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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跳起來,給了孫滿一拳頭。這一下毫不留情,直接打斷了他的鼻梁。卡車上下來的人哈哈大笑,而后一起上了車。一個人坐上駕駛位,油門踩到底,朝羅讓的面包車撞過去,把那輛本來就岌岌可危的小破面包直接碾成了一堆破銅爛鐵。“老實認(rèn)栽,要不然,”領(lǐng)頭的踹了一腳散架的面包車,冷笑道,“下回,可就不是一輛車這么簡單了?!?/br>羅讓沒說話,冷冷地看著那人。那人在他的目光下打了個哆嗦,回頭看了看同伴,自覺人多勢眾,又壯起膽子道:“看什么看?你們這種人,我見多了,不就是想要賠償嗎?我告訴你,你是被一個精神病捅了。精神病知道嗎?捅了也白捅!還告到法院,請律師,請媒體?你看你這回,還有沒有人肯幫你!”羅讓道:“他真是精神???”那人一噎,而后冷笑:“我們說是,那就是!”羅讓點頭:“行?!?/br>“你放棄了?”羅讓笑著給他比了個中指。那人沖上來,又想打他,但很快被人拖走了?!白甙勺甙?,時間太久了,別被人看到了。”他的同伴如此勸說。羅讓看著孫滿爬起來,跟這伙人一起離開。他把每一個人的面孔記下來,將車牌號用血寫在地上。他不相信,他連最基本的公道都不能討到。羅讓本來想給吳大成打個電話,讓他過來送自己去醫(yī)院。但拿起手機,就接到了羅琪電話。羅琪特別高興地告訴他,馬上要到太平縣了。羅琪說:“劇組就在附近,我趁還沒開工,找你玩兒?!?/br>“弟弟啊,”羅讓艱難地喘了口氣,對著手機說,“哥可不能陪你玩兒了?!?/br>羅琪聽出他聲兒不對,問他怎么了。羅讓把自己情況告訴他,然后就聽到電話里,羅琪對別人說“開快點”。他提起一口氣,對羅琪說:“別告訴余老師,你自己一個人過來。”羅琪道:“我知道,哥,你跟我說話,別睡啊……千萬別睡。”羅讓笑起來:“死不了。”他靠著墻壁,慢慢坐下來,碰到肩上傷口,嘶地抽了口冷氣,“弟弟,哥求你件事。”他把手上的血在褲子上擦了擦。羅琪急道:“你說!”羅讓道:“我骨頭斷了幾根,在余老師那不好交代,你想個辦法,收留我一陣子?!?/br>羅琪道:“余老師總要找你的,怎么辦呢?”“他要找我……”羅讓望了望灰蒙蒙的星空,笑道,“……你就說,我給他掙彩禮錢去了?!?/br>第50章半夜,余希聲突然驚醒,心中惶惶然。他坐起來,倒了杯水,端起來的時候,手一抖,杯子落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怎么回事?他心想,眼前仿佛蒙上一層不祥的疑云。他拿起床頭放著的“全家福”,照片里羅讓與郭留連一左一右站在他身邊,仿佛兩大護法。他安心許多,自嘲地笑,覺得是自己疑神疑鬼。把照片放下,去拿門旁的笤帚,準(zhǔn)備清掃玻璃碎片,走過去的時候,手卻帶到了相框。相框摔在地上,像玻璃杯一樣,也碎了。他一愣,低頭看碎片下的照片,羅讓的臉被劃了個口子。他突然落下淚來,毫無緣由地。他茫然地擦了擦淚,在床邊坐下,彎腰撿起照片,把上面的玻璃渣拂去。酣睡中的郭留連翻了個身,把被子踢飛到一邊。他伸手過去,將被子拉回孩子身上,腦中亂糟糟的,心很慌,卻沒有頭緒。他有些頭痛,忙把照片收起來,草草將地上的碎片歸到簸箕里,躺回床上去??山?jīng)這么一遭,他卻再也睡不著了。熬到早晨六點,他起床,耐著性子做了早飯,如往常一樣備課、上課,神游似的過完了一天,下午放學(xué)前,檢查學(xué)生課堂作業(yè)的時候,忍不住一直看時間,學(xué)生問他是不是有事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不在焉。他皺了皺眉,對自己的工作狀態(tài)不滿意,索性提前放學(xué)。正在整理教案,準(zhǔn)備回家的時候,教室外來了一個年輕人,鴨舌帽壓得很低,戴著口罩,看不清臉。“余老師?!蹦贻p人壓著嗓子,喊了他一聲。余希聲抬起頭,看了年輕人一眼,轉(zhuǎn)身看了看四周,見除了郭留連,其他學(xué)生都走光了,忙把年輕人拉進教室,關(guān)上門?!傲_琪,你怎么來了?”他問。羅琪摘下口罩,臉色通紅,眼神發(fā)飄?!拔摇彼е嵛岬溃拔襾砀阏f件事?!?/br>余希聲見他為難的神情,從昨天半夜到現(xiàn)在為止所有不祥的征兆都涌上心頭。他哆嗦了一下,仿佛被鐵錘擊中一般,心口突然凹陷下去,空出一個可怕的黑洞。“是不是……”他幾乎是用陳述句在說,“……羅讓出事了?”羅琪瞪大眼睛,連連擺手:“不是不是!余老師,你別瞎想!”余希聲道:“你跟我說實話?!?/br>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羅琪,羅琪在這樣的逼視下,早就想好的說辭,哽在喉嚨口,再也說不出來了。羅琪硬著頭皮道:“我那個……劇組有個角色……正、正好適合二哥……所、所以……”他越說聲音越小,最后終于說不下去,只能白著臉,手足無措地站在那兒。余希聲心平氣和道:“不要緊,你想好了,再慢慢說?!?/br>羅琪垂下腦袋,在心里給他二哥作了個揖:實在對不住,弟弟真撐不下去了。太平縣,人民醫(yī)院。羅讓躺病床上,邊吃蘋果,邊查那輛軍用卡車的歸屬單位。車牌號他都記著,能查的渠道多的是,百度都能搜到。他“咔嚓咔嚓”地嚼蘋果,聽到有人敲門,也沒在意,眼皮都不抬地說:“進來。”他以為是醫(yī)院護工來給他做復(fù)位,又或者是醫(yī)生過來巡房。一前一后,兩道身影走進來。腳步聲輕得詭異。羅讓納悶抬頭,看見走在前面的那人,登時愣住,咬下一口的果rou,都忘了嚼。走在后頭的那人,照例是全副武裝的模樣,渾身上下只露一雙眼睛,整個人都是大寫的緊張。羅讓沉聲道:“羅琪,我怎么跟你說的?”羅琪一聲不吭地給他鞠了個躬,然后看都不看他,轉(zhuǎn)身就跑了。羅讓:“……”余希聲在床邊坐下,拿起果盤里的蘋果和水果刀,慢吞吞削起皮來。羅讓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一眼空蕩蕩的門外,心說這傻弟弟連個謊都說不好,要他何用。但收回視線,他馬上變得十分乖巧,還討好地遞出手上啃了半個的蘋果?!坝嗬蠋?,”他傻笑,“想吃蘋果,我這有啊?!?/br>余希聲專注地削著皮,道:“這是給你的?!?/br>羅讓不解:“我有了啊?!?/br>余希聲面無表情道:“你不是喜歡吃蘋果嗎?再吃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