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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為著黎民就夠了。蕭家同前代舊事都高深得緊,你只轉告他,蕭軻在做,就好了?!?/br>李映陪了笑,又扯開話聊了半晌,見蕭軻興致不高,想是自己這次怕是得罪到行之公子了,暗自悔不當初,悻悻地告了辭。蕭軻倒沒有怨懟的想法,只是想到姜衡期都讓李映來試探自己了,那么該動的手腳就應該快一些了。要過年了呢,應該是最后一個年了。蕭軻盯著李映在雪中踏下的痕,盯了許久許久。李映出了蕭府便馬不停蹄地入了宮,將那句話轉述給龍椅上的那位時,那位像是早有預料一般。姜朝的皇上和他的探花郎在御書房沉默了許久,久到探花郎肚子打鼓的聲音都響過了幾輪,姜主才發(fā)現(xiàn)他的探花郎要餓壞了,于是擺宴,清歡。姜衡期突然很想蕭軻,很想很想,他在蕭軻于漠北峙敵時,都未這樣想念過。姜主是一個想到就做的人,待他輕車熟路摸進蕭府的時候,月白如洗,眠了許多許多猶在夢里的人。卻沒有蕭軻,蕭軻在白日貪睡得很,夜里卻總是要過半才能迷迷糊糊的睡過去。姜衡期自以為輕手輕腳的不會吵醒蕭軻,摸進他房中時,抬頭就同那雙漂亮的眸子對上了。姜衡期著了便服,身上那股子氣勢卻還是萬人之上的。蕭軻只著褻衣,披散著頭發(fā),不明他的來意。姜衡期走近,便見蕭軻不動聲色地向內(nèi)側移了移。賭氣一般,姜衡期直接坐到了床榻上,便見那人擁緊了被子一副受了驚的模樣。姜衡期:“行之,你以前不會怕我的。”蕭軻瑟縮了一下,回:“以前你不是瘋子。”也是不敢聲張,聲音放得很低,雖說這院中雜役小廝皆不在,蕭軻還是怕被人知道了該眠在不知哪個貴妃玉臂上的人現(xiàn)時在自己面前。姜衡期撥開擋了蕭軻視線的發(fā),如愿地看著他皺眉卻不發(fā)一言的抑郁著。“我一直都是瘋子,行之不知道么?”姜衡期笑言。蕭軻打掉姜衡期停在自己肩上的手,道:“以前的你,還懂得隱忍?!?/br>姜衡期大笑了起來,左右這院子周圍無能聽見的人,夜探“閨房”這種事,要做足了功課才好。他摩挲著蕭軻的臉,從上滑過住在下顎處,拇指一下下?lián)嶂?,蕭軻偏頭躲過,他便不厭其煩地將頭再扳過來。“行之,你那么聰明,怕是很早就知道了吧?”很早就知道,我對你的心思,不是皇子對侍讀,不是皇上對臣子,不是栽培和利用,而是要聽你在我身下,吟哦出聲。蕭軻的眸沉了下來。很早么?也不是很早。只不過發(fā)現(xiàn)身邊打算助其登上最高位置的那個人,越來越喜歡碰觸自己。不過是在自己練習書法時,他會不經(jīng)意般說行之你這個字寫的不對,然后覆在自己手上執(zhí)筆,連氣息都貼得那樣近。不過是偶爾打鬧時喜歡將自己擁住,討了饒也要過一陣子再將自己放開。不過是在有了侍妾后自己當玩笑一般的那句話——行之,我不喜歡她們,我喜歡你。然后是自己出征前,突如其來的叼住了自己的唇,聲聲如鑿雷般耳語著,我不會再忍。唇上有了溫熱,姜衡期這次吻得極為小心,慢慢地貼住,再離開,再貼住。這是姜衡期第三次吻他,之前的狠戾消失殆盡,如期打亂了蕭軻的思緒。顫抖的舌敲開了牙關,勾住另一個,同樣顫抖著卻不敢前進的。二人跌入柔軟的床,所有的動作都變得緩慢,眼、鼻、耳……蕭軻在失去清明的前一瞬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道:“阿期,遇到了木越,我才知龍陽也沒什么壞的?!?/br>蕭軻很擅長地,一針見血。可能是月光太哀傷,高高在上的君主沒有發(fā)脾氣,他甚至溫和地問:“他真的有那樣好?”姜衡期眼中有不掩飾的傷,還是月色太好了,透過窗,映得人心都柔軟真實起來。蕭軻:“他很好很好的?!?/br>有多好?是如我一般視作生命,進退維谷地想盡辦法抓住你,留住你?還是費盡心機,每天面對著自己厭惡到極致的東西,只為有足夠的能力把你護在身后?蕭軻可能真的不愛自己吧,就算朝夕相處了那么久,就算是十幾年的光陰也沒能讓這個人仁慈起來。因為姜衡期聽見他說:“我遇到他,才看見了光,才知道自己苦苦守著的那些其實都沒有我自己來的重要,因為有人在心疼?!?/br>他說:“阿期,你好好待文郁,她是個好女子,即便我對文家沒有一絲的好感我也還是要說,她待你,真的很好?!?/br>“是蕭軻永遠都給不了的好?!?/br>第9章舊思姜衡期在那一瞬間幾乎要忘記自己被從小教導的“男兒有淚不輕彈”了,那個他愛了十幾年的人,他總是想著給他時間,待自己再努力一點,待他對自己再舍不得一點。可他愛上了別人,愛上了敵軍的將領,愛上了……一個死人。怎么爭呢?還可以怎么爭?“行之,我很累,你不要吵了好不好?”沒有那個需要仰望的自稱,姜衡期就這樣示弱一般喃著,如愿堵住了蕭軻的嘴。蕭軻的眼深邃著,沒有看任何東西。姜衡期臥在榻上,扯過被子道:“我許久未曾睡過安穩(wěn)的覺了,行之,不要吵,我丑時就走?!?/br>蕭軻任他躺在自己身側,就像曾經(jīng),他是侍讀,他是三皇子。他溫書累了便會纏著自己在軟榻上一同小憩片刻,同衾而眠。月色靜好,燭火未熄。姜衡期未更衣,帶著霜雪的輕寒一點點滲過來,是蕭軻能承受的溫度。同床竟異夢,兒時是舊時。姜衡期想著那個少年,想著國子監(jiān)初見時自己的“莽夫之子,焉知?”和那個少年高傲的眉眼。想著因了這少年而得的蕭家舉族的相輔和這少年割袍的決然。睡去……蕭軻不認為姜衡期可在丑時清醒過來,便不睡了。明日起身,他仍是君,自己仍是臣。蕭軻一直很怕自己難眠的時刻,因為沒有了未來便會久久沉浸在過去。然后想到了阿越,在留風崖上,一同跌下去的二人。兩方各自設下的計,友者非友,敵者不敵。好在錦瑟一毒沒有毒發(fā)一說,只是一點點耗著人而已。在崖底,親眼見了他的登峰造極的岐黃之術,和對錦瑟的束手無策。阿越曾說過:“我很早很早的時候就知道你,那時你還是被蕭逸寵著的孫兒,他來逐災民,一直逐到漠北以北。瘟疫起的急,他本是帶你巡防,圣旨突下,不得已帶了你來。我記得那時你被圍在團簇的兔毛之中,好看得緊。而那場瘟疫沒有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