會蠢到只身前來送死。玄綽在試探她的目的。但有一點他說對了,淑妃在宮中多年,也不是傻的。自然,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徑自一步步踏上高階,一身宮裝得體。抬頭看著玄綽一字一句說:“本宮要見陛下!”“大膽!”玄綽身側(cè)的衛(wèi)兵見淑妃敢對殿下如此不敬,拔刀呵斥。“大膽?本宮乃陛下親封的貴妃,受詔令掌六宮,太廟宗祠的名碟上一筆一劃皆記錄在冊,”淑妃挺直了背,眼刀射向那衛(wèi)兵,“豈容你在此放肆!”她這番話雖是對那衛(wèi)兵說的,但口吻卻寓意所指,明顯是針對玄綽。淑妃畢竟受寵多年,如今雖失勢,上位者的氣勢尤在,自是高傲。那衛(wèi)兵頹然被壓得頓了步子,不敢上前,“殿下,這?”“啪啪啪!”玄綽鼓掌輕笑起來,鳳眼異常儔美,“娘娘好氣魄!”說著抬手命那衛(wèi)兵退守一邊。他到并未將這女人的話放在心上,只是尋思著她的目的。他打量著眼前的女人,不慌不忙,一副鎮(zhèn)定模樣。他說:“淑貴妃與父皇比翼連枝,真是令人感動。只是,”話鋒一轉(zhuǎn),“只是父皇殯禮迫在眉睫,若是誤了吉時,耽得父皇魂魄無法登入那九重天暄。這罪名淑貴妃你可擔(dān)之不起!”東恒皇帝信奉天神,相信自己駕崩后魂魄會飛升天宮,從而每任皇帝崩后,國師便會卜出最佳的時日時辰,使大行皇帝飛升之時更為順利。若是以此借口,不論何人都不敢造次。淑妃不例外,她張了張嘴,啞口無言。玄綽不想再跟這女人耗,他還有更要緊的事辦,趁此機(jī)會,揮手便命身后的一干侍衛(wèi)上前抓人,“送淑貴妃回宮!”美名其曰送回宮,實則大家心知肚明。大門外的官員們裝聾啞一個個跪得更低了,而門內(nèi)的宮妃們,見淑妃前來以為自己得了救,誰知她自身難保,隨后又哀怨地哭起來。淑妃見此情此景,氣得身子不住地顫。忽然,她朝階下的白幡甬道跑去,似嘶聲力竭地訴道:“各位大人!請聽本宮一言!”她這突入其來的動作,引得在場的官員愣了身,面面相覷。但是,隨后的一番話,更似驚雷般炸得他們大吃一驚。淑妃說:“本宮今日便要當(dāng)著穹天大地和在場所有大人的面,狀告六皇子玄綽!謀害陛下!意圖篡位!!”她紅著眼直指高階上的男人,宛是控訴。高階上的男人依舊冷然,神情未有一絲改變,仿佛淑妃指控的人不是他?!斑€不將此等刁婦拿下、如此體統(tǒng),擾了父皇安息可如何是好?”語氣極淡,好像臺下的女人連螻蟻都不如。“是!”兩旁的官員不予過問地又垂下頭。自然,明哲保身,一個是將死的女人,一個是東恒未來的掌權(quán)人,孰輕孰重大家心里蹭亮的明白。“滾開!”淑妃尖聲呵斥前來抓她的人,又舉頭朝玄綽道:“怎么?六皇子做了虧心事,害怕心虛了?這就想殺人滅口了?”她不依不饒地鬧,仿佛勢不罷休。“淑妃娘娘,凡事要講證據(jù),沒有證據(jù)你怎可隨便污蔑我家殿下!”玄綽身邊的侍衛(wèi)扯著嗓子說。而玄綽,此時正凝著眸子在想著什么。這女人今日的目的昭然若揭,只是此事她是誤打誤撞,亦或是....有人告訴她的?這事知道的人甚少,除了死人永遠(yuǎn)閉口外,便是那畬夷族的女人。就算是那女人泄露出去,對她并無好處才是。回到階下,淑妃忽而不明笑起,說:“證據(jù)?本宮當(dāng)然有證據(jù)!只要開棺驗尸即可。”“笑話!”侍衛(wèi)說:“陛下龍體何等貴重,豈是我等想開便開的?淑妃娘娘當(dāng)真是來心存怨恨故意鬧事,還不拿下!”話音一落,淑妃還欲說道,一個不慎被人堵了嘴反剪雙手押在了地上,隨后她唔唔地掙扎起來,還想反抗。她余光撇向甬道前方的大門處,似在等什么人。侍衛(wèi):“押下去!”隨著侍衛(wèi)的話和淑妃的掙扎,整個皤德殿又吵雜起來。忽然間,一道淡雅如泉蓮的聲音兀然響起:“放了她?!痹捯粢宦?,仿佛一縷清泉注入,驟然使雜亂的皤德殿安靜下來。無比熟悉的聲音,日日夜夜陪伴自己的聲音,玄綽從頭至尾未變過的臉色,聽這聲音后,遽然困惑又難看。在場眾人比之剛才淑妃來時還要震驚,不覺停了動作,紛紛側(cè)頭尋聲瞧去。只見白幡甬道前方的朱漆大門,緩緩出現(xiàn)一頂四抬青錦小轎,帛簾全部隱下,看不清里面場景。忽然,一只纖長如羊脂般的手撩開帛簾。眾人呼吸不覺一凝,后面赫然一張精致瀲麗的臉隨他起身跨出轎外的動作,漸漸暴露在眾人的視角下。“是國師大人...”是的,來人便是昨日晚從京郊府邸逃出來的肖緋。咸仁帝一死,主角無疑是下一位繼承人,若他再不抓緊行動,這么多年的計劃不就功虧一簣了?他一逃出去,好在有系統(tǒng)給的指示,前后躲過了不少守衛(wèi)。待真正脫了險,他才朝皇宮的方位一直逃,說來也巧,在路上竟碰上愛慕自己的左大夫長房嫡女。她姑姑是誕了一位公主的芩嬪,肖緋便是借機(jī)踏上軟轎躲過宮門的守衛(wèi)隨她一道進(jìn)了宮。進(jìn)宮前,肖緋便一路在心中思忖如何扳倒主角的計劃,敵人的敵人是朋友,他一腦便想到了淑妃。這女人倒是可以利用,但當(dāng)他從系統(tǒng)那得知淑妃的境況,知道主角派人賜了毒酒后,便徑直借著轎子去了淑妃那。廢了三十點反派值,才讓系統(tǒng)撂倒那幾個正逼淑妃喝毒酒的內(nèi)侍。剛救下淑妃,肖緋便聽寅時的欞鐘敲響,按照原主記憶,他當(dāng)然知道何意。沒時間了!咸仁帝的靈柩一走,那么他的計劃便泡湯了。但是他還有重要的事要辦,無奈,肖緋只得讓淑妃先去拖延時間,自己抓緊時間隨后便到。淑妃剛開始也是不惑的,但從他口中得知事情原委后,想也沒想便同意與他合作。為了她兒玄煊,她自是不會反對。兩人迅速串通一氣,達(dá)成共識,合作除掉玄綽。肖緋望著充滿希望的淑妃,心中冷笑,讓他為玄煊洗清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