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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是個一年四季天天飄著花雨的風雅之地,那些文人墨客都愛跑這來吟風弄月,這般耳濡目染,這群人骨子里都帶了點風雅的氣韻。軍學從前的軍長白糾,就是其中一個佼佼者,白糾少年時便因著姿容俊秀,風雅放逸,成了都城飛花之外的又一名景,于這些風花雪月方面的造詣,令許多名家都贊嘆不已。這衣服一開始就是他閑著無聊畫的,后來當今圣上給瞧見了,便拿來做了禮服。后來一戰(zhàn)之后白袍改黑衣,又經(jīng)幾次改動,才成了現(xiàn)在的樣子。近些年來,軍學里也收了一部分平民百姓的孩子,相比先前那些大戶人家的公子小姐,這些人在文這方面自然是有許多地方都不如的。軍學倒也不只是教人武藝,還有各種各樣與武無關的書要念,詩書這些對武人來講沒什么大用的倒是免了,那些什么修身治國之道還是要學。在里面待個那么兩三年,就算原本大字不識一個,兩三年之后也該會說幾句兵家經(jīng)典。因此軍學里出來的人,可不會是什么只懂得舞槍弄棒的莽夫。這一身黑色禮服,就有這一層寓意,右手窄袖以示武,左手大袖以示文,說是黑衣旅之人文武兼修,有勇有謀。腰間蹀躞帶美觀卻也實用,上面掛上兩把武器,便能將人襯得干練且有銳氣。一身黑衣上面有各式各樣的猛獸暗紋,這濃重的黑色配上猙獰兇悍的獸紋,又是沉穩(wěn)內(nèi)斂,又是泄露出騰騰殺氣。只是穿著這衣服的人完全沒有拿出點威嚴來的自覺,穿了一身黑,卻溫煦得如同一道光。兩個人正聊得歡,劉文又一次破門而入,端來一碗藥,看都不看劉承一眼,手中藥碗跟個飛刀似的,直直往劉承射過去。劉承伸手穩(wěn)穩(wěn)接住,里面的藥一點都沒灑出來。他抬起左手,用袖子遮了口,將一碗藥全都喝下,把空碗又朝劉文丟回去。劉文手里拿著空碗顛兩下,掃了眼劉承身上裝扮,評價道:“不錯,要是遮起臉來還真挺像?!?/br>尹春秋被他倆這奇特的遞藥方式弄得一愣一愣的,又聽劉文說什么遮起臉來像,更是一頭霧水。只見劉承把手里那面具扣到臉上,聲音也故意壓低了些,問道:“這樣像嗎?”低沉的嗓音略帶幾分沙啞,重重捶打著人的耳,撓得人極為心癢。“真的挺像的……不過你跟魏王比起來,太黑了?!?/br>劉承面具下的嘴角一抽,不滿道:“天天待在西北那種地方,跟您老一樣貌美如花的才不正常,jiejie除外?!?/br>聽了他這話,尹春秋暗自點頭同意,心道:“糙一點挺陽剛的。”劉文十分得意地揚起那張不同于自己弟弟的小白臉,走過去把藥碗往案上一放,與劉承錯身的那一刻,察覺到有些不對,猛地轉(zhuǎn)身抓住了劉承剛剛準備收回的爪子。劉文挑眉道:“膽兒肥了?”被他抓住的手上捏了封信,是劉承方才從他身上拿的。劉承笑笑,手上使力掙脫開來,兩個人頓時手上連連動作,瞬間過了十幾招,爭搶那封信件。最后劉承忽然將那信件朝尹春秋一丟,尹春秋莫名其妙,下意識要去接,劉文見了立即心慌得不行,閃身過去截住。拿到手里才發(fā)現(xiàn)不是自己那封,再朝劉承看去,那小子已經(jīng)把信展開了。這可不是什么軍中公文,而是私信。劉文臉上一黑,又見劉承朝上面瞄了一眼,就像是被刺瞎了一樣別過臉去,連忙把信紙收好丟還給他。一把抓住飛來的信封,劉文沒好氣道:“看啊,怎么還我了?”心虛的劉承抬手擋住雙眼,十分誠懇地解釋:“我什么都沒看見,我以為是小韓送回來的。”劉文過去對著他的腦袋就是一下,斥道:“要是他送回來的肯定會給你看,你急什么?”劉承揉揉腦袋,彎起那雙眼,不好意思地賠笑:“阿文……好哥哥,我錯了,原諒我唄?”一直淡定地喝茶的尹春秋,聽到這句話,頓時端不住了,險些一口水噴出來,趕忙往回咽,嗆得直咳嗽。他只感覺到劉承往日那持重的形象瞬間崩塌了,但又覺得他這樣怪可愛的。劉文“嘖”了一聲,道:“好好說話,先生都被你嚇著了?!?/br>“先生?!眲⒊汹s緊丟下面具,湊過去給人拍拍背順順氣。尹春秋一邊咳一邊向他示意自己沒事,看他難得那么輕松,莫名也跟著開心起來。劉文坐下去,把信揣進衣里,開口道:“姓李的這究竟是出什么餿主意。”“我覺得不錯?!眲⒊休p輕拍著尹春秋的脊背,“對面要是知道魏王都跑來了,必定自亂陣腳?!?/br>他向尹春秋道:“先生,這幾天我要裝成魏王在這船上轉(zhuǎn)悠轉(zhuǎn)悠,引些人過來,也許會有些危險,不過我們在,定會保先生安然無恙?!?/br>尹春秋終于明白了,他們這是想詐詐那些暗處的人。魏王手握黑衣旅兵權,一出面那就是要干大事的。這邊發(fā)現(xiàn)了那么多火藥,那些火藥的所有者若是探聽到魏王出現(xiàn)的消息,定然以為朝廷這是已經(jīng)把他們的底給摸了個透。這樣一來,可能藏都懶得藏了,覺得不如先拼一把,自己跑出來也說不定。上兵伐謀,攻心為上。尹春秋笑了:“我忽然覺得兵法挺有意思,改日與我聊聊如何?”這兄弟兩個互望一眼,同時笑起來。“得空定然與先生探討,歸歸那么喜歡跑來找先生,那就讓他多陪陪先生好了?!?/br>“先生在這船上便當是游玩吧,其余的事我們會做好的?!眲⑽牡?,“要不是魏王從來都不愛帶太多人,這兩艘船連風都別想吹進來。”“嗯。”劉承涼涼道,“您老一個人能當千軍萬馬,沒差的。”這語氣,哪兒有半分平日里對誰都溫文有禮的樣子。早就習慣了的劉文順手拿起一塊糕點,塞進他嘴里。他被這么一塞,差點噎著,好不容易把糕點吞下,喝一口水,有些憤恨地瞪著劉文。旁觀的尹春秋忍著笑,心想有個兄弟真是好,劉承在家人面前都是這樣的嗎。劉文看看他那雙天生就不凌厲,瞪人都沒什么威懾力的眼睛,撈過那張面具,放他臉上,道:“別這么溫柔地看著我,你瞇下眼睛看看?!?/br>劉承微微垂下眼睫,細細長長的眼彎起來,讓人一看便覺得面具下的人在笑。就那么一會兒,那雙眼又完全睜開,眼波流轉(zhuǎn),燦如明星。劉文沉默了一下,道:“我讓你瞇下眼,不是叫你拋媚眼,兇一點?!?/br>劉承不樂意了:“我不是我沒有……”“你試試,就那種胸有成竹,睥睨眾生,全天下都不在你眼里,看誰都覺得是廢物的眼神?!?/br>劉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