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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怎么了?大晚上的吵什么呢?”一聲響亮而又不耐煩的女聲突兀地響起,一個三十多歲的少婦一邊披著紫色的外袍一邊快步走過來,長發(fā)隨意綰著,月光下五官小巧,竟然與禾棠有六七分相似。禾棠低罵:“臭婆娘,就她嗓門亮!”楊錦書仔細(xì)瞧了幾眼,問:“你娘?”禾棠哼了一聲,冷笑著看著下方。楊錦書卻有些驚訝,本以為禾棠口中的惡毒婦人會是一個吊梢眼薄嘴唇高挑凌厲的婦人,怎料禾棠的親娘竟是個看上去嬌小嫵媚的婦人——不過這嗓門與身材的確不太相配。“我當(dāng)是誰呢,七meimei啊?!焙烫牡哪铩旒业牧蛉司従徸呓?,伸手?jǐn)n了攏肩上的外套,瞥了一眼呆呆站在一旁的朱小五,冷笑一聲,對周圍說,“七meimei這是準(zhǔn)備帶著子善上哪兒去?東頭的劉府,還是西街的百壽堂?”百壽堂是縣城有名的棺材鋪、花圈紙人白事鋪?zhàn)?,她這句話說得陰陽怪氣,讓在場眾人齊齊臉色一變。朱老爺走了過來,狠狠道:“六娘!你胡說八道什么!”六夫人哼了一聲,向旁邊退了兩步,攏著自己的外套輕飄飄道:“我胡說?她兒子整天跑出去嚇人已經(jīng)全縣皆知了,我哪里胡說?大姐,您說是不是?”一位年近半百的婦人在丫鬟的攙扶下緩緩靠近,目光輕輕掃過她的臉,落在呆呆的朱小五身上,緩緩道:“子善失去了一魂一魄,行為有異,半夜擾鄰,你們做長輩的,也不懂得看著些?在這里嚼什么舌根子?!?/br>她幾句話,不輕不重地將幾人罵了個遍,朱老爺面上一赤,急道:“夫人,子善他不是有意的,前些日子閔道長也說過了,這不過是離魂癥,看上去有些呆,卻不會傷人……”“不會傷人?”大夫人音調(diào)高起來,已經(jīng)變了臉色,威嚴(yán)盡顯,“他的確不會傷人,可一到夜里就跑出去嚇人又怎么說?縣上最近厲鬼作祟,他一個離了魂的小孩悄無聲息地出了朱府的大門,四處游蕩,把人家嚇著了,生生嚇?biāo)懒藘蓚€更夫!你還說沒事!”“那……”朱老爺想爭辯,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話可說,只好閉了嘴,焦急地看向兒子。朱小五不為所動,靠著娘親的身體一言不發(fā)。七夫人抱著兒子,眼眶發(fā)紅,哽咽道:“大夫人,我就子善這么一個兒子,他遭此無妄之災(zāi),我這做娘的好生心疼。我……我保證今后天天鎖著他,哪里都不許他去,求您……求您大人大量,不要與他計較!”大夫人皺著眉頭,對她的哀求熟視無睹,冷然道:“朱家留不住這樣的孩子,家里整天鎖著一個癡傻兒做什么?”七夫人緊緊摟著兒子,急忙道:“那……那我?guī)ё由谱?,不……不留在朱家了……?/br>朱老爺大怒:“你說什么混賬話!你是我的夫人,想往哪里去?”七夫人咬牙道:“我要帶子善走!”“你能去哪里?”“我?guī)ё由迫じ呷?,總有人能幫他?!逼叻蛉搜蹨I涌出,我見猶憐,“老爺,子善是我的孩子,你怎么忍心把他關(guān)起來?”“我什么時候說要將他關(guān)起來了?”朱老爺一甩袖子,“我只是找人看著他而已!”“這和關(guān)著他有什么分別?!”七夫人一扯朱小五的袖子,露出他胳膊上的淤青,“他被關(guān)了幾天,你看看他身上的傷!若他再被關(guān)幾天,我……我……我還能見到他嗎?”朱老爺頭一次見到自己兒子身上的傷,登時大怒:“這是什么?誰干的!”他一向?qū)檺圩约旱奈鍍鹤?,此時見到兒子身上的傷,頓時氣急敗壞。七夫人摟著兒子,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他們……他們不就是欺負(fù)我們子善現(xiàn)在口不能言,傷了痛了都不說,隨意欺負(fù)……子善……子善他何時受過這種苦……”六夫人聽不下去,臉上青白交錯:“meimei你這話什么意思?子善是我找人看顧的,你是說我欺負(fù)你兒子咯?”七夫人肩膀一縮,被她嚇到,低聲道:“我……我沒這么說……”“那你是什么意思?用得著指桑罵槐嗎?想冤枉我就直說!”“我只是……只是看子善身上有傷,心中不忍……”看著下面吵成一團(tuán),楊錦書心有戚戚然:“禾棠,你娘親好生潑辣?!?/br>“潑辣?罵幾句你就覺得潑辣了?”禾棠笑他見識短,“你還沒見過她上手,那才真叫潑辣。她平日最討厭朱小五,好不容易逮著機(jī)會,我才不信她不欺負(fù)人。那擰人的力道,一看就是她的手筆?!?/br>楊錦書聽出他話中之意,忍不住皺眉:“她擰過你?”“你詞匯量也太貧乏了……”禾棠翻白眼,“擰、掐、抓、揍、踢、踩、扇、捶、碾、踹、推……哎喲那可多了去了!”楊錦書靜靜看著他,忽然握住他的手,垂眸道:“那些苦我沒受過,不知多痛,若是可以,我愿代你承受全部?!?/br>禾棠滿心的吐槽硬生生被他這句暖心的情話給哽住,干巴巴地眨著眼睛看著他,道:“其實(shí)承受人主要是以前的那個禾棠啦……我……那個……我雖然也吃了些苦,可我都還回去了嘛!她揍我我就咬她,她罵我我就罵回去……也……也還好?!?/br>楊錦書一僵,竟然有些尷尬。禾棠別過臉去,也覺得很不自在。魂穿這種事說清楚了就是要面對這種尷尬啊好吐艷!楊錦書抿了抿唇,收回手,重新看向下方仍在爭吵的人群。他總忘記禾棠不是這個世界的,總忘記與他葬在同一個棺材里的尸骨不是屬于面前的小鬼的。身側(cè)有輕微的鬼氣漸漸湊近,他手里塞入了另一只瘦小的手,禾棠磕磕巴巴地小聲道:“雖……雖然我沒有受多少苦,可是……可是你的心意……那個……我還是很感動的!”楊錦書嘴角微微彎起,問道:“那若是我受了傷受了苦,你會如何?”禾棠糾結(jié)道:“我比較怕痛,你一個人熬著好不好?”楊錦書:“……”禾棠扯著他的袖子賣萌:“你放心吧,你受苦的時候,我會在一旁看著你的!”楊錦書:“……”這糟心孩子到底是誰養(yǎng)大的!什么破性格!“好了!吵什么吵!都是有臉面的人,大庭廣眾之下撕破臉皮成何體統(tǒng)!”院中傳來一聲大喝,朱家大夫人將手中拐杖往地上一敲,目光冷冷地滑過眾人臉上,教訓(xùn)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心里那點(diǎn)小九九,看她倆吵架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