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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駱遷靜靜看了他一會兒,忽然手臂抬起,環(huán)繞在他身后,將他披散的發(fā)梳攏起,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像是很滿意:“那我走了。”這次他看著薛駱遷真正是走了,才關(guān)門進(jìn)屋。原先他還有些興趣,想和云初靈談?wù)?,可這次回到屋子里,不知怎的,不愿再開口了。他看都不想看云初靈一眼,搬了把椅子,開著窗戶,閉目養(yǎng)神。云初靈也沒有煩他,靜靜坐在床上。時(shí)間隨云緩慢移動流走……晌午,薛駱遷毫無懸念地贏了比武,出校場便走,被姬朝星攔在門外。“何事?”姬朝星神情有些古怪,妒火橫在他身前,冷聲道:“切磋。”“改日。”“就今日。”“今日我沒空?!?/br>“管你有空沒空!”薛駱遷皺眉道:“別鬧。你也有事瞞著?”“也?為什么要說也?誰瞞你?”薛駱遷:“……”“算了!我問你,你是不是……當(dāng)真北冥晏莫屬?”薛駱遷聽他提起北冥晏,以為他又惹事,眉頭更深:“你jiejie的事與阿晏無關(guān),她已親口對你說,你還有何不滿意?”“嘁,我哪兒敢啊?!?/br>“那便讓路。”“我是為你好!”薛駱遷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他理解,然后看向他身后:“你jiejie來了?!?/br>“你覺得我會上當(dāng)?”“朝星?”身后果然傳來jiejie的聲音!姬朝星猛地收劍,回頭,正好迎上姬惑嚴(yán)厲的目光:“又惹事?”“沒有!”姬朝星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妒火被姬惑按下:“盟主?!?/br>“你!你你你別走!”人越走越遠(yuǎn)。“喂!!天涯何處無芳草!”“何……何必單戀一棵草!!”薛駱遷回頭:“阿晏怎么了?”jiejie掐在他腰上,擰了一把。“嘶——”少年皺起臉來:“你愛去便去,誰愛管誰管你們!”天氣明明晴朗著,薛駱遷卻無端體會到不安來。人走了,姬惑問弟弟:“平日里巴不得天天見他比武切磋,今日卻不見你人來校場,去哪了?”姬朝星吐舌頭:“機(jī)密!”姬惑冷眼看他得意:“你錯(cuò)過了他和牧云天的比武?!?/br>某人心痛到極點(diǎn),堅(jiān)持自我安慰:“我是撞見了比這更重要的事!”說完他便轉(zhuǎn)身走了,嘴里還哼哼著:“至少薛駱遷覺得更重要……”院外冷冷清清,院內(nèi)屋里熱火朝天。北冥晏還維持著那個(gè)姿勢,漫不經(jīng)心地望窗外一碧萬頃的天空,形容一副浪子模樣,滿臉不當(dāng)回事。一瞧云初靈就知道,自己恐怕是她訛上的第一人,哭戲有些假不說,她連酒都不帶來,若是捎帶些腦子的人都能看出其中貓膩。云初靈的武功不弱,反觀他呢?不醉酒我能對你做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槲葑永锿庹緷M了人的緣故,他總覺得呼吸不順暢,心里堵得慌,肚子里有一團(tuán)火在燒一般。耳邊的抽泣聲和紛亂聲不絕,不必看也能感覺到,如今他眾矢之的的地位。玲瓏閣的人來了,霍家的人來了,薛堯衫也來湊熱鬧,場面一度很混亂。在這里邊,最淡然的便是北冥家人。北冥翩義坐在桌邊喝茶,喝完還淡淡地評價(jià)北冥晏泡茶的技術(shù)變差,讓北冥晏幫忙去倒掉再換。不過北冥晏還沒動,霍連城發(fā)話了:“就你事多,還敢嫌棄我家的茶?就喝這個(gè)!”再瞪一眼站起身準(zhǔn)備去換茶的北冥晏:“坐下!”然后場面漸漸冷靜下來了。霍連城不明覺厲,性子又直,當(dāng)下便叫他們在連城司成親,玲瓏閣敢怒不敢言。若放從前,他們是不敢想這門親事的,多少人想攀北冥家的姻親,可惜那些年,那些北冥晏風(fēng)頭正盛的年,人家早已定了親事。這事第一個(gè)不同意的,竟是薛堯衫。“小揚(yáng)塵是我的孫婿,怎么能娶旁人?”“這還不簡單?哪個(gè)男人沒有個(gè)三妻四妾的?”“好啊,那你說說,誰大誰小的問題吧?”“這個(gè)……”北冥翩義擦著茶杯,悠悠接話:“自然是定親的薛姑娘為大?!?/br>云家人不能接受。薛堯衫也不能接受,因?yàn)樗髅髡f的不是這個(gè)孫女!話說云家人還沒表什么態(tài),也沒有說要將云初靈嫁給北冥晏???!現(xiàn)在就是這么個(gè)場面,一群人吵吵鬧鬧,商量他的終身大事,而主角始終一言不發(fā),盯著窗外。他似乎在等什么。十三年前,他與薛天籟定親,懵懵懂懂中見了一面要與之共度一生的她。學(xué)輕功,制毒|藥,養(yǎng)草藥,玩暗器。沒有一樣是他真心喜歡的。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練毒師,少年成名,家世顯赫,榮耀加身。沒有一樣是他真心想要的。其實(shí)也不是沒有厭煩過,沒有恨過,他又不是神,沒有七情六欲的。只是次次都可以壓制住情緒,他不大喜歡情緒失控。那是懦弱的表現(xiàn),一直以來他所受的教育正是這樣。不過最近,他倒是想通了一件事。他們兄弟五個(gè),老二北冥昱最像北冥家人,對古蜀所授知識既有天賦也有興趣,所以他可以堅(jiān)持做北冥家的好孩子;謝涼雖然修其邪道,但目的一直很明確,好歹比他渾渾噩噩得強(qiáng);易兒吧,同他一般不喜束縛,所以長大一些后常年不在家里待著。反倒是他,多數(shù)時(shí)候不愿折騰,因?yàn)樗麤]有特別喜歡的事情。若不是北冥晨的事情,讓他徹底心灰意冷,他都不一定會下山。硬要說的話,他向往江湖女兒的俠義生活,仗劍斬妖邪。不過他不行。你打抱不平,總需要武功的吧?話說回來,他想通的事情,其實(shí)很早就種在心底,在見到薛駱遷之后生根發(fā)芽,茁壯成長起來。他喜歡薛駱遷,非常非常喜歡,喜歡得不得了。這種感覺,明明之前并沒有很強(qiáng)烈,可一旦他們相見,便如潮水般洶涌。想要一直和他在一起,正大光明地看他,他若是牽自己的手不必逃避,也緊緊地握住他的手,更不必趁他喝醉才敢親近他。真是天才知道,那日他得知云初瓏和薛駱遷在一起,還去了薛駱遷住的別院,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心里有多煩躁和不快。他擔(dān)心和害怕的事情太多了,只是一切的憂慮和薛駱遷的事比起來,都不大重要了。北冥晏還在胡思亂想,冷不防聽一道聲音,直穿嘈雜進(jìn)入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