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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被拒絕了,她文晴孌居然被拒絕了。表姐給的解釋是蕭軻身子不好不想誤了自己,她還說她會另尋機會,說得好像自己有多想嫁與蕭軻一般。文晴孌知道自己是文郁的棋,不過左右自己這輩子也只能做棋子,做一個偶爾能行自己路的棋,總歸是好一些。她開始只當蕭軻是敷衍,如今才知了那就是真實。蕭軻唇色泛白,一看就是久病的人,而且還失了明。這樣的人,確實配不上她文氏晴孌。于是不過撂下一句“你好生修養(yǎng)”,便倉皇逃離。文晴孌是為了蕭軻來妝成樓的,有傳蕭軻很是喜歡歌回,她想來見見那是個如何的女子。如今不必了。同文晴孌道了別,蕭軻破天荒的問了蕭一:“你看文小姐如何?”這話其實是沒什么價值的,蕭軻隨口問出。蕭一恭敬著,思索了片刻答:“文小姐很美,”見蕭軻不做聲又道:“可為良婦?!?/br>蕭軻失笑,問:“文家的姑娘,如何做得蕭家的良婦呢?”蕭一回:“文小姐像文家的人,又不像文家的人。她心中有棋,進退不是可被人完全掌控的?!?/br>蕭一識人很準,蕭軻是相信的,不過終究不是一路的人,現(xiàn)下談?wù)撘环?,也沒什么果。蕭軻拂袖,“走,進妝成樓?!?/br>一般說來在白日去妝成樓的人是少的,畢竟再風(fēng)雅也改不了是妓樓的事實。蕭軻敲響飲歌閣的門時,歌回尚在補眠。她昨日累得很,同趙家的人周旋了半日,又被折騰了許久。好在那趙二公子是個懼內(nèi)的,她才得以睡上幾個時辰。推開門見到蕭軻的時候歌回還是個睡眼惺忪的樣子,打著哈欠,歌回胡亂揉了揉發(fā)。“啊你別介意哦,我昨日太累了?!?/br>蕭軻道:“無礙,左右我現(xiàn)在目不能視,你什么樣子我都是看不見的?!?/br>歌回暈乎乎的腦子一下子變清明,正了色言:“是錦瑟罷?”蕭軻從喉中低低“嗯”了一聲。歌回欠了身,拉著蕭軻進了閣中。蕭軻回頭對蕭一言:“你自行離去吧,兩個時辰后來尋我就好?!?/br>蕭一便應(yīng)了聲離開了。歌回牽著蕭軻坐下,將溫度適宜的茶盞放在他手邊。蕭軻看不到的面前,那個一向夠足玩樂的頭牌疼惜的眼再不作假。歌回:“怎么突然間……就這個樣子了?”蕭軻識出了歌回聲音中些微的哽咽,緩緩道:“本就是一直等著這一天的,早是福氣,晚也是福氣。”歌回蹙眉,強硬了語氣道:“我可不當這是福氣。”蕭軻尷尬,端起杯盞呷了一口茶,言:“不說這些了。姜衡期要我住到皇宮去,他發(fā)起瘋來確實推脫不得。我想著入了宮,再同你相見會困難些,便來了。”“簡直胡鬧,”歌回拍桌,“他姜衡期幾斤幾兩我還不曉得么?雖說把你置于他眼皮底下是穩(wěn)妥些,不過那文郁可是吃素的?”“你這樣貿(mào)然入了宮,且不說外臣留于宮中是如何的不合禮數(shù),單后宮那些個手段就夠你受的了!”蕭軻弱弱地打斷道:“歌回,我又不是嫁與姜衡期了,你這般的語氣好像是要嫁女兒一般。”歌回吃了癟,恨鐵不成鋼地以指點著蕭軻的頭道:“你啊你,真當文家的女兒是傻的么?姜衡期待你如何,別人不知道,她文郁總是能看出些蛛絲馬跡的。要不你當要為你娶妻是為了什么?”蕭軻無奈,“左右都定下了,就算我不同意,也沒的氣力同姜衡期抗衡?!庇盅裕骸岸胰雽m還是有些好處的,我這樣每日在蕭府中畢竟消息閉塞,想憑我剩下的壽數(shù)完成那些事,不加緊腳步是不行的?!?/br>歌回看著蕭軻,飲歌閣內(nèi)一時無了聲響。她知道蕭軻為什么會同意進宮,宮中是一切消息的來源,只要有心,總是比這樣每天待在家中等情報來得快。不入虎xue焉得虎子,可既然是虎xue,危險性自然是要大上許多的。應(yīng)該是錦瑟突然的毒發(fā),第一環(huán)啟動,環(huán)環(huán)相扣煎人壽。蕭軻急了。歌回一直堅定著的信念突然動搖了。她打破沉默,言:“阿軻,要不我們放手吧?!?/br>蕭軻聞言激動地起身,茶盞沒有放穩(wěn),在桌上轉(zhuǎn)了幾圈,灑了一桌的葉。茶水順勢滴下,地上登時一片水漬。“放手!如何放手,歌回你告訴我要如何放手?二哥受刑的時候你未在場,你知不知道我就那樣看著他一聲不吭地靠在那柱上,咬緊牙關(guān)不肯發(fā)出一聲呼叫?!?/br>“從生到死,他都未曾怕過,我又為何要怕,為何要退縮?左右不過是死亡的早晚而已,何懼?”歌回把蕭軻拉回椅上,細致地為他理著衣冠,嗔道:“不放便不放,你這般激動做什么?況蕭放的死,即便我未親眼目睹,你當我會一笑置之?”蕭軻也知自己剛剛的話有些過了,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歌回拍拍他的肩,言:“我知道的?!?/br>自己多喜歡蕭放,蕭軻也是知道的?,F(xiàn)下想來也未免可笑,之前蕭軻要為她贖身,是不想她再在這渾水中沉浮。如今她說要放棄,也是不想蕭軻永遠活在仇恨里,連最后的日子都過不好。那就索性都放手一搏好了。第13章尚禮歌回待蕭軻平靜了些許,才道:“我昨日得的消息,無手,他可能還活著?!?/br>蕭軻一時竟說不出話來。“當年文岸想滅口之前,無手就得到了消息,或者說,在他造出通敵的書信時,就知道了文岸不會留著他?!?/br>“那當年死的那人是……”蕭軻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當年費盡心力得知書信是無手寫出的,又一番波折找到無手的居所時,得見的不過頹垣斷壁,和一具難辨面目,卻有六指的尸首。無手,當世鬼才,善摹他人書畫,真假不辯。無手生六指,這是世人唯一知道的線索。無手的易容術(shù)極為高超,千人千面,而那六指,是做不得假的。于是就當這條線斷了,這幾年來,他與歌回一直斥重金尋能人異士刺探各類,所獲些微。歌回也不知作何解釋,只言:“既然這世上有無手這般天生六指的人,也未嘗不會有其他人。我料想是無手做的準備,既然他知道文岸不會讓他繼續(xù)活下去,或者說在他以摹他人手筆為生而天下聞名的時候就該知道了有這一天?!?/br>“我猜是他早有的準備。偏生火災(zāi)而致面目全非,僅余那六指容人分辨。文岸怕也是存疑,故而這些年來也未停止過找尋。那趙家二子是個傻的,這般事也敢隨意說于人前,我不過隨意激他一激,他便說了個七七八八……”趙壬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