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托馬斯花了好大力氣才勉強托住下巴：“老板？”

G眼睛盯著顯示屏，將薯片袋子遞向他。

“我是說，你還好？”托馬斯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他瞥他一眼：“當然。你不吃？”

托馬斯捻起一片放進嘴里。……呃，是海鹽味的。

“我的意思是，我還以為你從不看電視劇，只看希區(qū)柯克和昆汀的電影，正經(jīng)讀物是?？禄蛘吖愸R斯，而將勒卡雷用來消閑?！?/br>
G微笑：“全錯。”

“我基本沒有時間看任何電影電視劇，每天盯著屏幕已經(jīng)讓我神經(jīng)衰弱了。況且，MI6的人誰還去讀呢？比起?？?，我更想完整地睡上六個小時。而今天恐怕是我有生以來最悠閑的一天了——我本打算在床上消磨掉整個白天。”

“或者你可以這樣理解——我希望起碼在死前，能過一天正常人的日子?！?/br>
托馬斯頓時兔死狐悲。

于是他們一起窩在沙發(fā)上吃薯片，捧著筆電看劇到深夜。

第二天，托馬斯醒來的時候，滿心都是自暴自棄的歡喜。

雖然是蓋棉被純聊天，但是倆人畢竟一張床上睡過覺了（……）。

托馬斯都禁不住可憐自己。

早晨，他還沒醒的時候，G就被一個電話叫起來了。

他走到窗邊接手機，輕聲說了兩句就掛掉電話。

托馬斯睡得迷迷糊糊，他感覺旁邊一輕，過了一會兒，又一沉。他翻身，閉著眼用手摸摸摸，摸到了G穿著睡衣的胳膊，一只手拽住他的手，一只手拉住他的胳膊往直懷里送。

“托馬斯？”他拍他的臉。

托馬斯有點頭疼，他難受地松開手，又翻了個身，背對著G。

G看了一眼手機，然后當機立斷拽住托馬斯的雙臂，用力將他拉坐起來。

看著翹著一頭呆毛的，翡翠眼睛水汪汪瞇著的小助理，G突然想伸手揉揉對方的腦袋，但他很快回過神來。

“沒時間了，托馬斯。”G一把扯下托馬斯的睡衣帶子，然后伸手拽他。

托馬斯無力地被他一拽，拽成了軟軟的平行四邊形，險些翻下床，他嚇得一激靈，睡意散了。

“快點，”G把他拖起來，連推帶搡進浴室，“剛才約翰爵士來了電話。”

“……啊？”托馬斯還有點發(fā)懵。

G嘆著氣：“的總部大樓收到匿.名電話，聲稱將一枚炸.彈放置大樓里，現(xiàn)在警.察和排.爆專家已經(jīng)趕赴現(xiàn)場?！?/br>
“……”托馬斯好想說“活該”怎么辦。

他一邊擠牙膏一邊按住熱水龍頭擰擰擰，從鏡子里看著依靠在門口的G一臉看好戲的表情，“那需要我們做什么？”

G語氣輕松：“警.察先生們已經(jīng)苦苦搜尋了將近兩個小時，卻一無所獲。我們得先把炸.彈找出來。”

“閉路電視難道比警.犬還好用？”托馬斯使勁使大了，熱水嘩啦一下濺出來噴了他一臉。

G聳肩：“情況總要到那里才知道?！?/br>
“真是……”托馬斯一把將牙刷杵在自己嘴里，含糊說，“你簡直就像夏洛克，約翰爵士就是你的親哥哥啊?！?/br>
“他除了那股不變.態(tài)死不罷休的勁頭之外，還有哪點像？”

托馬斯想了想：“三件套。”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往G身上溜。

G轉(zhuǎn)身走出臥室。

“速度，先生?！?/br>
☆、Chapter38

他們從地鐵站鉆出來，步行穿過整個街區(qū)，最后站在辦公大樓下面的時候，托馬斯的確有點發(fā)憷。

或者說，只要是個公務員，或者是多多少少和媒體打過交道的人，都對這座大樓發(fā)憷。托馬斯還是實習生的時候就曾經(jīng)在發(fā)布會上面對過這家媒體，七八年過去，陰影殘留至今。

自誕生一百多年來，收到的炸.彈和死亡威.脅不計其數(shù)，而他們已經(jīng)習以為?！l讓他們以慣爆猛料和抨.擊一切著稱。

最葷素不忌的媒體，簡直就是、、與的布列班特版雜.交怪胎。

同時也是全國銷量最大、最有錢、最受歡迎的紙媒。

當你覺得他們會尖酸刻薄地鄙夷時.政的時候，他們就會用各種相關(guān)小道消息刷爆讀者的眼球；當你盼著看些無聊的桃紅廢料的時候，他們又一本正經(jīng)地談論起今年的消費稅.率。

對于這份報紙的傾向，恐怕和它的性質(zhì)一樣難于定義。

可是有什么辦法？他們寫什么人們都會看，布列班特人更愿意用這些玩意消磨餐桌邊的時光。況且，為了讓自己麾下那些在bra和pants里藏錄音筆的妖孽們能更肆無忌憚地橫行于這個五花八門狗血四射的世界，他們砸下重金雇傭了一堆律師，專門負責幫他們吵架。

可惜這次的問題吵架和爆料都解決不了了。接到報.警后，警.方迅速清空大樓，然后開始逐寸檢查，迄今一無所獲。

喬治帶領(lǐng)的行動處小組已經(jīng)先一步抵達。警.方征用了對面大樓一樓的一間小辦公室，托馬斯現(xiàn)在就和他的上司擠在里面。

“說實在的，我真不知道我們原來比排.爆機器人、金屬探.測器或警.犬都好用——或許我們應該表示感謝？”喬治抱怨著檢查佩槍，戴上手套。

信息處理中心已經(jīng)將事發(fā)前后的錄像整理好了，托馬斯托著腮拖著鼠標刷視頻。

“如果還沒結(jié)果，警.察就要收隊了，反正什么也找不到，況且今天是周日，”G站在他身后，藍盈盈的一雙眼睛盯著屏幕，“也許像以前一樣，還是恐嚇而已……等一下。”

他按住托馬斯拿鼠標的手，將滾動條往前推了一點。

畫面定格在一個抱著籃球的男青年身上。

“這也是他們的員工？”

旁邊的一名警.察湊過來看看畫面：“不是，這個人的身份已經(jīng)確定了，他叫埃德蒙.漢迪，是這里的攝影記者克萊德.漢迪的弟弟，他哥哥昨天過生日，他趕到這里，送了一個自己收藏的簽名籃球作為生日禮物。”

他們趕到漢迪記者的辦公室，那個簽名籃球正好好地躺在桌子后面的架子上，旁邊還擺著他的全家福。

防爆專家們拆開籃球，卻只在里面發(fā)現(xiàn)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炸彈”這個單詞，然后用一個小箭頭指向三兩筆勾勒的一個線條簡單的涂鴉，然后是下面的落款，一個吐舌頭的俏皮笑臉。

小紙條，小紙條！又是小紙條！我恨小紙條！

……真希望這就是中二少年的惡作劇。

難怪防爆機器人和金屬探測器都不起作用，這里本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