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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親生的是抱來的,我很難接受,也接受了,現(xiàn)在又說我是我娘親生的,她是為我好才不認(rèn)我,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我甚至覺得他這么說只是為了讓我對我娘心存感激并接受表妹,將她接進(jìn)王府且加倍對她好。因此我告訴他,我不信他說的,請他不要再胡言亂語,我是我爹唯一的兒子傳出這種話不會影響到我的前程,只會讓養(yǎng)母蒙羞?!?/br> 第79章 錢玉嫃直視謝士洲許久, 讓她看得不自在了, 謝士洲問:“做什么這樣看我?” “看你是真不介懷還是裝作釋然。” 這話才說出口,就聽見一聲悶笑。 “有些事發(fā)生的當(dāng)下讓我們痛苦難當(dāng), 我還記得當(dāng)年剛得知那事的心情,抗拒、恐慌、尷尬,有好多天我都不知所措,恨不得閉上眼睡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都是夢。可人呢脆弱的同時也很堅強(qiáng),那時候若非有你陪伴, 若非有老太太關(guān)懷, 我興許就倒下了。當(dāng)時沒倒下,過去三年我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的我。他們舊事重提,改口說我是我娘親生的時候, 我心里想的也不是這話是真還是假,再去追究真假沒什么意義, 我只想知道他提起這事圖個什么?!?/br> 謝士洲從沒想過去調(diào)查他娘到底是不是他親娘,前面二十年娘就是像親娘那樣對他的, 他覺得是,并且只認(rèn)過這一個, 上京來到王妃跟前也沒喊過母親。 心里認(rèn)定的事何必再刨根究底?有些過去挖出來不會讓人感到幸福, 只會讓有關(guān)聯(lián)的所有人難堪。 反正是不是親娘現(xiàn)在都只能喊聲養(yǎng)母, 謝士洲想不通葉家人圖個啥,這事鬧開了他們收得了場? “我爹是什么人嫃嫃你心里該有數(shù),葉家改口是打他的臉,這話只要傳出去, 哪怕他們是我娘的娘家血親也不會有好下場,人都未必能走出京城?!?/br> 錢玉嫃知道,王爺心里只裝著少少的幾個人。就好像站在相公的立場看他是個好爹,可要是站在郡主那頭,他就不是。 對女兒尚且耐心不足,別說對外人了。 錢玉嫃的角度有點不同,她嫁給了謝士洲,只要對謝士洲有影響的事都會牽連她,這么看她是局內(nèi)人??慑X玉嫃對謝夫人以及謝夫人娘家沒什么感情,這使她可以客觀的看待這些事。 謝士洲覺得重提這事是害人害己,真要鬧開了他娘好不了,舅舅那頭同樣會被波及,表妹現(xiàn)在還能嫁人,這事鬧大她嫁個屁。 他想不通,錢玉嫃稍稍能明白一些。 “有些人膽子大,信奉一句話叫富貴險中求。他們當(dāng)然知道這事鬧開一點兒沒好處,這么做也不是想鬧開,只是為了籠絡(luò)你?!?/br> “過去這三年,你從沒往葉家送過任何東西,好像已經(jīng)把他們遺忘了,他們眼瞧著我娘家發(fā)展得好,看與你交好的陳六都改頭換面了,能不眼饞?” “提起這事只不過是想幫你回憶你娘對你的好,讓你覺得自己虧欠她很多,你還不了,葉家給你個機(jī)會把表妹送來做寄托。他們又不要求側(cè)妃的身份,只是做妾的話,按說不會讓你為難。哪怕王府門檻高,小妾又不上玉牒,真要有心添她一個不難。” 錢玉嫃覺得這一家子圖謀不小,現(xiàn)在低聲下氣只求將女兒送進(jìn)王府,只要人進(jìn)來了,往后大可徐徐圖之。 謝士洲又不傻,自然知道舅舅這么做是為了給他塞人。 問題在于,他們哪來的自信這事一定能成? “我以為他們知道我對你死心塌地?!?/br> …… 說正事呢突然撩人,老夫老妻也遭不住啊。 錢玉嫃輕咳一聲。 “你想想咱們成親多久,人家想著當(dāng)年你稀罕我,現(xiàn)在未必還很稀罕,怎么說新鮮勁兒都該過了。我已經(jīng)生了一個,又懷著一個,都成黃臉婆了,加上出身也不高,拿什么攔你?” 謝士洲挑起她下巴,好像是在上下打量,看夠了才說:“哪有這么好看的黃臉婆?” “我說他們是這樣想?!?/br> “我糾正他們了,我說不可能,不僅僅因為我沒有納妾的心,哪怕我有,總不能后院一共兩個女人,都是商戶出身。不是看不起商戶,嫃嫃你該明白我的意思?!?/br> 明白,怎么不明白? 商人也是堂堂正正做人的,本身稱不上低賤,跟親王府門不當(dāng)戶不對也是事實,錢玉嫃嫁給謝士洲有說法,她規(guī)矩學(xué)得也不錯,身負(fù)功德并且福運綿綿……這些因素累在一起才讓京里接受了她。只要錢玉嫃這胎生個兒子,讓王府有了傳承,謝士洲不想納妾也沒人會逼。要納妾的話,再來個商戶女就挺笑人的。 謝士洲生著反骨,很不喜歡人家強(qiáng)迫他。 就說上進(jìn)這回事也是他自己想上進(jìn),要不是當(dāng)初挨了一悶棍,說不準(zhǔn)今天人還混著,你去勸,哪怕說的話句句在理,他未必會聽。 總之葉家這事辦壞了,這天謝士洲已經(jīng)不太高興,過兩日他們又來。 前次是運氣好撞上休沐日,葉家人不知道謝士洲已經(jīng)有了差事,第二次來沒見著他。 錢玉嫃牽著明姝出去的。 葉家人本來對自家姑娘挺有信心,覺得她歲數(shù)是稍稍大了一點,看著還是年輕漂亮,至少做妾是綽綽有余。錢玉嫃一露臉,廳里那對父子都驚了。 起初他倆還不敢認(rèn),錢玉嫃主動開口,葉家舅舅才確信這是甥媳。 又要說謝士洲在蓉城那會兒挺傲慢的,很多時候都是目中無人的樣子,上京之后身份高了,性子反而沉穩(wěn)了一些,從他身上葉家父子沒感覺出太大變化,除了輪廓更堅毅,人稍稍黑了一點……這都可以解釋為過去三年人長大了,長大便成熟是理所當(dāng)然的。 他們看謝士洲沒覺得十分陌生,錢玉嫃則不同。 在葉家父子心中,她來到王府應(yīng)該是小心翼翼惴惴不安的,等見著本人才發(fā)現(xiàn)壓根不是那么回事,錢玉嫃比謝士洲更像是燕王府的人。因為知道這對父子打的什么主意,她端著身份來的,一言一行都顯出矜貴,跟瑟縮怯懦一點兒也不沾邊。 錢玉嫃使丫鬟為葉家父子上了熱茶,說:“世子在侍衛(wèi)營當(dāng)差,到傍晚時分才會回來,您二位有話大可同我說?!?/br> 她這口氣外加說的話都客氣疏離得很,葉家舅舅打的本來就是塞人的主意,今兒個過來也是想跟謝士洲走心,那套說辭哪合適對錢玉嫃講? “既然人不在,我另外找時間來,有些話還是得跟外甥說,甥媳婦你就別cao心了。” 錢玉嫃端起手邊益母果切片泡出來的茶,喝了一口,待放下茶碗以后,才說:“您沒話跟我說,我卻有幾句要告訴您。第一,世子從來都把謝夫人視為生母,即便如此,您還是別以舅舅自居,倒不是我們不認(rèn),怎么說呢?若是世子主動稱您一聲舅舅,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