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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諾是個護犢子護的很厲害的師兄。他既然知道了顧念景這風流鬼對軒墨抱有的那點心思,就得義無反顧的掐滅那點讓他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可能。拂諾在霧宿山所住的房舍挺大,又立于近山巔處,伴有云霧繚繞,陪以青松臘梅。顧念景被拂諾帶著走了一遭,大致熟悉了一下哪兒哪兒是哪兒。顧念景越看越納悶他那黑風寨和拂諾這處房舍所隔不過百里,他為何從未見過拂諾他們?而且,最重要的是,拂諾帶他來的這處房子怎么看都不像隔壁有軒墨的樣子!隔壁處房門落鎖,鎖上銹跡斑斑,大門緊閉,墻上長的草都快趕上穆桓止那矮球了!拂諾還說給他安排的房間離軒墨的近,這明顯是在誆他!“拂諾,”顧念景拽住他的的袖子制止他開鎖的動作,“你別是在騙我吧?我在這兒都沒聞到隔壁有軒墨的味道!”拂諾從顧念景手里扯回被他拽的皺成咸菜的衣袖,揶揄:“您這是屬狗的?還能聞味兒?”顧念景摳著院兒門口種的那棵歪脖子樹上凸起來的樹皮,反駁了一句,“不屬狗,得往后排一個。”“進不進?”拂諾沒時間和他在這兒瞎侃,“軒墨都嫌你煩了,你還一個勁兒往上湊,距離產生美懂嗎?”“不懂,”顧念景反駁,“我就喜歡湊他跟前兒看他?!?/br>“沒救了?!狈髦Z搖頭,滿腔的語重心長,那語氣就跟教訓親兒子似的,“聽我一句勸,別在一棵樹上吊死?!?/br>“不聽?!鳖櫮罹八谰?,“在軒墨這棵樹上吊死我樂意!”“那您接著吊吧?!睕]救了都,“就這間了,不住就回你黑風寨吧。”拂諾倒樂意他不住。“你休想!”好不容易來的,媳婦兒都沒拐到怎么能走!不就離軒墨住的院子遠了點嗎?他每天多走幾步全當鍛煉身體了,“??!”拂諾嗤笑,又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安生住著,別作妖?!?/br>“還怎么作妖啊,”顧念景頗為沮喪地嘀咕了一句,“軒墨都不在跟前兒了?!?/br>拂諾沒怎么搭理他,把人領進屋后氣兒都沒喘勻就走了。走后沒多久又折回來說了一句等會記得去吃飯,又走了沒多久復折回來問他還記不記得路。拂諾就帶他走了一遍,還是走馬觀花那種。“您能一次性說完嗎?”顧念景抹了把桌子上的灰,得,這灰積的都快趕上塞北的雪了?!芭苓@幾趟你也不嫌累?!?/br>“我沒跑,”拂諾站那兒想了一會兒,再三確定自己沒什么忘記的了,“你快點收拾干凈,不然今晚沒地兒睡?!?/br>“我說,”顧念景不知從哪兒弄來塊抹布擱桌上,“我要收拾不完能去軒墨那兒對付一晚嗎?”“你做你的夢吧?!?/br>“哎!這怎么能叫做夢呢!”顧念景嘖了一聲,繼續(xù)說:“要不等會我給他說說?”“您繼續(xù)夢吧,我就不打擾了?!狈髦Z這回走的挺快,話音剛落就留了個急匆匆的背影給顧念景,他都快被顧念景那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臉皮給整無奈了。第34章第三十四章回去后,有兩個消息等著他。不消說,這倆消息必定是好壞各一個。穆桓止還在一邊特積極的攛掇他快選,怎么看怎么不懷好意。先后都得聽,拂諾在問的穆桓止想他選壞消息后的意見后反其道而行地選了好消息。說到好消息時穆桓止沒了剛攛掇拂諾選壞消息的那股積極勁兒,“湯圓恢復原形了?!?/br>的確是個好消息。拂諾“哦”了一聲,然后在穆桓止期許的目光下問了壞消息是什么。“壞消息嘛……”穆桓止一雙眼珠子轉的飛快,“其實也算不得壞消息,”穆桓止邊說邊從背后端出一碗看不出顏色的湯汁來,隔著半步的距離,拂諾聞出是姜汁的味兒,皺著鼻子不著痕跡的退后半步。想必是給他熬的用來驅寒的,這未然還真是說到做到。“我……”拂諾剛開口想拒絕。“師傅,”穆桓止打斷他,“這是徒兒親手給您熬的姜汁用來給您賠罪的,對不起,師傅,”穆桓止鄭重其事的道歉,又特意加重‘親手’二字,“徒兒不該耍性子,這兩日讓師傅擔心了。師傅快些喝了吧,免得受涼染上風寒?!编嵵仄涫碌牡劳昵负笥稚酚薪槭碌鼐狭藗€躬。拂諾被他這鄭重其事的道歉給弄的一愣,難怪穆桓止讓他先選壞消息聽。想到這里,拂諾又有點高興,還好先前在黑風寨的時候忍住沒講出“我皮糙rou厚凍不壞的”這句的下半頭,現(xiàn)在來看,果真明智:自己也并非沒人關心。的確,一碗姜汁而已,于穆桓止他們來說不過是味道苦了點的驅寒良藥,但對拂諾來說,卻是能折了他壽的□□□□。倒不是說拂諾喝了這姜汁就會對他本體造成什么實質性的傷害,而是拂諾對姜汁這味道向來是避之若浼,如今要他全數(shù)喝下去,那還不如把刀架他脖子上給他一刀痛快了事。他討厭姜汁的事只有軒墨和湯圓知道,軒墨不可能特意說給穆桓止他們聽,那告訴他們的只有醒來的湯圓那崽子了。喝姜汁……果然是個壞消息啊。拂諾此刻還能苦中作樂的想:其實也不全然是壞消息,至少在這壞消息里摻了他徒兒真心的致歉與關懷。穆桓止把碗湊到拂諾跟前,“師傅你喝嗎?”“既是你親手熬的,為師哪有不喝的道理?!狈髦Z說著接過碗,掩袖擋住盛姜汁的碗,一仰頭幾個吞咽動作便將一碗姜汁盡數(shù)咽了下去。等拂諾放下袖擺,穆桓止瞥見他皺到扭曲的臉,小聲嘀咕了一句,“湯圓說的果然不錯,師傅怕姜汁怕的厲害?!?/br>“你在說什么?”穆桓止嘀咕的聲音太小,拂諾沒太聽清。“沒,”穆桓止擺頭,“師傅感覺如何?”要死的感覺……偏偏這話在穆桓止面前還說不得,于是只能違心地說,“甚好。”“太好了!”穆桓止高興之情溢于言表,一高興完就賣隊友,“湯圓還同我打賭說師傅肯定不會喝!”“賭約是什么?”拂諾灌了一大口水沖去嘴里殘余的姜味兒,順嘴一問。穆桓止仍是笑嘻嘻的,“湯圓賭師傅不會喝,他說如果師傅你喝了的話他就絕食三天?!?/br>“哦,”拂諾皮笑rou不笑,感情他喝的不是摻了他徒弟滿腔真心歉意的姜汁而是一碗被加以賭注的賭約,“那他可得遵守賭約了?!?/br>輸了賭約的當事人并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隊友出賣,還美滋滋的窩在廚房捧著裝有滿滿一大碗的餃子吃的正歡。他餓了太久,如果現(xiàn)在不在廚房多撈點東西進肚子里,那就太對不起他今天受的餓了。“未然,”湯圓嘴里塞滿餃子,腮幫子被撐的鼓起,說話也口齒不清,“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