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被滲出的血一糊，看著有些嚴(yán)重。

沈輕君打開玉瓶的蓋子，探入食指挖了指甲蓋大小的一塊兒藥膏，輕輕點(diǎn)在傷口上，又一點(diǎn)點(diǎn)將它抹勻開來。

當(dāng)沈輕君的手指一碰到楚玄昭的時候，楚玄昭便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心跳也不受控制地快了起來。

周圍一下子靜了下來，只能聽到砰砰撞擊胸腔的心聲，背上柔軟微涼的觸感也一下子變得異常清晰。

“輕，輕君?！背验_口，發(fā)現(xiàn)嗓子變得有些干啞。

沈輕君正一心為他抹藥，寂靜中聽到這一聲，手指微微一顫，險些戳進(jìn)傷口，“怎么了？”

“沒怎么。”

“是不是弄痛你了？”

“沒有?！?/br>
盡管楚玄昭說沒有，還是明顯的感覺到沈輕君的力度更加輕了些，使得楚玄昭微微有些癢意。

“輕君，你是不是，”楚玄昭有些糾結(jié)。

“是不是什么？”

“你是不是在擔(dān)心我？”

沈輕君指尖微微一顫，又很快平穩(wěn)下來，“我答應(yīng)要助你，我們的事都系在你身上，我自然擔(dān)心你?！?/br>
沈輕君將自己的緊張歸為對謀劃失敗的擔(dān)憂，可是楚玄昭聽了卻仍是心中高興不已。

沈輕君是什么人？自己的那些謀劃，以他的漠然又怎會計較成敗？他說擔(dān)心自己，那必然就是以他沈輕君個人的情感，在擔(dān)心自己。

也許，這份擔(dān)憂只是出于長時間相處的情誼，但只要他會緊張，會擔(dān)心，就說明他沒有看起來那么冷漠無情，就說明自己遲早也是會有機(jī)會的。

“對了，我的扇子陣亡了，回頭我再做一把，不知墨淵公子可否給在下題個字？”

“題什么？美兮公子？我可不會寫?！鄙蜉p君明明語氣清淡，卻讓楚玄昭隱隱有種被嘲諷的感覺。

楚玄昭尷尬地笑了笑，“題什么都好，只要是你墨淵公子題的，那就是好的?！?/br>
楚玄昭下意識地將手撫在腰間，那里面別了一個荷包，裝的是當(dāng)初在江南時，二人在蘇州城北賞景沈輕君送給自己的那首詞。即便是要換了衣服偽裝殺手，他也不曾將它摘下，而是別在了貼身的腰間。

沈輕君想到當(dāng)初向楚玄昭推薦自己的榜眼李尚諾，眸色閃了閃，“好。”

“你答應(yīng)了？”

楚玄昭可沒想到他會這么輕易地答應(yīng)。

“怎么？你好像不想我答應(yīng)？”

“沒，怎么會？——嘶！”

楚玄昭急于辯解，下意識地扭腰轉(zhuǎn)頭，一下子扯到了腰間的傷口，瞬間呼出聲來。

“其他的你自己涂吧?！鄙蜉p君將藥遞還給他，凈了凈手，就要離開。

“哎，你去哪？”

“出去走走。”

沈輕君怎么告訴他自己是看不下去了？看到楚玄昭傷痕累累的身體，哪怕知道實(shí)際上是輕傷，還是會抑制不住的感到胸悶。

況且，不管怎么說，這都是自己的安排，終究是自己的安排。

赫連辛曾說，自己的舊疾，一是要注意不可過度受寒，二是，不可情緒過激。今年的話，可能還要多一條不能醉酒了。

正因?yàn)檫@第二條，自己從很早的時候便學(xué)會了萬事過眼不過心，學(xué)會了規(guī)避情感漠然生死，就連一起長大的朱晴碧鴛他也不敢放置太多的感情在她們身上。別人只道自己生性冷漠，卻不知道自己其實(shí)是不得不如此。

可如今看到楚玄昭因?yàn)樽约旱挠媱澥軅瑓s感覺到了胸悶，那是否說明，自己對楚玄昭，太過在意了？

他掏出赫連辛給的那瓶緩解胸悶的藥，捻出一顆，卻久久沒有服下，而是盯著手中的藥粒微微出了神兒。直到感覺到心口猛的一扎，才輕啟雙唇服了下去。

罷了，在意也好，不在意也好，寒癥早就已經(jīng)不是自己可以輕易控制的了，又何必為此糾結(jié)自己的內(nèi)心。

“閣主。”一名黑衣人走到他面前見了一禮。

“如何？”

“已經(jīng)按照閣主的吩咐，調(diào)集了影州附近所有的辰隱人員，現(xiàn)在影州以刺史為首的十八名官員一舉一動已經(jīng)盡在本閣掌控之中?！?/br>
“好。盯緊他們，暫時不要打草驚蛇?！?/br>
“是。”

第42章斬殺

“輕君?！?/br>
沈輕君在院中坐了沒多久，上完藥的楚玄昭便找了過來。

“你出來了？”

“嗯。赫連谷主的藥很好，才上完，痛意就小了一半，倒是起了些癢意，卻不好去撓它。真是多虧了你，這要是我自己找他要這樣的藥，不知道又要開出個什么驚掉下巴的天價呢！”

“那只臭狐貍也就嘴上這么說，你別當(dāng)真?！?/br>
沈輕君輕輕一笑，自己當(dāng)年也是被他訛過的，不過后來他還是把錢又偷偷丟回玉園，還為此生了不小的氣，還怪自己也太呆了，連個玩笑都聽不出。

楚玄昭發(fā)現(xiàn)每次提起赫連辛，沈輕君都是不禁一臉的笑意。之前覺得沒什么，現(xiàn)在卻莫名覺得有幾分刺眼。

他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也決定以后少提這個話題，轉(zhuǎn)而問道，“咱們接下來怎么辦？如何去捉拿那些官吏？”

“捉拿？雖然你掌握了他們許多證據(jù)，可畢竟不是所有，他們掌控影州多年，必然不會坐以待斃，捉拿他們并不容易，還極有可能被他們反咬一口。”

“你說的這些，我也知道?？晌覀冸y道要這么耗著？”

“當(dāng)然不。你假死一事瞞不了多久，必須在他們有所行動前快刀斬亂麻，一舉拿下他們。捉拿，他們說不定會反擊，況且，你沒有人手，就算能讓閣里的人幫忙，回京又怎么向皇帝交代？”

“沒錯，確實(shí)不好辦。”楚玄昭點(diǎn)頭。

沈輕君唇角微微一勾，隨手將手中玉簫轉(zhuǎn)了轉(zhuǎn)，“皇帝不是讓你便宜行事嗎？所謂便宜行事，就是讓你全權(quán)處理影州官吏，不必向他匯報。所以，我的意思是，不必捉拿，直接夜殺刺史，震懾其他官吏?！?/br>
“直接夜殺刺史？”楚玄昭不由微微一驚。

管你怎樣的一手遮天，怎樣的權(quán)大勢大，既然千機(jī)樓已經(jīng)掌握多數(shù)證據(jù)，那也沒了與影州官吏虛與委蛇的必要。

楚玄昭長于朝堂，也許一時跳不出這個思維局限，可沈輕君卻是出身江湖殺手，再多籌謀算計，他也不曾忘記有些事，完全可以做的直接一點(diǎn)。

“沒錯。擒賊先擒王不只適用于戰(zhàn)場，官場也是一樣。若是一一捉拿，人手的問題且不說，也極有可能給他們反擊或逃跑的機(jī)會。直接殺掉刺史，將他的頭顱懸于城門，其他官吏驚懼之下，此時再由你這個‘已死之人’出現(xiàn)，用收服的刺史府兵去緝拿其他官吏。但有違者，當(dāng)場格殺?！?/br>
“這，這會不會太過狠厲了？”楚玄昭有些猶豫。

“隨你。我也不過是建議?！鄙蜉p君看了他一眼，神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