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欄鄉(xiāng)的配車是輛破吉普,夏天漏雨冬天漏風(fēng),早就該換了。“車子不急,”老姜擺擺手,道:“你們要是有門路,能不能把車錢換成修路款?鄉(xiāng)里有輛車就能辦事,可是這路實在是不能等了,咱們辛苦些不算什么,可總不能讓娃們提著命上學(xué)吧!”老姜說著說著,聲音就有絲哽咽,“說出來不怕你們笑話,雖然每次都平平安安過來了,可是要是萬一……咱們賭不起啊!”“放心吧,修路款一定能撥下來?!辟R朝陽拍了拍老姜的肩膀,語氣凝重。“那可真是太好了!”老姜欣喜地瞅著他,瞅著瞅著又覺得有點不對勁,“你咋說的這么肯定,為這事我都快把縣長接待室的椅子坐穿了,也沒能多要出一萬塊錢來?!?/br>唐小禮看到老姜不以為然的面孔,笑道:“姜哥,你還不知道這位是誰吧?”155、賀書記的難題...老姜再也不會想到本地區(qū)的大BOSS會突然蒞臨這個窮鄉(xiāng)僻壤。更要命的是,這位BOSS還親自跟著他進山溝溝里去接學(xué)生,他傻眼地看著賀朝陽,結(jié)巴道:“您,您就是賀書記?”賀朝陽淡定地點了點頭,道:“如假包換。”坑爹呢吧!老姜抹抹不甚存在的寬面條淚,不自在道:“您也不早說,還害您跟我進山熬了好幾天。”接學(xué)生是苦差事,沒想到賀書記竟然也撐下來了。理論上說,老姜應(yīng)該對賀朝陽表示一定的尊敬,可是在一塊兒混了幾天,賀朝陽雖然經(jīng)常擺出一副憂國憂民的表情,但是人卻是實在的,路途這么艱苦他從沒抱怨不說,在眾人疲憊時,還很能講幾個笑話活躍一下氣氛。這樣的人是新調(diào)來的地委第一副書記?不會太年輕了點吧?老姜看看自己被曬成古銅色的面皮,又看看賀朝陽明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模樣,求救的目光瞅向了唐小禮。兄弟,你這是唱哪出??!“姜哥,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唐小禮安慰道:“我跟賀書記就是出來體察民情的,跟你跑了這一趟,別的不說,賀書記肯定會把修路的錢給落實了?!闭f著,轉(zhuǎn)頭對賀朝陽耍賴皮道:“二哥,我這話可允出去了,你別塌臺??!”賀朝陽聞言失笑道:“哪能呢!再怎么樣,你唐小公子的面子也是要賣的?!?/br>唐小禮得意地對老姜說道:“怎么樣,我二哥夠意思吧?”老姜整個人都風(fēng)中凌亂了,這貨是地委書記嗎?不應(yīng)該打著官腔擺著架子,這個那個一下嗎?咳,姜書記你太古板了,賀書記和唐團長都跟你進山走了一遭了,現(xiàn)在再講規(guī)矩不是有點晚么?互相確認(rèn)身份的過程很順當(dāng),關(guān)鍵是賀朝陽和唐小禮根本就沒拿老姜當(dāng)外人,經(jīng)過這次接學(xué)生的經(jīng)歷,賀朝陽對老姜的為人非常敬佩,也非常愿意跟這樣的基層官員交好。上司的上司都對你青眼相加了,老姜又怎么會體會不出賀朝陽的善意呢?朝中有人好做官,能在非常時期被空降到天南地區(qū)當(dāng)書記的,都不是一般人物。老姜做了幾年的鄉(xiāng)黨委書記,這點門道還是拎得清的。“賀書記,老姜我有眼不識泰山,您剛到鄉(xiāng)里就被我抓了壯丁,一會兒我自罰三杯給您賠罪!”老姜倒也爽快,先給賀朝陽道了歉。“老姜你千萬別這么說,不下基層不知道基層的辛苦,通往伊谷村的路早就該修了,拖到現(xiàn)在絕對是我這書記失職了。”“賀書記,您才來幾天啊,這事也怪不到您身上?!崩辖獓@了口氣,道:“別說咱們鄉(xiāng)咱們縣了,就是天南地區(qū)在省里的財政收入排名也是倒數(shù)。上面撥不下那么修路款,也實在是沒辦法。”“如果受限于財政收入也就罷了,大人們有困難能夠克服,可是總不能苦了孩子們?!辟R朝陽拍了拍老姜的肩膀,道:“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沒想到這兩條咱們?nèi)剂??!?/br>老姜聽了他的話,眼里閃過一絲異樣的光亮,難道說這位是真的為孩子們辦事來了?可不是嗎?一般的官員哪個能冒著生命危險跑上幾十公里山路去跟他接學(xué)生呢?光這份心,就不容錯待了!想通了這一點,老姜的熱情又上升了幾分,不論如何,羊柵欄鄉(xiāng)的孩子們總算是看到希望了!天色將晚,老姜設(shè)宴款待遠(yuǎn)道而來的戰(zhàn)友和地委第一副書記。這個宴席,有點寒酸,蒸紅棗,炒花生,兩個涼拌菜,兩個外面餐館里打包的葷菜,主食是薩比爾到小廚房里弄出來的拉條子。羊柵欄鄉(xiāng)財政緊張,書記手里也沒有余錢,菜色雖然寒酸了點,但是分量足,足夠四個人吃了。賀朝陽車上別的沒有,好煙好酒還是常備的,內(nèi)供的茅臺搬出來,老姜眼睛都直了,茅臺他只在服役時在大慶功宴上喝過,每個人也不過能喝那么一小口,看到唐小禮一下子搬了半箱下來,老姜嚇到了,“喝不了這么多?!?/br>“剩下的都是你的?!辟R朝陽打開一瓶酒給老姜滿上,“姜書記,我敬你?!?/br>“您這是怎么說的?”老姜再淡定也有些坐不住了,按理應(yīng)該是他給賀書記敬酒才對吧?“我聽小禮說過了,當(dāng)初轉(zhuǎn)業(yè)時你能分到個縣城好單位的,是你自己要求到基層來,這都幾年了,鄉(xiāng)里條件再艱苦你也沒想要走,為了孩子們能按時上學(xué),你每年堅持進山接送學(xué)生,這次陪著你走了這一遭,別的我就不說了,你這樣的干部我服氣!”賀朝陽高高地舉起酒杯,與老姜的酒杯碰出一聲脆響,仰頭干了。“姜哥!干!”唐小禮豪氣干云地干了。老姜的眼角有些濕潤,他一仰脖干了杯中酒,顫聲道:“賀書記,小禮兄弟,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當(dāng)不得你們這樣。”賀朝陽不說話,只是親自給老姜續(xù)上酒。老姜抹了把臉,道:“其實誰沒個想頭呢,我一開始到這里來也不是不后悔的,可是既然來了,總要干出個樣子來,后悔有個屁用!”鄉(xiāng)黨委書記爆粗口了,其余三人都沉默的聽著。“羊柵欄是窮,可是這里的人好,干部們也齊心,可是再齊心,咱們也想不出什么好辦法能讓鄉(xiāng)親們變得富裕起來,每次看到娃們攀山涉水出來上學(xué)我心里也挺難受的,如果鄉(xiāng)里再富裕些,這些修了半截的路就能繼續(xù)修下去,我,我……無能啊!”老姜憋著氣悶了一杯酒,薩比爾沉默地給他滿上,安慰道:“書記,你做的事大家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