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shù)拿孢€能脅迫他？要我說，他就是自己不行還想拿我做借口以為這就有臉了，現(xiàn)在事情鬧大了卻拿不出證據(jù)，怕了唄。他不改口難道跟你們這些傻子似的，折騰半天背上個誣告的名？要不怎么人家能考上同進(jìn)士你們還是秀才舉人，人就聰明在這里，看你一個個笨的?！?/br>
    讀書人給他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龐大人咳一聲，示意謝士洲閉嘴，他轉(zhuǎn)頭看向李茂，眼神就嚴(yán)厲得多：“你說都是誤會，沒這回事？你確定嗎？”

    李茂臉色發(fā)白，更是襯得他面如冠玉，他抿著唇，艱難的點(diǎn)下頭：“是誤會不假?！?/br>
    龐大人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那些惶惶不安的學(xué)子們，最終沒太為難他們，只說：“看在你們初衷不壞，本官就不重罰了?？赡銈兊谝坏卯?dāng)面同謝士洲賠禮道歉征得他諒解，第二再也不能對外傳這些不實(shí)之言，這之前有傳播的，也得去澄清解釋，以還人清白。這兩點(diǎn)，你們聽清楚了？”

    這番決斷的確稱得上仁慈，學(xué)子們心里在不愿意還是硬著頭皮沖謝士洲屈身賠禮。

    謝士洲沒讓人起來，他蹲下去跟人眼對眼，說：“早就說我跟李茂之間的事同你們屁相干，一個個非要多事，現(xiàn)在你看看，人家啥事沒有，你差點(diǎn)要挨板子?！?/br>
    看他頂著燕王的臉說這話做這事，龐大人真挺不習(xí)慣的，他問謝士洲：“你看對這兩條滿意否？是不是接受他們賠禮？”

    大人的面子是要給的，謝士洲撐著膝蓋站起來，實(shí)實(shí)在在給龐大人作了個揖，又給吹了一番，心滿意足準(zhǔn)備打道回府。

    本來嘴長在別人身上他管不了，今兒個倒好，這些讀書人自個兒送出來，還被逼著不得不給他彎腰。

    謝士洲覺得，讓他們給自己這種紈绔子弟賠不是，估計比殺了他還難受。

    事實(shí)也的確如此，這些讀書人退出去之后，就拽住李茂問他為什么？

    “李兄，我還稱你一聲李兄，今兒個這出你總得給個說法，前頭你連連受挫，同我等吃酒時說，是因?yàn)殚_罪謝家才落得這個下場。今日我等為你執(zhí)言，你不陳明冤情竟龜縮下去，若非大人寬厚，我等恐怕沒法子全須全尾從里頭出來……”

    李茂哪知道該如何解釋？只能說他沒有證據(jù)，奈何不了。

    “先前你言之鑿鑿的，這才說沒有證據(jù)！”

    李茂說他只的罪過謝士洲，沒跟別人結(jié)過仇怨，遭遇那些自然而然就想到對方，當(dāng)時又吃了酒，說話自然就隨意了?！拔乙矝]想到你們竟然會為我告到龐大人跟前?！?/br>
    “你這話是怪我們？”同窗心灰意冷，擺手道，“算了，姓謝的是個混世魔王，有句話說得也不錯，今兒個吃了教訓(xùn)，你的閑事咱們往后再不敢管，就在這里祝李進(jìn)士鵬程萬里?！?/br>
    說完那幾個讀書人全都走了，只留下李茂在原地。

    剛才衙門的人著急去李家請了李茂過來，眼看兒子被衙役帶走李母心里慌張得很，跟著就派了人出來打聽情況。來打聽的剛到附近就看見一臉失魂落魄的少爺：“少爺您不是讓衙門找去了？怎么站在這里？”

    李茂沒說什么，家仆又道：“太太看著您被那些人帶走，著急壞了?！?/br>
    李茂這才有了反應(yīng)，他又看了一眼同窗離去那方：“走吧，回去了?！?/br>
    跟在后頭的家仆一頭霧水，回去這一路都在琢磨衙門找人去干啥？就去了這么會兒，又將人放回來了。

    說回謝士洲，他本來也打算回去，都想好讓后廚上兩道好菜喝上一杯。難得有機(jī)會親眼看見那些迂腐書生吃癟，他心里高興。結(jié)果還沒走得出去，又讓龐大人叫住了。

    謝士洲心里不解，問：“您還有事？”

    “……沒事，就是看你不錯，見到本官也不拘束，說話非常爽直?！?/br>
    “唷，大人特地叫住我就是夸我來的？您別說，我長這么大還沒怎么受過夸，感覺真挺新鮮?！?/br>
    龐大人其實(shí)不擅長應(yīng)付像謝士洲這種人，他還得假裝自己挺欣賞的，指了指旁邊讓他坐下，說想聊聊。

    后面這番談話，說是閑聊，其實(shí)是龐大人想了解謝士洲，他倆也沒說很久，前后估摸一盞茶的時間，他又安排衙役將人送出去。謝士洲離開之后，龐大人從衙門里找了個熟悉本地情況的，打聽到謝士洲的出生年月，晚些時候便進(jìn)了書房，提筆修書一封，并且在次日便安排人快馬送上京城。

    這信是送給他家老爺子的，說在蓉城本地見到某富商家第三子，長得同燕王年輕時幾乎一樣，他想請老爺子去問一問，看殿下是不是丟過兒子。

    普通人要往外地送信，多半都是請商隊順路捎帶，像是從蓉城到京城這么遠(yuǎn)，對方收到估摸都得一個多月之后，途中有個磕絆還要更久。

    龐大人不一樣，他安排快馬送出去，騎馬趕路最少也得日行三四百里，即便路途遙遠(yuǎn)，十日以內(nèi)都能把信送到。

    龐大人是在中秋節(jié)后不久到任的，辦完交接他忙活一個多月，才陸續(xù)見了幾方的人，是以這會兒已是十月中下旬了。等這封加急的書信送到忠毅伯府，京中大雪都落了三四場，哪怕送信的早有準(zhǔn)備，還是冷得哆嗦。他聽從自家大人吩咐，在府中候了半日，等到歸來的龐侍郎，才親手將信送到龐侍郎手中。

    龐大人那個不大成器的弟弟也在旁邊，還說呢：“也不知道二哥在信上寫了什么，非得要父親過目，您不在家，這奴才都不肯把信拿出來。”

    好奇寫了什么？

    信上的內(nèi)容能嚇?biāo)滥悖?/br>
    就好比年近花甲的龐侍郎，看完信就坐不住了，立刻遞了拜帖要求見燕王。

    燕王是當(dāng)心圣上唯一的親兄弟，三十一年之前先帝駕崩，是燕王鼎力相助才有當(dāng)今順利登基。新帝登基之后，那幾年還是有兄弟不安分，私下結(jié)黨意圖謀朝篡位。永隆十三年，梁王在圍獵場動手，險些要了皇上的命，也是燕王臨危救駕，生生為皇上受了一匕，重傷在腹部，差點(diǎn)就沒撐過。

    他命還是大，活下來了，但好像傷了不該傷的地方，那之后王府再沒人懷過。

    龐大人為什么這樣激動？

    不止是因?yàn)橹x士洲長得像極了燕王，還因?yàn)檫@位王爺在出事之前雖然已經(jīng)娶了正妃，可王妃、側(cè)妃甚至侍妾都沒給他生下兒子，燕王府只得三位郡主，早些年就相繼嫁出去了。

    皇上也猜到可能是那次重傷的后遺癥，使兄弟絕了后，他總想過繼個皇子去燕王府，甚至說出除太子之外，其他兒子任兄弟挑選的話。

    燕王起初不同意的，后來可能是太后和皇上連翻勸，他又過了而立，膝下空虛看著難受，才點(diǎn)頭答應(yīng)，選了當(dāng)時并不受寵的五皇子盛惟安過繼到燕王府來，這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

    在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