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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這個,我記一輩子。”引鶴一時訥言,眼睜睜看著小皇帝一步步穿過那重重好似妖魔鬼爪一般的紗幔,走出國師塔……恍惚間,引鶴向前踏出一步,看見了一步步向自己歪歪倒倒走來的小兒,那是年幼的晏歸,見到自己的第一面,就親了親他的嘴唇,聲音甜軟,“哥哥,陪陪小歸吧!”……傍晚時分,日落西山,整個皇宮都被籠罩在神秘的昏黃之下,國師塔三鳴其鐘。皇上頒詔,告知天下:封國師塔。國師祈天福澤披大夏,閉關(guān)于國師塔。即日起,若非要事,君臣不得入塔。引鶴聽著塔門合攏的隆隆聲,不作聲色。他非常人,飲食于他,可有可無,只是塔內(nèi)風(fēng)聲越發(fā)呼嘯空急。他閉上眼,帶著點(diǎn)鄙夷的情緒厭惡自己。上次,他以自己為理由逼迫晏歸成長強(qiáng)大;這一次,他以自己相威脅逼迫他再次成長。嘴唇上傳來的陣陣痛楚無時不刻不在提醒著他這種成長的殘忍與痛苦,這是他早就想好的法子,只是因?yàn)樯倌甑臒o故發(fā)作提前用了而已。他知道起了作用,且效果極好。他抬手捂住眼,手心被水沾濕得溫?zé)帷?/br>隨后,他咳嗽起來,越咳越響,心肺間好似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血卻咳了出來。落在衣服上、紙上、地上……塔內(nèi)只余空蕩蕩的咳嗽聲了。作者有話要說: 新年快樂!☆、第六十三章“封國師塔是怎么回事?”花子夭瞇了瞇眼,“或許我換種問法會更好,將國師軟禁對你有什么好處?”他昨日突聞封塔,心中亦是一愣,敕若直接就站了起來,“怎么回事?”想要去見皇帝,卻被告知皇帝誰也不見。第二日上朝,大臣們只是提了此事,畢竟封塔自建朝以來從未有過先例,但都涉及天下,國師做什么顯得都合乎常理,更別說只是封塔了。花子夭今日才見到皇帝,少年步行走到了浣竹宮,沒有人通報,他和敕若正在商量要不要晚一天再送小練出宮,小孩兒去了小九那兒,玩得興致高昂。夏晏歸出現(xiàn)在了門口,花子夭才轉(zhuǎn)過頭,挑了挑眉,“皇上?”夏晏歸低垂著頭,嘴上的傷口和下頷上的齒印顯得很曖昧,敕若不懂,花子夭心里清楚,開口便問國師塔。夏晏歸搖搖頭,神情痛苦,“朕害怕,他說他應(yīng)該離開,朕害怕他離開。”花子夭一語道出,“你自是讓國師失望了。”敕若在一旁道:“國師他不會離開你的,你又何苦做得如此極端?”他雖不懂情愛,但隱隱總能覺出少年天子對國師的感情不同,他知人世間悲苦大多來源于此,卻不知為何。“他會離開的,會離開的,”夏晏歸痛苦地抱住頭,再沒有了一絲帝王之相,“他會的?!?/br>花子夭點(diǎn)頭,“這倒是實(shí)話,”他看向敕若,“國師遲早會被拖垮的,我說過他積毒之重,難以醫(yī)治?!?/br>敕若看了花子夭一眼,知道他根本沒有將自己說要救國師的話放在心上,心中有些氣悶,但他沒有說話,只是道:“他不會離開的?!?/br>花子夭對敕若的篤定不置可否,轉(zhuǎn)頭對小皇帝道:“你封塔一事暫可不提,但你大婚之時何人來登祭臺?”夏晏歸昂過頭,聲音還帶著哽咽:“那又如何?朕不愿他看著朕成婚,也不要他為朕的婚姻祈天求福!”花子夭竟是一愣,半晌才冷聲道:“看來你也不怎么把這王位放在心上,我?guī)湍氵@朽木作甚?”敕若不知花子夭為何突然語氣不善,轉(zhuǎn)頭看向花子夭,“怎么?”夏晏歸抿了抿嘴,聲音冷硬,“朕為天下之主,難道連如何安排自己婚禮的權(quán)力也沒有?”花子夭冷哼一聲,“天下之主?”“好一個天下之主!”花子夭搖搖頭,“可憐你一堂堂天下之主,四周還圍著群虎視眈眈的豺狼?!?/br>花子夭自然是沒有說錯,夏晏歸有些無力,但只要一想到引鶴可能離開他,他就快要發(fā)瘋,恨不得這國師塔永遠(yuǎn)避塔,雖不能見,但他至少知道引鶴還在他身邊。可是,他始終要面對一個事實(shí),那就是引鶴的身體根本堅持不了多久。而朝中,依舊危機(jī)四伏。沉默了一會兒,花子夭轉(zhuǎn)了語氣,“不過封塔也并未盡皆壞事,”他的目光在夏晏歸嘴唇和下巴逡巡了一圈,“國師一時半會兒無事,你大可在此之間逆轉(zhuǎn)朝堂勢力。”語畢,他觀察了一下小皇帝的臉色,又補(bǔ)充了一句,“這樣如若國師有事,也算告慰他在天之靈?!?/br>“花子夭!”敕若喊道。花子夭滿意地看到小皇帝的臉色白了一層,笑意頓生,看向有些無奈的敕若,“傻和尚,我逗逗他罷了,你如何也當(dāng)真?”敕若皺眉,面上應(yīng)著,“這些話還是少說罷!”心里卻已下定決心,他必救引鶴不可,就如一個執(zhí)念般,不知何時,早已深種,如今則初顯端倪。花子夭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不說便是?!?/br>他轉(zhuǎn)眼看著還有些傷神的夏晏歸,也微蹙眉,喝道:“身為天子,時時這副作態(tài),臣子看了當(dāng)如何想,天下看了又當(dāng)如何想?”夏晏歸神色微動,最終斂神,沉聲道:“公子可有妙計?”“算不得什么妙計,只是順?biāo)浦哿T了,”花子夭說道,“我當(dāng)初進(jìn)京,聽聞一首童謠,其間大有深意,后得知竟是國師私下放出?!?/br>“什么歌謠?”花子夭甩給他一張紙,夏晏歸展開一看,“東邊掛太陽,西面懸月亮,頭頂星星轉(zhuǎn),帝王難下眠”,他看了一眼花子夭,“國師所傳?”他有些不肯相信引鶴會這么不信任他。花子夭半瞇著眼,“意思十分簡單,國師此意不過便是說給那些人聽的,應(yīng)該是還有下一首的?!?/br>“但是你將塔一封,”花子夭瞟了夏晏歸一眼,沒有將話說完,轉(zhuǎn)而道,“不過,我將歌謠下半首續(xù)上了,找個合適的時機(jī)將其放出去?!?/br>說罷,他又遞給夏晏歸一張紙。“龍首吞烈日,長尾掃冷月,星轉(zhuǎn)云朦朧,帝才天自?!?。夏晏歸抬眼,“這個?”花子夭挑眉,“上半首國師用意也許是在給你提醒和告誡他們,既然沒有用的話,下半首就要穩(wěn)定被上半首攪亂的民心,讓你的百姓仍然對你不失信心。”“天子無信不為君?!毕年虤w喃喃道。“在你成婚之前,為避免你真的拉攏齊木石,他們必有一次動作,好好看著,待他們哪一位首先耐不住,秋試之后便以新人來替?!?/br>夏晏歸垂眸,“戚王爺?!?/br>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