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呵……羅伊，和我一樣的名字——啊，不對呀，親愛的你是Z國人……恩……有了，就叫洛繹吧、洛繹。洛水的洛，演繹的繹?！绷_伊呢喃著，一點一絲地收緊臂膀，眼底是逐漸增長的瘋狂與偏執(zhí)，像是只要懷中的人有一個反對的意思，他就會將對方的頭扭下：“洛繹洛繹洛繹洛繹……喜歡嗎……愿意接受嗎……這個名字……”

“好?！?/br>
羅伊一下子就松開了手，露出燦爛無比的笑：“洛繹~”

相似的容顏，相似的名字，誰也無法再將他們區(qū)分開了。

“恩?！?/br>
“洛繹，洛繹、洛繹洛繹洛繹洛繹……”

金發(fā)青年滿足地叫著，而黑發(fā)青年一次次作出回應(yīng)，他們就像是在完成一種儀式，達(dá)成一種締結(jié)。

“……羅伊?！?/br>
“恩？”

“當(dāng)初，為什么不拒絕任務(wù)？”

明明可以拒絕，明明可以告訴大家真相，卻將自身推向了絕路。

羅伊似乎沉默了一瞬，“……如果是洛繹的話，你會拒絕任務(wù)嗎？”

不會。GJ收養(yǎng)他，而他完成任務(wù)回報GJ——即使會在任務(wù)中死去。這不是因為愛國或榮譽感什么的，僅僅是因為他覺得這是他應(yīng)該做的。

“洛繹不會拒絕的?！绷_伊如此篤定地說道：“我知道，霍全知道，大家都知道——所以一旦我拒絕了，我就‘暴露’了?！绷_伊輕輕地笑著：“然后霍全會找上‘真正的’洛繹，然后洛繹就會答應(yīng)去執(zhí)行危險的任務(wù)——‘啪’地一下從此消失在我面前。”

“——不可以哦?！绷_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眼神晦暗。

我不允許。

洛繹的眼神抖動了一番。原來……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由始至終都是他。

“在這五年，我越來越慶幸我當(dāng)初做的選擇，幸好是我代替了洛繹……”羅伊的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沉：“我很開心……”

他們沒有機會碰你。

羅伊燦爛地、甜膩地笑著：“洛繹，我可以為了你死哦……”

海風(fēng)呼啦一聲出來，將羅伊長長的、耀眼的金發(fā)吹散開來，就像是海妖奏起了蠱惑的歌，忽地一下卷席了所有人的心神。洛繹慢慢地抿緊了嘴角，似乎連呼吸都艱難起來。

“為什么……？”

羅伊沒有回答，他攬在洛繹脖子上的手臂變得僵硬，呼吸開始紊亂，身體開始不停地發(fā)抖。洛繹馬上就發(fā)現(xiàn)不對了，他剛想停下來，就聽到羅伊故作輕松地開口：“沒事，毒癮犯啦……洛繹，你有帶C097麻醉劑嗎？放……在哪里？我自己來一針就輕……松了?！?/br>
洛繹沒有絲毫遲疑地回答：“左邊口袋的第三格?！?/br>
或許是真的很痛苦，羅伊哆哆嗦嗦地將注射器拿到手中，手指還不停地發(fā)抖。洛繹剛想詢問要不要幫忙，就感覺肩膀上一疼，一陣冰冷從那里蔓延。

羅伊和洛繹一同摔倒在地上。

在黑發(fā)青年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金發(fā)青年燦爛地笑著，慢慢從地上爬起，左手將空掉的注射器扔出去。注射器在巖石上滾了滾，然后從懸崖直直墮入海水中。

“為……什么……？”

洛繹的視線開始發(fā)昏，那是麻醉劑在逐漸起作用。聽到洛繹的問話，羅伊爬到洛繹面前，眷念地用手撫摸著洛繹的臉。他咧開笑容，確是回答前一個“為什么”。

“洛繹，為了你死，我很開心……為什么呢？”金發(fā)青年的視線很是飄忽，聲音朦朧而模糊：“也許是因為、我愛你吧……”

洛繹瞪大了眼。

看到洛繹的反應(yīng)，羅伊笑得越發(fā)燦爛，也越發(fā)神經(jīng)質(zhì)：“洛繹，我很自戀吧——居然會愛上一樣相貌的你，每次扮成你的時候總是有種變態(tài)的滿足；每次看到你，都會有種和你瘋狂zuoai的沖動。你說我是不是個變態(tài)哈哈哈……”

不……洛繹想否認(rèn)，卻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了。他想告訴羅伊他很高興，只有羅伊才會一直注意到“十七”，因為羅伊所以大家都注意到了“十七”——即使在所有人包括洛繹看來，十七一直是羅伊的影子。但是羅伊不贊同，他從來都不贊同，“二重”這個游戲從來都是羅伊假扮成十七，他一直都知道，羅伊是在對所有人說他是重要的，他……很開心。

羅伊笑嘻嘻地指著自己的身體：“我壞掉了。不僅這里壞掉了，”手指上移對著腦袋：“這里也壞掉了?！?/br>
“這五年來，我無時無刻都在想著洛繹，然后我就很開心，因為我做了這么多，都是為了洛繹?！鼻嗄觋种搁_始數(shù)，他的笑容，是一種過分燦爛的甜蜜：“第一年，那個人不信任我，所以他將我囚禁起來，關(guān)在黑屋子里，不能站起來，不能說話，我見到的除了他就是調(diào)教師；第二年，那個人還是不相信我，為了讓他放心，我就當(dāng)他的狗，討好他的下屬，引誘他的敵人，為了讓他開心，我甚至可以在大庭廣眾下表演群P哦，讓他相信我整個人都被他主宰了；第三年，他開始一點一點地讓我參與到他的事中，因為他發(fā)現(xiàn)我可以幫助他很多，所以我終于不再是他的一條狗，從床伴上升助理了，他依然不信任我，所以他開始讓我吸毒，反正已經(jīng)做到這一步，吸不吸毒也無所謂啦；第四年，他越來越離不開我，無論是私人上還是工作上，越來越多事情不避諱我了，包括這個研究所；第五年，他走到哪里都會帶上我，我覺得他有很嚴(yán)重的被害妄想癥，他總覺得我會逃跑，于是他廢掉了我的雙腿，然后在我的心臟安置了一個小玩意兒?！?/br>
羅伊每彎下一根手指，洛繹的臉色就蒼白一分，到最后，兩人慘白的臉如出一轍。

“最新的研究成果就這樣用到我身上啦。只要我離開他一定范圍，超過30分鐘，我連同周圍10米內(nèi)的物體就會嘭地一聲——”羅伊夸張地做了個動作：“——什么也不剩了，嘻嘻?！?/br>
那人環(huán)抱著自己，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興奮地打了一個哆嗦。

“只要想到這一切都是因為洛繹，我就有一種極度的滿足感、還有快感，哈、哈……”

金發(fā)青年一臉燦爛的古怪笑容，幽藍(lán)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看著動彈不得的黑發(fā)青年——那是一種何其惡意的眼神，明知道接下來的話會留給對方怎樣痛苦的記憶，卻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欲望，只有越發(fā)滾大的摧殘沖動。

“洛繹——我愛你。”

那甜蜜的、充滿不祥的聲音，只要一想起來就讓人覺得會從睡夢中驚醒。

“因為我愛你，所以我毀了?！?/br>
“因為我愛你，所以我死了。”

明明是人世間最美好的情感，卻如詛咒般被青年念在嘴里，他在笑著，卻讓人覺得比哭泣更難受。

裝成你的樣子，只是想更加接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