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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眾人,宣玥寧望向裴寓衡,喜得她差點落下淚來,他也遙遙看來,紅唇彎起,在她眼中,艷麗逼人。 寂靜片刻,掀起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聲浪一波傳一波,很快涌至咸滿縣四面八方。 “我們家的縣要變成州了是嗎?” “恭喜裴縣令升官?!?/br> “傻,該叫裴州長了,要是沒有裴州長我們可怎么辦?!?/br> “裴縣令終于成州長了!這回叫那個眼里沒我們的林州長用鼻孔看人,氣死他!” 裴寓衡這里是由高公公親自宣旨,而林州長那里,只收到了一張朝廷調令,即日起,他就要離開這個州,去往別地。 整個大洛,都沒有由州變成縣的,在他手里倒是開創(chuàng)了先河,在他收拾東西走時,全城上下無一人出來送他,來時怎么來,走時就怎么走。 而高公公完成了他最重要的事情,就要啟程返回洛陽了,更何況還有大筆銀錢要盡快交給女帝,他本想今日就走。 可金烏垂在天邊,宵禁快到了,他此時出城,趕到第二個城池時,城門緊閉,只能在荒郊野地住一晚,只他一人倒是無事,可他身后的馬車、牛車上還有眾多的箱籠銀錢,便在縣衙再住一晚。 這一天,眾人心情激動,無數人失眠了。 凡是捐款的人,無不慶幸,而那舍不得錢,當做不知道的人,想要再捐錢,得知裴寓衡不在收錢,已經全部搬上牛車,交由高公公,悔得腸子都青了。 裴寓衡謹記過猶不及這個道理。 因為高公公還在縣衙,裴家人雖然開心,但還是壓抑住了自己,由宣玥寧親自做了一桌子菜,也不管什么新婚夫妻成婚之前不能見面的規(guī)矩,一家人齊齊整整圍坐在一起,好好慶祝了一番。 此時此刻,宣玥寧特別想念越州滿齒回甘的琥珀酒,她要醉上一番都沒有機會。 淅淅瀝瀝的小雨從半夜就開始下起,她抱著被子,有些睡不著,批上衣裳打開窗子,月光被遮住,外面陰沉一片,清涼的空氣拂過她燥熱的心,引得她打了個哈欠。 睡意上涌,她踱步到放置錢盒的地方,一摸摸個空,這才想起自己已經將其全捐了,說不心疼都是假的,不過總會賺回來的! 回到自己炕上,閉上眼睛她還在想,自及笄之后,事情就像不受控制般,已不知奔向何方。 作為新鮮出爐上任的裴州長,高公公要走,他自是要親自去送,順便也能考察一番農田。 宣玥寧與他已有婚約,早在剛到咸滿縣,不,咸滿州時,就習慣跟著他東奔西跑了,穿著胡服,就跟著來了。 那利索勁,看的高公公眼前一亮。 一行人,車隊在前,已被軍人團團包裹護送出去,裴寓衡則同高公公走在一起,宣玥寧百無聊賴地墜在二人身后。 有百姓瞧見裴寓衡和宣玥寧,就親熱的同他們打招呼。 “裴縣,呸,裴州長,七郎,出來散步???你們二人的婚事何時辦啊,我聽我那口子說,你二人把錢全捐了,我這手里還有錢,你們拿著。” 宣玥寧怕她打擾到高公公,就連忙拒絕:“使不得,使不得。” “七郎,你不懂,這婚事對女人來講就這么一次!可得辦得風光?!?/br> 有人附和:“就是,裴州長不收我們錢賑災,我們還商量著,湊錢給你們二人辦婚禮,你瞅瞅你們,過得啥日子,一個州長,一個開著皓月坊,竟然連成婚的錢都沒有。” “正是,這些錢都是我們的心意,七郎你快收下?!?/br> 人們團團圍住宣玥寧,卻是沒有人去攔裴寓衡和高公公。 裴寓衡挑眉,和高公公一起停下轉身,就發(fā)生在他們身后的事情,如何會聽不見。 宣玥寧急得滿頭汗,“不可,我們哪能要你們的錢,我們自己有呢!” “可別騙人了,那媒人都說了,你們倆錢袋都比臉干凈,我們手里錢不多,就幾個銅板,你怕啥,拿著!” “對,拿著!” 他們紛紛解下錢袋要塞到她手心,她左躲右躲,無處可躲,身前身后全是人,而且聽說是湊錢給兩人辦婚禮,都加入進來。 她眼尖的看見在不遠處看熱鬧的裴寓衡,也顧不得高公公在,指著他道:“我是沒那個膽子要的,裴州長就在那,你們給他!” 百姓們伸出的手一頓,然后更加猛烈地往她懷里塞錢,“好七郎,你可莫要害我們,我們可不敢將錢給裴州長,你就受累拿著吧,反正都是給你二人的?!?/br> 宣玥寧氣得直跺腳,“你們,你們太過分了!知道他不要,非給我,回家我就得挨訓。” 而后貓著腰鉆出人群,爬上了馬車,“快快,趕緊走?!?/br> 車夫為難,“七郎,都是人,走不動??!” “往回走,回縣衙,不,州府府衙!” 宣玥寧掀開車簾,沖著外面的百姓道:“大家的心意我們領了,但萬不能要你們錢,你們給我也不會要的!” 剛說完,一個錢袋飛來,直沖面門。 她趕緊偏頭躲了,心有余悸的看著那個差點毀她容的錢袋。 有人開頭,立刻有人學了去,錢袋紛紛砸向馬車,宣玥寧在車廂里抱頭,“你們別扔了?!?/br> “七郎,你往馬車里面躲,別砸到你!” 宣玥寧注視著車廂里顏色各異、甚至有些被縫上補丁的錢袋,她拿出打開一看,里面就只有十個銅板,可這十個銅板,興許是他們一家子的幾天的口糧。 外面吵吵嚷嚷,都說著要他們得把婚事好好辦了,他們能力有限,只能做到這樣了。 你們可一定要過的幸福??!你們可是他們心中的光啊,一定要一定要過好才行! 她捏著錢袋,鼻子一酸,視線模糊淚水奪眶而出打濕了雙睫,為了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她死死捂著嘴。 傻不傻! 他們是不是傻! 他們兩個人,一個是咸滿州的州長,有朝廷俸祿,一個開著日進斗金的皓月坊,現在是將錢都捐了出去,可以后還是能賺回來的。 怎么,怎么就把他們自己手里的錢給湊給他們了。 真討厭! 討厭死了,她眼睛好像壞了,這淚怎么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