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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明天他就會把他忘掉。記憶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東西?德拉科將他剛進入神秘事務司的命題重新拿了出來,放在眼前呆呆地看著,沉默不語。為什么哈利的記憶在他腦子里留不下一點痕跡,而自己的記憶卻日久彌新,每一寸情感都在結(jié)痂的舊傷口上烙下了新的足跡?當他在持續(xù)遺忘的時候,他卻痛得刻骨銘心。他忘不了,他不但忘不了還恨自己記得太清楚,每一個細節(jié)都成為他百般咀嚼的傷口。德拉科抓撓著自己的臉,他想哭卻哭不出聲,想傾訴卻找不到對象。有誰能明白呢?他的愛恨都失去了能夠寄托的對象,有誰能真正理解他呢?他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了原點。每一次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與過去告別,但現(xiàn)實總會殘忍地讓他明白自己不僅沒有逃離,反而陷落得更深。那家咖啡廳成了他下班后必去的地點。他總是坐在他和哈利那次見面時的位置,點一杯摩卡,靜靜地望著遠方起伏的青藍霧氣。他想象著霧氣中有一個房屋屋頂,他喜歡的人就住在那兒,對著鏡子苦惱地梳理自己的頭發(fā)。僅僅是想象就令他心動不已,他就像一個剛談戀愛的青澀男孩一樣對一切都充滿了期待。他很少能在那兒遇見他。運氣好的話,連著兩天都能看見他和金妮坐在露天桌椅旁有說有笑——也許這說不上是運氣好;運氣不好的話,他一個月都見不到他的影子。但他還是坐在那兒,就連服務生都已經(jīng)對他熟得不再熟,每次一來就會給他端上一杯摩卡。他還是坐在那兒,就像門口唱著藍調(diào)的老男人和他空空的吉他。他的時光如此簡單而漫長,他在漫長中忘記了自身的存在。所以記憶到底是什么?一段代碼,一堆埋藏在大腦中的分子細胞,一些模糊不清的印象,一陣回想時引起的心臟抽痛,除此之外還有什么?它會褪色,會斑駁,會因為病痛而消失不見,就像陽光下的泡沫一樣脆弱。在宇宙空間中它只是一條時間軸上的幻影,用光編織著虛假迷夢。沒有誰會把夢看得如此重要,只有被感情cao縱的人類才將時光在心靈上留下的每個印記當成寶物。人類是一種記憶生物,德拉科想,當他站在行道樹旁吹著風的時候,背后的店鋪正傳來七彩的嘈雜聲。離開了記憶人就無法生存,如果不憑著過去的經(jīng)驗和信任,人將陷入自毀模式。但并非所有的記憶都能給人帶來快樂,有些只有痛苦和折磨。他的記憶就充滿了各種程度的痛苦。沒有快樂,有也只是苦中作樂。他幾乎沒有再和哈利說上話,因為他身邊總是有人,而他也已經(jīng)忘了他。有時候他一想到自己留下的痕跡只能保留區(qū)區(qū)幾個小時他就會陷入無止盡的絕望,他做的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義?難道只是為了幾個小時的自欺欺人,難道只是為了這之后無盡的寂寥,而對方永遠都不會知曉?他累了。他堅持不下去了。他本來就不是意志堅定的人,他的執(zhí)著已經(jīng)令他自己感到吃驚了。他想放手,他真的想、也應該放手了。他從來不做無意義的事。他已經(jīng)打破自己的條例太久了。每個夜晚他這樣對自己說道,然后他睡去了,他希望他能在夢中洗去所有不應有的錯覺,所有糾纏不清的愧疚。可第二天醒來,他又坐在那張桌子旁了。他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陷入了比執(zhí)念更可怕的事情——他形成了習慣。他無法解脫,當他在無數(shù)個清晨與夜晚交錯的邊界苦苦掙扎,他無法擺脫記憶和情感的囚困。人是一種記憶生物,也是一種感情生物,他絕望地想,即使只是一段干巴巴的記憶有時也能產(chǎn)生摧毀靈魂的力量,只需要一句話,一個眼神,他便魂飛魄散。人真的太脆弱了。他真的太脆弱了。“你有沒有想過改變這一切?”這句話他一直憋在心里無數(shù)次想對哈利說,但最后卻只能送給自己。“我想。但是我做不到?!?/br>那是一個瘋狂的下午。無論如何,當無數(shù)年后德拉科再想起那個下午他所做的瘋狂的事,他還是感到心有余悸。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對了,但那確實使他的人生發(fā)生了改變。那天他裹著立領(lǐng)的黑色風衣,他沒有和以前一樣坐在咖啡廳的露天桌椅旁,而是慢慢走到了陋居對面的街道上。他不是第一次站在這里,有時候他覺得胸口脹得難受時他就會獨自走過街道,靠在行道樹旁仰望著那棟高大的房子。他在那兒呆呆地站著,看見窗戶上一閃而過的掠影后心滿意足地離去,仿佛他耗費這么多時間只是為了一個模糊的影子。他打了個噴嚏,靜靜地看著那扇緊閉的門,內(nèi)心晃過了無數(shù)個念頭。正當他打算付諸行動的時候,門忽然打開了,穿著運動裝、背著飛天掃帚的金妮走了出來。她朝哈利揮了揮手,快步朝院子大門走來,德拉科連忙躲到了樹后。當她離開后,他又從樹后走了出來。他看見哈利依然站在門口,似乎在一直盯著她窈窕的背影。然后他的目光轉(zhuǎn)了過來。他看見了他。他驀然心跳如鼓。他低了低頭,深吸了一口氣,下定決心跨過了馬路。他繞過了一片荊棘叢,最后停在了緊閉的院子門口。他抬起頭,定定地看著那個人。他與他之間隔著一片雜草叢生的院子,蜻蜓、蝴蝶四處飛舞,地精在泥土上跳來跳去。他的眼眶忽然有些紅了。那人好奇地盯著他看,將他所有的忐忑與窘迫都看在眼里。然后他穿過草叢中的一條石子路走了過來。“請問你有什么事嗎?”“你好,你是哈利·波特,對嗎?”他說道,慢慢從懷里拿出了一張名片,指尖在微微顫抖,“我是德拉科·馬爾福,圣芒戈醫(yī)院的治療師。”涇渭分明的界線終于被打破了。堅冰6記日記這個方法是德拉科查閱了無數(shù)本相關(guān)書籍后找到的,他不知道是否有效,但他必須得做點什么,不管是為了誰。第一天的見面還算順利,他成功說服哈利開始寫日記,并且把自己買來的手機交給了他。哈利不能使用魔法,他們互相聯(lián)系就只能采取麻瓜的方式。為了便于解釋,他將鍵盤上其他按鈕的圖案都涂掉了,只留下了接聽鍵,并且在接聽鍵上設置了連通到通訊錄的快捷鍵。那天他和哈利告別后,回到家在自己臥室的床上躺了足足兩個小時,又去盥洗室沖了個冷水澡才徹底冷靜下來。他怔怔地坐在窗邊,忽然站起來拉開窗戶,讓清冷的風吹蕩著自己的兩鬢。他長出了一口氣。他終于跨出了第一步,德拉科想,他終于不只是他記憶中被拋棄的那部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