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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彼f著,隨后關(guān)上了臥室門。***瑪麗安在起居室里邊喝酒邊看晚間新聞。“我討厭凱蒂·柯麗克?!碑?dāng)他走近時,她說。“我不知道你還見過她?!绷_杰說。瑪麗安從巨大的真皮座椅中扭過身來看向羅杰?!澳憬o他掖好被子了?”羅杰毫不客氣地在另一張有軟墊的真皮椅子上落座,好像再多邁一步他都會累趴下一樣。“他挺可愛,”瑪麗安說?!叭绻阆矚g那種一看就是受的款的話?!?/br>“饒了我吧,瑪麗安。”她吃吃偷笑。羅杰這才注意到幾件東西:一、瑪麗安的餐桌上有一大摞藍(lán)色文件夾;二、咖啡桌上扔著晚宴包和五英寸跟的綁帶高跟涼鞋。“你出去了?”他問。“回來再出去再,”——瑪麗安用手指在空中畫了個圈——“滿城跑。”羅杰試著回想犯罪現(xiàn)場技術(shù)科那個技術(shù)員的名字未果?!八袥]有……”“比利,”瑪麗安說,“是的。好幾次,謝謝?!?/br>“噢。”酒瓶已見底?,旣惏搽m然有點(diǎn)醉醺醺的,但還是精準(zhǔn)地將最后一點(diǎn)盡數(shù)倒在了杯子里。羅杰知道他應(yīng)該問她想不想談?wù)勥@件事,但他又怕問了之后她真的會要他老實(shí)交代。“你已經(jīng)開始研究案宗了。”他轉(zhuǎn)而觀察起來。“對。對我已經(jīng)在看了。”瑪麗安軟綿綿地起身,跌跌撞撞地走進(jìn)餐廳。“那個時期的有類似受害者的命案我都看了。自從你說你覺得威廉姆斯的死可能是他自己造成的,我有了些點(diǎn)子。我跟你說了那假設(shè)簡直讓我抓狂,記得嗎?”“記得?!?/br>“好吧。有一堆自殺案。自殺的方式很可疑,但沒有證據(jù)能推翻其結(jié)論。其中許多是年輕的同性戀男子。問題是我沒有找到任何線索能把他們串在一起?!?/br>羅杰拿起一個文件夾?!澳阏媸菬o與倫比?!?/br>“是啊。比利也這么說?!?/br>羅杰笑著搖了搖頭,然后他對著文件皺起了眉。瑪麗安嘆了口氣,單腿跪在餐椅上,手臂交叉搭在椅背上支著自己的下巴。“怎么了?”她說。“你看起來一頭霧水,科爾索。你從來不這樣?!?/br>“你這是喝醉了說笑呢,瑪麗安,”羅杰說著,眉頭深鎖起來,“我覺得在哪見過這個名字?!彼畔挛募A,又拿起了另一個。那點(diǎn)影影綽綽的印象讓他心神不定。他又換了一個文件。頭頂傳來橡木地板的吱呀聲。瑪麗安和羅杰交換了下眼色,兩人都在想是否說得太大聲了。“親愛的,你在找洗手間嗎?”瑪麗安對著大廳樓梯的方向喊道。先是一陣沉默。“是的。你之前說在哪兒我給忘了?!蔽鞫鞔舐暬貞?yīng)道。瑪麗安意味深長地看了羅杰一眼,喊道:“在另一邊,走廊盡頭?!?/br>西恩大聲道了謝,他們聽著他穿著襪子的腳踩著樓上的地毯,退回了走廊的另一頭。“他在偷聽,”瑪麗安說,“羅杰,你告訴他了多少?”第六章“羅杰,這事讓我很難茍同?!苯芤链种氐卮⒌馈A_杰聽著他從呼吸面罩里發(fā)出的嘶嘶聲,他又加了一句:“我們承諾要對身份保密?!?/br>“命案調(diào)查凌駕于所有承諾之上?!绷_杰說。又是一陣喘息。“法律上可能是這樣吧?!苯芤琳f。見鬼,羅杰心想,這是在逼著他去弄一張搜查令。他不想這么干。他不想打破圈里的規(guī)矩。他不想面對緊隨其后鐵定會帶來的曝光。他當(dāng)然也不想面對整個圈子針對他個人的一連串反應(yīng)。“一定有折中的辦法?!彼冎ㄗ雍濉?/br>他聽到杰伊啪地一聲扣上面罩,在那后面呼吸了足足有一分鐘,然后這男人的聲音才再次在電話那頭響起,只說了兩個字:“不行?!?/br>***“你那頭的線索斷了?”瑪麗安問道。“還沒呢。”羅杰一邊在面前交叉著支起雙手,一邊沉思起來。他跟前攤著五份文件夾,每一份都是封存的檔案,里面記載著的每個年輕男子都被定論為“自殺”。他幾乎能肯定,這些名字自己都見過。羅杰希望能通過杰伊驗(yàn)證自己的直覺,但他同樣幾乎能肯定,在自己第一次遇見這五個人時,他們就已經(jīng)與早期的“化身俱樂部”那群人有一定的聯(lián)系了。“我想跟認(rèn)識這些青年的人談?wù)?。”他說。“我們已經(jīng)有把握可以將材料報(bào)給警監(jiān)了?”瑪麗安表示懷疑。其實(shí),如果有了哪怕少量的證據(jù),他們都該這樣做的。但如果證據(jù)不足,他們就還不該去聯(lián)絡(luò)任何人。羅杰靠在椅背上,挫敗地敲著鍵盤上的上檔鍵。他和瑪麗安桌上的座機(jī)亮起了燈,后者就像往常一樣搶先接了起來。當(dāng)她起身去拿取證包和外套的時候,羅杰就從對方的表情得知這肯定是另一起命案了。不過這讓他在一定程度上松了一口氣,有別的事忙可以暫時轉(zhuǎn)移開注意力。羅杰跟著瑪麗安出了警局。***“我勒個蝙蝠俠,掀誰家祖墳了這是!”瑪麗安低聲道。雖然一點(diǎn)率直加個性化的表達(dá),確實(shí)能緩解他們這份工作本身自帶的恐怖和荒誕色彩,不過羅杰覺得,瑪麗安有時未免也太不把“死者為大”當(dāng)回事了點(diǎn)。長灘碼頭塢池的一名倉庫管理員今早打開了一間一直半空著的儲藏室,在里面發(fā)現(xiàn)了一口沒有蓋的箱子,里面躺著一具包裹嶄新、內(nèi)臟被掏空、擺出的姿勢還頗具儀式感的木乃伊。他們手頭的這樁懸案,已經(jīng)朝著他和瑪麗安最擔(dān)心的方向發(fā)展而去:成了一樁不知還會有多少受害者的連環(huán)殺人案。撲面而來的清漆和樟腦球味道令人作嘔。羅杰覺得這味道基本已經(jīng)跟死亡劃上了等號。羅杰用手帕捂著口鼻,然后看見一名法醫(yī)揭開被一道道清漆粘合在一起的亞麻布,他慢慢放下了手帕。隨著受害者的面部袒露出來,一股像是不出所料的預(yù)期感,緩和了羅杰此刻的驚訝。“這是亞當(dāng)·馬錢特,”他告訴法醫(yī),“我兩天前因?yàn)橐粯稇野赴菰L過他?!?/br>***馬錢特的妻子朱迪,直到那天早晨才報(b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