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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一切了。只不過楊深是個當之無愧的醫(yī)者,他那是待人毫無差別的醫(yī)者仁心,而他只是為了一個人的私心。他用藥王令硬生生將幾個人從鬼門關拉了回來,自己也耗損了許多。時間一點一點流逝,這一夜顯得極為漫長。他累了,回營帳中想小憩片刻,卻怎么也無法入睡。劉承一直沒傳回來消息,他聽見帳外許林與韓明焦急的聲音。他靜靜蜷縮在毯子上,過了很久,外面那兩人似乎起了爭執(zhí)。韓明的聲音忽然高了些:“將軍讓你我在此駐守,你擅自行動什么?你要是走了,若再有人來,那些受傷的兄弟們誰來護著?”外邊安靜了一會兒,許林的聲音才響起:“韓明,你知道嗎……剛進軍學那會兒,是誰把我救回來的?”“軍學里一開始都是些出生高貴的官家子弟,突然來了我們這些家境貧寒的,自然有人心里不舒坦……就是那一次,我一時沒忍住,動了手。”韓明似乎是愣了愣,低聲道:“你其實……不必為我出頭的。”許林沉聲道:“是我先動的手,我沒理,要受罰……可我白天被人揍成那樣,罰我的事還沒完成我就倒了……但是我不想被別人嘲笑。將軍他每天晚上,都會一個個去看我們,那天發(fā)現(xiàn)我不在,就猜我在為白天的事賭氣逞強?!?/br>尹春秋攏了攏身上的毯子,一聽見與劉承有關,便沒了倦意。“那日我確實出去了,去山里完成我沒完成的事。大晚上的,我身上有傷,又下著那么大的雨,山中一個不小心就能摔得爬不起來,還有各種豺狼虎豹……很不巧,我都遇上了。要不是將軍冒著雨來尋我,我可能死在哪里都不會有人知道。那是我第一次感到恐懼和絕望,我都想著自己大概要死了……他忽然就出現(xiàn)在我眼前,把我背了回去,救了我的命,一路上還一直跟我說話,讓我清醒些。”果然對誰都那么好……尹春秋心想。這么好的人,是他的。“第二天,他自己燒得醒不過來。本來他就剛從西北回來沒多久,傷都還沒完全養(yǎng)好,又是那樣容易受涼的體質(zhì),這一病就躺了小半個月。他也是個世家子弟……可他真的很好,我真的很喜歡他?!?/br>“???”韓明本來還感動著呢,被他最后一句話驚嚇得險些叫出來,想到帳里還睡了個人,這才控制住,“尹先生可還在里面,你想干什么?”同樣被驚嚇到的還有帳中的尹春秋,聽了這話,尹春秋什么也不管了,頓時丟開毯子爬起來。瞎了的一雙眼仿佛重新見光了一眼,走到帳門口都毫不費力。只聽許林急急忙忙改口道:“別別,別誤會!不是那種喜歡……”尹春秋就在這時掀開簾子走了出去。兩個人被這簾子揚起的風吹了一臉,立即不再說話,收了各自的怪異神情,齊聲道:“尹先生。”尹春秋看不見他們,卻依然睜著眼,讓人有種他在注視自己的錯覺。兩人頗為尷尬,也不知剛才的話被他聽到多少。尹春秋道:“你們想干什么?要去找劉將軍?”那兩人沒有作聲,應該是在想說辭。尹春秋笑了笑,他當然也想去尋劉承。他比任何人都想。他從袖中摸出魏王的令符,一字一字,擲地有聲:“任何人,不得違抗他的命令!”那兩人立即行禮道:“是!”尹春秋后退一步,垂下的帳簾將他身影遮住。他好不容易尋到那還算溫暖的毯子,躺上去卻更加睡不著了,外面的天色也漸漸亮了起來。第77章破曉劉承的信終于在破曉之時傳了回來。雪山難越,傳信的鴿子早已換成了馴養(yǎng)好的鷹。那只鷹落在軍帳前的時候,眾人懸著的心才安穩(wěn)了些。劉承對敵人向來兇狠,被惹怒的狼群直接將敵人撕咬得粉碎,對面本來信心滿滿,覺得黑衣旅這一次定然被自己弄得死傷過半,哪里能料到劉承居然還有精力領著人追擊。營地中喊殺聲響起的時候,一個個表現(xiàn)得比被之前襲營的黑衣旅還要錯愕。突然出現(xiàn)在營地中的黑衣大軍,一言不語,取出兵器便是殺招。未等他們反應過來,那營地里就堆滿尸體,血流成河。劉承回來的時候,尹春秋隔著老遠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氣。他倒是不怎么擔心,聽起來可能不可思議,可他的確能夠分辨出來那些血腥味并不是來源于劉承自身。他總覺得劉承的血氣味跟別人的不一樣。那些襲營之人遭受了什么,尹春秋不用想也猜得到。劉承的溫柔是真的,但他不是什么溫順的小寵物,而是一只隨時能咬斷敵人脖頸的猛獸,有時候尹春秋還真有些好奇劉承發(fā)怒時的樣子。劉承到底是沒把事情做絕,抓了幾個活的打算審問。尷尬的是,被活捉的幾個俘虜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卻誰都沒聽懂。軍學之中,人人都要學些胡人的語言,可平日里沒多少用處,漸漸的也就給忘了。大月國平日里最愛來鬧事,大月的語言他們也就記得多一些,可現(xiàn)在的這些人卻是西域諸國的人。黑衣旅中人以前學過的就不多,又不怎么與西域諸國打交道,早就忘得一干二凈。眾人尷尬地看著劉承,有的假裝自己聽懂了等劉承定奪,有的則是毫不掩飾一臉茫然。“看我干嘛?”劉承也十分尷尬,這群人一個個看著他,還真把他當成最后的希望了。劉承當年在軍學中確實是個好學生,打得了人,布得了陣,念得了書,畫得了圖,可是唯獨這胡人的語言他看一眼就胸悶氣短,吐血三升。溫潤如劉承,也就這東西能讓他暴躁無比了。后來硬著頭皮學了些,卻也早忘光了。劉承擰眉,以往那總是溫柔似水的眉目一下子成了冰山,冷冷一眼似是泛光刀刃。那幾個俘虜見這位沖進營地就砍人的爺一臉不快,頓時嚇得哭嗲喊娘,又是一陣嘰里呱啦。“讓你們說話了嗎!給我閉嘴!”劉承猛地一拍桌案,那幾個俘虜雖然也聽不懂他說什么,卻嚇得噤了聲,安靜了一會兒,劉承才沉聲道,“剛剛說的什么,再說一遍?!?/br>幾個俘虜聽不懂漢話,卻也知道自己被抓了,對方會想問什么,便開了嗓子吼。劉承聽著那些人說話,勉強聽懂了什么“大月”,什么“大夏”,其余的一概聽不懂。“算了?!彼y得翻了一回白眼,“是怎么一回事,我們都看見了,用不著他們再說?!?/br>他揮揮手走出營帳,里面那幾個俘虜還當他是要下令把自己給解決了,又哀嚎起來,嚎就算了,還伴隨著一陣令劉承心煩的嘰里呱啦。劉承見到尹春秋,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