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69
抬手在她腦殼上一拍,“那是你削發(fā)的理由嗎?要和鄭家斷絕關(guān)系不會和我商量一下,至少,也能保住你這頭青絲!” 察覺到宣夫人的軟和,她賴在宣夫人身上,“阿娘,我不想再和鄭家有任何的牽扯,如這般斷的干凈才好。” “你給我起來,都成婚的人了,成何體統(tǒng)?!?/br> “我不起來,都是家里的人,你是我阿娘,我不怕笑話?!?/br> “別耍賴皮!你家夫君過來接你了,趕緊給我走!” 被宣夫人打宣玥寧嚇壞的雪團(tuán),急匆匆跑去尋裴寓衡,裴寓衡不緊不慢的快把她著急死了,可到地方一看,好家伙,母女兩人抱在一起,好不親密。 最后還是裴寓衡上前把宣玥寧給撕了下來,領(lǐng)著她回了房,宣玥寧一步三回頭,頗為可惜道:“你也來得太早了,我都好久沒有被阿娘抱過了呢!” 裴寓衡的目光從見到她的那一刻起,就黏在了她的短發(fā)上,和她兩手交握的地方,熱度一股接著一股涌來。 回了房剛關(guān)上門,他就從背后擁住了她,將臉埋進(jìn)她剪短的發(fā)中,“我看阿娘打的對,你怎能不同我商量一下,就對鄭家出手,和他斷絕了關(guān)系,你甚至還瞞著我不讓我知曉?!?/br> 他用的是肯定的語氣,短發(fā)被他一壓,扎著自己的脖子,癢癢的,宣玥寧微微偏頭,把自己早想好的說辭搬了出來,“你生著病呢,我不能跟你說這個,讓你病情更重啊。” “小騙子,”他道,“阿娘打人向來疼,我給你上藥?!?/br> 衣衫一褪,果然被宣夫人打過的地方已經(jīng)青紫起來,她吸著氣,“阿娘怎么能下手這么重,我不是她疼愛的女兒了?!?/br> 裴寓衡為她推藥酒,她就嗷嗷叫喚起來,分明沒有用力,她就是吵著疼,等藥上完一遍,她已經(jīng)癱在炕上不能動了。 就在她思緒不知道飄到了何處去的時候,裴寓衡突然出聲,“是因為父親的案子?” “恩,?。俊?/br> 晶簾宛轉(zhuǎn)為他垂,他將眨著控訴眼的人,親昵地攏在懷中,又收緊了臂彎。 待裴寓衡病愈時,洛陽出了一件大事,鄭氏一族獻(xiàn)上一半家產(chǎn)捐獻(xiàn)國庫,主動提出支持世家繳稅一事,身先士卒,繳納了巨額稅款,等于變相給女帝奉上了四分之三的財產(chǎn)。 而后鄭氏斷臂割腕,將身有問題的族人交了出來,該判刑判刑,該入獄入獄,伴隨著旁支的脫離,世家之首的鄭氏,一下子淪為了最末。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元?dú)獯髠泥嵤辖璐说玫搅伺鄣妮p饒,避免了同王氏全族隕落的命運(yùn),還將族中臭蟲一一碾壓殆盡。 同時,一手促成此事的鄭八郎鄭梓睿,聯(lián)合其他族人,逼退了掌控鄭氏的族長,罷免了他父親的家主之位,成為了鄭家史上最年輕的族長和家主,帶給了年輕子弟新的希望。 鄭家的事情,宣玥寧不關(guān)心,她只有在聽到鄭八郎時,才會稍微分一縷心神放在其上,這樣的鄭八郎才是她心目中的阿兄啊。 洛陽城外,極目遠(yuǎn)去,流水輕車,猶龍驕馬,往來商隊絡(luò)繹不絕。 在一片繁榮景象下,有一隊麻木著拖著身子的人,擠擠攘攘被從城內(nèi)推了出來。 不是裴家被流放的親眷又是誰,他們將被士兵壓著前往流放之地,償還自己身上罪孽。 地上咬著尾巴玩的彩布還沖著他們“汪汪”兩聲叫,榮獲裴璟昭摸頭獎勵。 城墻角下,博州那些經(jīng)歷過屠村的村民們,在洛陽城等待著二郎傷好后,便要和他們啟程趕往咸滿州。 二郎他們這三名逃兵,女帝并為追究責(zé)任,反而重新將他們歸入了咸滿州的軍隊,他們一到咸滿州就能得到安撫軍屬的資格。 他們孜然一身,首先想到的是博州村民,幾經(jīng)災(zāi)難,他們儼然是一個大家庭了。 二郎抱拳,“裴少卿、棲霞亭主,多謝你們?!?/br> 裴寓衡交給他兩封信,而后說道:“不必言謝,這都是我應(yīng)做的,若說謝,也應(yīng)是我謝你,謝你們還記得我父親,能夠全然信賴我。” “不,是該我們說謝,我們本來都要放棄了,要不是裴少卿,我們可能連今年都過不去?!?/br> 宣玥寧適時打斷了兩人的你謝我,我謝你,囑咐二郎道:“咸滿州的皓月坊我已經(jīng)遞了消息,你帶著他們直接過去就能在皓月坊領(lǐng)活計?!?/br> 裴寓衡接著道:“給你的信,一封是給咸滿州州長的,他會對你們進(jìn)行安頓,一封是給咸滿州的童將軍的,你們?nèi)藭苯尤肓怂镊庀??!?/br> “大恩不言謝,裴少卿、棲霞亭主,未來有用的到二郎的地方,二郎義不容辭?!?/br> 一旁的王虎道:“這話我早幾年前就說過,你可別整那些有的沒的,到了咸滿州,好好生活,娶個媳婦生個大胖小子才是正經(jīng)事!” 身邊人哈哈大笑起來,就連裴寓衡和宣玥寧都忍俊不禁。 一旁的商隊里,有著碧綠眸子的庫狄蔚文坐在牛車上也笑著朗聲催促,“時辰不早了,七娘、裴少卿,我們該啟程了?!?/br> 博州村民人生路不熟的,正好庫狄蔚文在洛陽成功落腳,時不時要回咸滿州的貿(mào)易區(qū)補(bǔ)貨,裴寓衡便拜托他們將其帶回咸滿州。 一行互相道過別,煙塵四起。 宣夫人嘆道:“我們也該啟程了,去將你們父親接回家過年!” 宣玥寧挽著宣夫人的,“嗯,我們?nèi)グ迅赣H接回家,”然后朝在人群中玩的孩子們道,“驥兒不要再看書了,幫昭兒把彩布抱上馬車,我們要去長安了?!?/br> 兩個孩子異口同聲喊道:“知道了,嫂嫂。” 裴父的尸骨還葬在長安,要不是還顧忌著裴寓衡的身子,早在給裴父洗刷冤屈的當(dāng)天,宣夫人就要奔向長安將他接回洛陽。 他們得一家人一起去將他接回來,少誰都不行。 兩個孩子對長安的記憶已經(jīng)模糊,宣夫人同他們說,在這條朱雀街上,你們的父親還帶你們出來玩過,他們都沒有什么印象,她只好又問裴寓衡,你可還有記憶。 裴寓衡點(diǎn)點(diǎn)頭,說起那些年發(fā)生的趣事,聽得兩個孩子眼睛冒光。 一路懷念著,宣夫人帶著他們先是拜訪了曾經(jīng)伸出過援手,不是幫裴父下葬,就是幫她辦和離,又或是悄悄給出盤纏的好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