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院子里，但是能夠見面的時間卻不是很長。

原因是雙方面的，葉孤城本來就十分忙碌，除了練劍，他似乎有很多事情要去處理，每天都神龍不見首尾，不見人，偶爾兩個人打個照面，也僅僅是點個頭，然后再飛速地略過去，一切盡在不言中。

至于西門吹雪，似乎又得到了新的動力，他本來就是個沉默寡言的人，而且又是個劍癡，每天每天都花很長的時間在練劍上。

他練劍的地方并不是在葉孤城的院子里，而是在應天附近的林子里。

林子很安靜，里面的樹木也很高大，似乎是有什么不好的傳言，又或者是野獸出沒，就算是砍柴的樵夫也不敢多出入其中。

極致的安靜，唯一的活物只有地上的蟲子以及樹上的鳥，但就是這樣的安靜才是西門吹雪所需要的。

他需要人嗎？

他不需要。

他最需要的，是一個人，寂寞而孤獨地錘煉自己的內心。

但西門吹雪并不是真正的一個人，當他的劍道中出現(xiàn)了某個必須追逐的對象之后，一切就變了味道。

他有想要對決的人，有刻在骨血中的名字。

葉孤城。

他能夠感覺到，無論自己與葉孤城的對決是生存還是死亡，他都能邁向更高遠的境界。

斬塵緣。

西門吹雪靜立，他好像與自然融為一體，耳中又無數(shù)的聲音在回想，鳥的叫聲，蟲子的呼吸聲，樹葉摩擦的聲響。

無論是大的小的，輕的重的，他都能聽見。

“！”

劍光一閃而過，以rou眼無法看清的速度，古樸的烏黑長劍出鞘，鋒利無比的劍刃向某一方向刺過去。

比閃電更快。

但西門吹雪到底沒有刺中那人，因為玉羅剎的警惕，更因為兩人之間所相差的境界。

玉羅剎欣喜若狂道：“阿雪你已經(jīng)能夠感知到為父的存在了？！”

他散開了周身的迷霧，心中一陣狂喜，對于玉羅剎來說，這世間上沒有什么比西門吹雪更加重要，同理，對方的劍道突破也成為了讓玉羅剎能夠驚喜到不行的大好事。

他心想，給阿雪找一個對手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雖然不知道阿雪就經(jīng)是從那里受到了刺激，但他在短時間內劍道大幅度地突破卻也是展現(xiàn)在眼前的一件事。

劍是要不斷打磨才能綻放出光彩的，西門吹雪是劍，所以就要經(jīng)受各種各樣的打磨。

西門吹雪冷眼看著玉羅剎，對方的驚喜對他來說不值得一提，與他外表年輕過分的爹爹相比，他看上去格外冷漠。

西門吹雪道：“你為什么來這里。”

玉羅剎慈愛道：“我一直都看著阿雪?！?/br>
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展現(xiàn)他身為父親的慈愛，即使兩人的對話好像雞同鴨講對牛彈琴。

果然，西門吹雪聽見玉羅剎的話，眉頭一挑道：“那你豈不是什么都知道?！?/br>
玉羅剎終于覺得有些不對，心里一咯噔，道“糟了”。

果然西門吹雪冷笑道：“那小老頭，你認識？”

玉羅剎道：“認識是認識，但我和他不熟悉?！?/br>
西門吹雪幾乎立刻就想到：“當時我與那小老頭交戰(zhàn)，葉城主忽然出現(xiàn)也是你搞的鬼？”

玉羅剎道：“這怎么能叫搞鬼，如果當時葉孤城沒有到，阿雪你不就……”

他不說話了。

西門吹雪聽著哪里不知道這些事情背后都有玉羅剎的影子，還好他目前并不是很在意這些事情，他道：“破碎虛空，就是你所在的境界？”

玉羅剎道：“不錯?！?/br>
西門吹雪又道：“葉城主，已經(jīng)摸到了破碎虛空的邊緣？”

玉羅剎眼神一閃道：“不錯?！?/br>
他立刻又道：“但是阿雪，你應該也隱隱約約能夠察覺到，所謂的破碎虛空到底是什么了?！?/br>
如果無法與自然融為一體，就不能感知到他的存在，這點玉羅剎還是知道的。

果然，西門吹雪不說話了。

在某一瞬間，他確實隱隱約約感覺到了，虛空之外的存在。

玉羅剎充滿贊許地笑了，他道：“以劍心竟然就能達到這樣的境界，吾兒果然是天資過人，無人能及?！?/br>
西門吹雪道：“不及葉城主多矣?！?/br>
玉羅剎聽見這名字，哼了一聲道：“他，姑且承認，確實是個少見的小子?！?/br>
他隨即又道：“不過吳明可在這境界停留了二十多年，想來才突破不到一年的小子對上他，定然也有一番苦戰(zhàn)?！?/br>
西門吹雪冷冷睨了玉羅剎一眼道：“葉城主絕對不會輸?！?/br>
玉羅剎笑道：“想來就算是葉孤城本人都不會有這樣的自信，你對他倒是十分信任?！?/br>
西門吹雪道：“這是自然?！?/br>
玉羅剎好奇道：“為何？”

西門吹雪擲地有聲道：“就憑他是葉孤城?！?/br>
因為他是葉孤城，所以能化不可能為可能，所以一定能夠打敗經(jīng)驗豐富的小老頭。

西門吹雪信任葉孤城，就如同信任他手上的劍。

玉羅剎看著他兒子，心里忽然有一陣警鈴響過。

在他一直在注意的時候，兒子的胳膊肘似乎拐了方向？？？

他難道不要自己這可憐的老父親了嗎？！

與其他人或緊張或平靜相比，小老頭可以說是抱著愉悅的心情養(yǎng)傷。

他學習了那么多種功法，甚至教出了一個一身邪門功夫的宮九，自己會的邪門功夫也不少，對普通人來說致命的傷勢，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一個月內當然能好。

他躲在自己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的窟中，享受著牛rou湯的侍奉，甚至還有強力保鏢宮九。

他一點都不擔心宮九會反水，對方雖然是個很恐怖，也很惡毒的年輕人，但與他卻有著師徒的名分，這名分對兩人來說并不算什么，但是卻代表著一點，他們是一邊的，小老頭也無比了解宮九。

光是這兩點，就足以讓他不生出反水的心。

牛rou湯對小老頭無比信任，所以她很受到小老頭愉快心情的感染，熬著噴香的牛rou湯，似乎已經(jīng)看見了她爹爹破碎虛空，達成自己目標的未來。

牛rou湯道：“想來大半個月之后，就算是天下對于爹爹來說也不是什么難事?！?/br>
破碎虛空境界的強者只存在于很少的記載之中，但他們似乎都已經(jīng)脫離了普通人的范疇，成為了仙人。

別人不說，玉羅剎可是小老頭親眼所看見的，他的臉，他的身體，好像永遠停留在了破碎虛空的時刻，長生不老，這豈不就是傳說中仙人才能達到的境界。

想到這，他就一陣心潮澎湃。

只要是人，就會有欲望，就會有想要的東西，小老頭并不著眼于天下，因為那對他來說，并不是什么很難取得的東西，他所在意的，是更加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