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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一板一眼,許久沒有打理的劉海快要遮住眼睛,成為一個滑稽的“門簾”。他每天都會給江巖柏準備盒飯,在江巖柏上學的時候他也沒有閑下來,時間都用來觀察周邊的一切。他從街坊鄰居那里一點點打聽,最后組合成了江巖柏的身世背景。然而時代久遠,江巖柏的身世背景容白也只能打聽到一星半點。但即便只是一星半點,容白都被驚出了一身冷汗。容白走在路上,污水流過鞋底,他抬頭看了眼周遭破舊的大樓,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被拆遷。孩子們穿著棉衣跑在街頭,時不時回過頭看著這個與環(huán)境格格不入的男人。這次容白依舊沒有空手上門,他也不知道買什么,依舊是從儲物間里翻出來一塊手表,因為鍍了金款式也不好看,容白和江巖柏都不太喜歡這種暴發(fā)戶的感覺,只能丟著落灰。容白選在了周五的晚上過去,預(yù)想著周末把江巖柏領(lǐng)在自己身邊。他現(xiàn)在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回到這個年代,但是這其中的關(guān)鍵一定就在江巖柏身上。“這表真好看。”李福坐在李大成的懷里,欣賞著李大成已經(jīng)戴在手腕上的表,他的眼睛和李大成很像,現(xiàn)在眼中也閃著和李大成如出一轍的光——那是貪婪的光芒。李茹和楊金釵坐在旁邊,連上前看一眼摸一摸的資格也沒有。李茹比李福小兩歲,但是和自己的哥哥相比,她瘦弱的似乎風一吹就能倒,她哥哥身上全是脂肪,而她卻只有一層皮子包裹住自己幼小的骨骼。她的待遇比連傭人都不如的江巖柏好上不少,但是非要說好在哪里,估計也就是能夠吃點爸爸和哥哥的殘羹剩飯而已。李大成哈哈大笑,連帶著看容白也越來越順眼,雖然容白是江巖柏家的親戚,但是很顯然不是來和自己作對的,也不知道江巖柏他爸留下的遺產(chǎn),既然如此,和這樣有錢又傻的公子哥有交情,何樂而不為呢?“你上次說的門市,我?guī)湍愦蚵犨^了,可不怎么便宜?!崩畲蟪稍囂叫缘卣f,“不知道你有多少現(xiàn)錢能拿出來?!?/br>容白恰似不經(jīng)意地說:“也不多,也就幾萬吧。”幾萬?李大成雖然知道容白有錢,但是沒想到幾萬塊錢能用也就來形容。果然人們說現(xiàn)在做生意的有錢,并不是人云亦云。“我說,大侄子?!崩畲蟪蓪τ谌莅椎姆Q呼也換了,他笑容滿面,似乎真的是容白的長輩,“你說,你要是買了門市,需不需要招人幫你看著???”要是容白不知道李大成的潛臺詞那他也就太蠢了,白活了這么多年。容白也掛上一臉天真的笑容,就像個從未見識世間險惡的大少爺一樣:“肯定是要招的,但是您也知道,我頭一次來這邊,除了您我也不認識別的人,要是遇到人品不好的,我這錢畢竟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是不是?”李大成煞有介事的點點頭:“你這話有道理,怪不得家里是做生意的,就是比一般人想得清楚?!?/br>“哎,畢竟是親戚,到時候我?guī)湍懔粢庵?。實在不行,我就去給你幫忙?!崩畲蟪蓢@了口氣,似乎很是為容白憂心。容白一臉感激地看著李大成:“那就麻煩您了,對了,巖柏那孩子,周末就在我那邊住著吧?!?/br>李大成有些吃驚:“他過去給你添麻煩嗎?再說了,巖柏這孩子不懂事,可別把你那的家具什么的弄壞了。”“這倒不會,我一個單身漢,家里也沒有打掃……”容白欲言又止,點到三分,沒有把話說全。聽到容白這樣說,李大成就放心了,同時也覺得容白果然是有錢人家的孩子,這么大了,竟然家務(wù)也不會做——他倒是忘了自己成天使喚江巖柏了。李大成朝江巖柏坐著的角落喊:“小雜……巖柏,你過來,你堂哥要帶你去他家過個周末,你別惹事啊,你堂哥叫你做什么,你就老老實實做什么。聽見了嗎?”江巖柏從瘸腿的板凳上站起來,也沒回答李大成的話,直挺挺地站在容白面前,眼睛渣也不眨地看著容白,似乎想看出容白這么做的目的,他已經(jīng)告訴過容白了,他留在這個家里有自己的打算。容白也看著江巖柏,被江巖柏眼睛里充斥著的戾氣嚇了一跳。還不懂得控制情緒的江巖柏如同一只年幼的老虎,他迫不及待的想要銳利的爪子,想要能從敵人身上撕下一塊rou的尖銳牙齒。但是他還是太弱小了,弱小的生物向來沒有還手的余地。每一次亮出自己的爪子,反而是一步步地被敵人逼向深淵。君子報仇,向來十年不晚。容白偶爾想起他和江巖柏結(jié)婚之后也打聽過江巖柏的親戚,只知道江巖柏的表哥因為吸毒一直關(guān)在戒毒所里,其他的倒是沒打聽出來。現(xiàn)在想想,憑著江巖柏這樣的脾氣。讓他在功成名就之后放過這些人,顯然不可能。江巖柏的心理有一桿秤,誰對他好,誰對他不好,他都記著的。當年容白和江巖柏認識的時候,江巖柏是作為圖書館的投資人參加了學校的晚會,容白時任學生會主席,布置場館的時候正好看見江巖柏身后的珩架馬上就要倒了,在珩架砸到江巖柏之前。容白眼疾手快地把江巖柏拉到了旁邊。因為慣性,江巖柏的身子一歪,就壓倒了容白的身上。兩人眼睛對著眼睛,鼻子對著鼻子,要是有人再壓江巖柏一把,兩人估計就要嘴貼嘴了。后來,江巖柏為表感謝請容白吃飯,然后開始了死纏爛打的求愛之旅。容白偶爾想起來,都還是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自己當年也算是英雄救美了吧?“走吧。”容白帶著江巖柏出來門,兩人走在大街上,江巖柏依舊穿著一雙連腳趾都露出來的布鞋,明明寒風吹過街市,但他卻渾然不覺,好像已經(jīng)麻木了。江巖柏看著容白:“我們?nèi)ツ膬???/br>容白笑了,他這次的笑容發(fā)自真心,寒風吹過,撫動容白的頭發(fā)。江巖柏的眼睛瞬間睜大,他看著容白,感覺容白明明就在自己眼前,卻似乎永遠都無法觸碰。“去給你買新衣服和新鞋子,夏裝也買一點?!比莅卓刂撇蛔∽约旱氖郑秩ト嗔巳嘟瓗r柏的腦袋,這顆腦袋的頭發(fā)就像是狗啃過的一樣,手感竟然還不錯。江巖柏撇了撇嘴:“買那些做什么,買了我也穿不了,什么東西都是李福的?!?/br>“你的就是你的,誰也搶不走?!比莅锥紫氯?,平視江巖柏的眼睛,毫不在意身邊來來往往的人群,“只要你想要抓住的東西,就不要放手。難道你要和那家人過一輩子嗎?你還小,未來是無限的,別把自己困住?!?/br>“你為什么要給李福二十塊錢?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