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或者世子？他們不想讓王妃活。

    牢頭覺得事情沒這么復(fù)雜，要是秦嫣當(dāng)真知道什么了不起的內(nèi)幕，為了保命早就說了，另有真兇的話能查不出？

    毒啞她甚至挑斷人手筋是為什么？

    是要她閉嘴，并且讓看到她慘狀的其他知情人也自覺閉嘴。

    秦嫣那些供詞里面只一點(diǎn)可能妨礙到別人，就是她認(rèn)定王妃是在聽到世子妃生女兒的消息之后活活把自己氣死了……

    這傳開會妨礙誰？還不明白嗎？

    牢頭覺得這要不是云陽郡主下的手，就是她夫家辦的，甭管是誰，都不是小卒子惹得起的，他提點(diǎn)一句還是看在收了錢的份上。

    秦三奶奶知道的事情不那么多，她這會兒還覺得是其他人害死了王妃推她女兒出來頂罪。

    當(dāng)娘的聽說女兒淪為階下囚已經(jīng)接受不了，看她這樣簡直悲痛欲絕。秦三奶奶出去之后心一橫去敲了登聞鼓，狀告郎廣春斷出冤案，說她女兒不是罪人，這事要是她辦的，那她為什么會被毒?。窟€讓人生生挑斷手筋！

    要告御狀不是那么簡單，秦三奶奶為她女兒受下來了，她心里就一個念頭：我女兒毀了，毀她的人也別想好過。

    這事捅到皇上跟前，皇上頭疼得要命。

    秦嫣供出些什么皇上是知道的，他真不覺得那有封口的必要，為什么封口只會是出于名聲方面的考慮。把那些供詞公開出去會影響誰？燕王府要聽點(diǎn)閑話，然后就是云陽那邊。

    皇上了解他弟，若他有那個心，秦嫣斷沒活路。

    再說燕王妃名聲再差也拖累不了洲哥兒，更別說妨礙燕王。

    如此想來，大概就是云陽那邊。

    皇上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要正法紀(jì)。有些先例不能開，一旦開了，以后再堵不住。

    錢玉嫃坐個月子的功夫，外面就鬧成這樣，先是王妃死了，王妃之前想害她，現(xiàn)在死了，按說錢玉嫃應(yīng)該高興，她瞅著襁褓里的明姝卻笑不出。

    聽說太后下令不讓在王府停靈，不讓哭喪，錢玉嫃才松了口氣。

    看她這樣緊張，萬嬤嬤道：“這事確實(shí)有些晦氣，可您生的是下凡的仙女兒，總不會讓凡人沖撞了。”

    要真是仙女兒錢玉嫃至于這么緊張？

    她從來覺得不是，雖然太后娘娘做夢是真，她認(rèn)為那是白天想多了晚上自然而然夢到的，稱不上托夢。明姝她小小年紀(jì)就頂著一籮筐的美譽(yù)，外面全在夸她，跟前伺候的丫鬟都有些飄了，還這么理智的就只有自己。

    錢玉嫃是真的怕，怕王妃死在這會兒對女兒不好。

    這話她又不能跟別人講，只能同謝士洲說說。

    謝士洲心里也放不下，看媳婦兒那樣他又不得不說點(diǎn)好的，他揮退了其他人，坐一旁跟錢玉嫃咬耳朵：“嫃嫃你想，就算明姝她不是天上仙女，也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你還記得清凈法師說過，你福氣好，是逢兇化吉遇難成祥的命，明姝有你庇佑不會有事?！?/br>
    經(jīng)他提醒，錢玉嫃也想起那出，心里總算通泰一些。

    謝士洲又道：“要不過兩天我去趟廟里替你們娘倆拜拜菩薩?！?/br>
    “府上才添了白事，這節(jié)骨眼不好去廟里吧？都說心誠則靈，我在心里多念念，菩薩興許也能聽到呢?！?/br>
    第63章 

    錢玉嫃是后來才聽說, 關(guān)于王妃的死郎廣春雖呈了一份文書說明，那只是從秦嫣那方獲得的口供, 根據(jù)她當(dāng)時的神態(tài)反應(yīng)佐以仵作及太醫(yī)的說法，他們認(rèn)為這份口供可信, 故提交上去做了參考。

    據(jù)說皇上和燕王都接受了這說法, 云陽郡主接受不了, 又生了事。

    “她做了什么？”

    錢玉嫃喝著廚房送來的湯, 隨口問了一句，卻發(fā)現(xiàn)白梅露出了害怕的表情：“本來皇上都罰了秦嫣, 郡主仿佛氣不過，買通人在牢里毒啞了她, 又挑斷她手筋。秦家人覺得是想封口才會給人下啞藥，他們以這點(diǎn)推出王妃的死另有隱情，秦三奶奶為了救女兒去告了御狀，皇上下令徹查，就查到云陽郡主身上。”

    云陽郡主為她娘鬧過好幾回，哪怕其中一部分也是為她自己, 母女間應(yīng)該也有挺深的感情。要說郡主跟王妃的死有關(guān)系, 錢玉嫃不信。

    她想了想，問：“是報(bào)仇吧？”

    “郡主是那么說的，她說她娘本來好好的, 跟秦嫣獨(dú)處一陣就沒了, 秦嫣不該給她填命？她說她本來沒想怎么樣, 可誰讓秦家欺人太甚。秦嫣害死她娘, 秦三奶奶還敢跑去魏國公府讓她這個受害人的女兒出面保兇手出來，甚至說出了王妃以前最在意娘家身為她女兒也該繼承先母遺愿這樣的話，沒要她女兒的命都已經(jīng)心慈手軟了?！?/br>
    錢玉嫃：……

    她快不認(rèn)識心慈手軟這四個字了。

    不偏不倚說，當(dāng)時就王妃她們姑侄兩個人在，到底怎么回事已經(jīng)說不清了，連負(fù)責(zé)查案的郎廣春也不敢說他查出來這個一定真，基于這點(diǎn)，郡主不接受實(shí)屬正常。

    換做任何人，親娘無病無痛卻在跟人獨(dú)處時去了，做女兒的都得為娘討個說法。

    郡主要是當(dāng)真殺了秦嫣，錢玉嫃還想得明白，她奇怪挑手筋下啞藥是怎么回事？

    心有疑惑，她便問了。

    白梅說：“外面那些人想不通的也是這個，皇上使人去問郡主話，郡主說她不想再從秦嫣口中聽到任何依據(jù)詆毀先母的話，就是要讓她永遠(yuǎn)閉嘴來著?！?/br>
    甭管你怎么問，云陽郡主就是那說法。

    ——她害死我娘還往死人身上潑污水，想讓人走了都不清白，這么詆毀當(dāng)朝親王妃，拔她舌頭也不為過，下個啞藥算得了什么？

    到這份上也沒法辯，郡主承認(rèn)她是想發(fā)泄心里的火氣和恨意，畢竟誰也不能證明王妃的死跟秦嫣無關(guān)，因?yàn)椴还茉趺纯?，都是有關(guān)系的。

    哪怕依照她給的那套說法，也是她主動跑去廟里說三道四才引起后來的悲劇，若她不去，王妃便不會死在那天。你總不能辯稱王妃氣量小早晚都會走上絕路，要這么說，那天下人都是要死的，害死人就不用償命了？

    這樣掰開之后，云陽郡主做的事就變得單純好理解了，外面很多人覺得為母報(bào)仇沒錯，但凡在有人扎堆兒的地方，你提起這事，就會有人說郡主是不聰明，可她孝心好??！

    這案子吧，在場就兩個人，其中一個死了，不管她是怎么死的另一個都會想盡辦法撇清，她說的話能作為證據(jù)？哪有依據(jù)被告的口供斷案的道理？

    京里面富貴人家不太敢去議論，反而那些平民百姓，都說誰敢害我老娘我就敢殺他全家，了不起殺完我也給他賠命。

    之前被派去查案的郎廣春也背了罵名，眼看要收不了場，朝廷給了說法。

    王妃的案子，確實(shí)沒有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