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鞘,飛至來人身前。而且,這柄劍,還不是普通的劍——是夏禹所鑄神劍之五,驚鯢。“驚鯢……”沈墨軻顯然也是認得這柄寶劍的。沈墨軻恰踏入藏寶閣時,驚鯢便離鞘而出。沈墨軻低著頭望著飛至身前閃著瑩瑩藍光的寶劍喃喃地念著這柄神劍的名字。雙手輕輕的托住了驚鯢那漆黑細長的劍身。沈墨軻認得這柄寶劍自是應當,御瓊之人都能喚得出祂的名諱才是。但是方式如卻也對沈墨軻的反應頗感意外。他和沈墨軻先前并沒有任何深交。甚至,自始至終,他們說過的話也不過是通啟峰前的那幾句而已。可方式如卻也知道的清楚,沈墨軻的心性應當是如何的沉毅、開闊與堅韌。——因為寶具的“靈”不會騙人,受寶具敬重之人,必定也是人之靈杰。這也是方式如在初見便對沈墨軻如此敬重的原因。可是,就是這樣的沈墨軻,在看見驚鯢的時候,清雋淡然且年輕的面龐竟顯得有幾分滄桑,連一直沉穩(wěn)清泠,不見分毫撼動的聲音在此刻也出現(xiàn)了幾分失神和顫抖。沈墨軻輕喚驚鯢的語調,讓一向不問人之世事的方式如聽得都感到心痛。是了,方式如想起來了,除了卻邪和懸翦,驚鯢也是近期曾在現(xiàn)世再度揚名的靈劍。驚鯢是被褚聿座下一極為年輕的徒兒拔出的。那人也是御瓊山派中頗為驚才艷艷之人,可惜于二十年前的凡魔之戰(zhàn)身隕,屬于他的寶劍驚鯢也在那之后回歸了藏寶閣。沈墨軻站在方式如身前幾步。方式如既然已經知道沈墨軻身懷褚聿親傳的掌教印,那么這便是應有禮數(shù)。所以他并未看得清楚沈墨軻的神色,只是聽見了幾次短促的抽吸,還有一滴水珠輕輕的濺在地板上的聲音。方式如不是多言之人。他只是沉默的看著沈墨軻將驚鯢收回了劍鞘。沈墨軻微微的側身擋住了自己做訣的動作??墒欠绞饺鐓s也能夠感受到驚鯢的情緒,祂是及其不愿進去的,但最終還是乖乖的聽了話。而后,沈墨軻依著禮制,在禮畢后將卻邪與懸翦歸了位。這才回過身,卻也還是一步一步的走著,走到了方式如面前,同一直在門口等待的方式如行禮道:“師兄久等了?!?/br>方式如還禮道:“掌教客氣了?!?/br>見方式如的稱謂改變,沈墨軻的神色也沒有多大的變化,他笑了笑,還是一如初見時的溫潤如碧玉。“恰才一路行來,見我派內人氣多了不少,衣裳制式也與以往不同?!鄙蚰V笑道,“二十年前一戰(zhàn),我派折損英才無數(shù)。當年入峰閉關時,派內還是一番冷寂凄清的模樣。墨軻只在閉關時,聞師尊說了幾句,卻沒有想到出關后變化竟然如此之大,竟然是比我當年入派時要熱鬧了許多?!?/br>沈墨軻只是寒暄語調,說話不疾不徐,聲音清泠,讓人聽了神思也不禁沉靜下來。方式如沉默了一下。他向來不理與人交往之事,卻也并非心思不通透。沈墨軻一番話,是在詢問他當今御瓊山派的情勢如何。沈墨軻的話語說的親切,處處透著關心本派發(fā)展的真情。方式如望著沈墨軻那雙清亮關切的眸,心中無法不生敬意。這位已然是獨步天下的化神修者身上竟然沒有一分恃傲之氣。手握掌教印,身有化神能,在出關之時,明明有破空瞬移之能,卻也不給他們這幾個——他明知道此刻最忌憚他的幾人,示以威懾與威力,而是如同往常的師兄弟一般行禮作揖。個中緣由,方式如已經在只言片語間想了清楚。這位新掌教心思玲瓏且對御瓊山派之情真純,讓一直冷眼看待如今御瓊山派的方式如無法不動容。“是的。正如掌教所言?!狈绞饺缏砸怀烈鹘忉尩溃皇锹曇舸蠹s是極少言語,說話的調子十分冷硬,不似常人,“因二十年前派內經歷大動蕩,所以衍周代閣主池海凡,在得到溫閣主準許后,對我派進行了改革?,F(xiàn)如今御瓊山派的收徒和管制方式已與往前大不相同。制度改動巨大,并未三言兩語可解釋清楚,還需從頭細細梳理?!?/br>方式如幾言也將御瓊山派的情勢說得清楚。現(xiàn)在的御瓊山派改動巨大,并非沈墨軻手握掌教印就能掌握的。現(xiàn)在派內主事的人是池海凡。且方式如的話語中還有暗示,他們五人并不算是同以往五位閣主那樣互相敬重,共議要事,而是有主有次,親近有別。沈墨軻頷首,示意他已明了方式如所言,道:“我們到這藏寶閣也有些時辰了,怕是其他幾位師兄要等得有些急躁了?!?/br>不過沈墨軻雖如此道,但是神色中卻也像是沒有將師兄們的急躁放在心上,幾步走出藏寶閣,像是還是打算走著去那等待著他的“五閣閣主會議”。沈墨軻要離去,但是方式如卻還停留在原地沒有邁開步伐。沈墨軻察覺到了方式如此舉,卻也沒有回身,只是腳步一頓,又邁開了步子。方式如正在思慮著是否要將心中所疑與沈墨軻全盤托出,見沈墨軻的動作,方式如卻也即刻明白了沈墨軻的意思,因此也就不再多言,抬腳跟了上去。御瓊山派,御瓊臺,五閣主議會之所。除了隨著沈墨軻出行的方式如還未回歸,其他四人都已經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好等待。方才聽了弟子回稟三日來派內雜事的池海凡并未離去,只是揮退了弟子,顰蹙著雙眉在主座上閉目養(yǎng)神。陸垚在側席望著手中的茶盞出神,愁眉不展,顯然也是在未恰才弟子所報上的事務煩心。廳內四人,只有薛子川和昊淵焦急的望著房門外,翹首以盼。忽的,昊淵端正身姿,而池海凡睜開了雙眼。他們要等的人,就快要到了。雖然他們的神識尚未開化,且御瓊山派上不乏人員走動,但是那樣的步履只有一人才有。方式如先到,而沈墨軻停在殿外行禮。而后才入座,坐在大堂之中,五位閣主的視線之下。沈墨軻禮數(shù)周道,并無過分生疏的意味,但是堂內卻是有一瞬無言的寂靜。最終還是薛子川先說話了,畢竟兩人是同門師兄弟:“墨軻,身體可還好?”“多謝子川師兄掛記。”沈墨軻雙手薛子川一扶道,“托師尊關照,閉關前于戰(zhàn)所受之傷經休養(yǎng)已恢復如初?!?/br>“那就好?!毖ψ哟h首。據薛子川所知,沈墨軻在凡魔之戰(zhàn)上曾受重傷。雖然其修為已至化神,可薛子川也免不了擔心。ruin聽了沈墨軻親口回答,他才安下心來來。沈墨軻微笑致禮。薛子川最想問的話已經問完了,但是他卻也知道既然自己開了這個話頭,接下來的一些話也應當由自己所說。薛子川粗粗的觀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