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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家也不會在意。因哭泣而震動的身體帶來了又一波的痛苦,但是他完全無法停止,到了這種地步,他連哭泣的權(quán)利都沒有了么?此時此刻,他只想大哭。好痛……母親……陷阱好可怕……好冷……母親……湖水好冷啊……好討厭……他們都好討厭……好痛苦……是不是死了,就可以不必再忍受這樣的痛苦了?——是啊,他為什么要執(zhí)著于生呢?為什么要忍受那群人?為什么要對這個一文不值的世界抱有留念呢?他開始安靜下來,蒙著的眼睛看不到,所以他開始安靜地傾聽著,他聽到那越發(fā)嘹亮的獸吼,他聽到風(fēng)擊打在樹葉上的聲音,他聽到血液流失的聲音。身體隨著血液的流失變得冰冷麻木,正因為那點點麻木,讓那恐怖的疼痛稍稍減輕了許多。少年笑了,唇角勾勒出一個殘敗的弧度。從未想過,死亡也許是如此甘美。很快,名為夏勁草的人就要死亡。這也許是他最好的結(jié)局。然后他聽見了。他聽見腳踩在草地上悉悉索索的聲響,并不大,卻把那嘹亮的獸吼完全取代;他聽見一個人似乎半夾著疑惑和調(diào)侃地說:“哎?剛剛明明聽到有小孩在哭的……哥不會這么倒霉吧,難得一次走夜路都撞鬼……”然后那個聲音頓了頓,似乎有人和他說了什么,顯得無奈:“……我知道了,麻煩你讓我對玄幻抱有點幻想好么,比起科幻哥比較喜歡玄幻啊……”那個人的聲音聽起來大約是三十來歲的男子,帶著莫名的沙啞,算不上好聽,甚至可以說得上難聽,已經(jīng)混沌的腦子完全無法分析那人所說話的含義。那人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突然猛地一頓,然后又加快了,最后停在上方。“!”***洛繹將手中的藥物收拾好,有些敬佩地看向一旁的少年,剛剛他費了一番功夫?qū)⒛莾芍华b獰的捕獸夾取下來,一看就很痛的樣子,少年卻不哭不鬧,只是繃緊了皮膚。“好了,我只能暫時將你的傷口處理一下,待會到醫(yī)館后再找大夫罷?!甭謇[看著那神色有些空洞的少年,不自覺地皺起眉頭,那少年的模樣讓他想起樓中樓的那名熊孩子,之前也是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洛繹表示理解,任誰被蒙著眼睛扔到陷阱里被夾得遍體鱗傷都不會好受,更何況一個半大的孩子,如果不是正碰上他,眼前的少年此時已經(jīng)是一具尸體了。這時,洛繹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因為剛剛?cè)烤Χ挤旁谔幚韨谏希€沒給孩子取下眼布。洛繹邊伸出手邊說道:“等下我背你去醫(yī)館,對了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我好去通報一聲?!?/br>聽到他的話,少年終于有了點反應(yīng),他有些機械地說,更像是自言自語:“我叫什么?恩……夏勁草?不對,夏勁草應(yīng)該死了,就在剛剛?!鄙倌晷ζ饋砹耍骸澳敲?,我該叫什么?”洛繹在聽到“夏勁草”這三個字的時候就驚得一身冷汗,他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再也興不起解開眼布的念頭。“夏……勁草?!甭謇[艱難地憋出這個名字,只見少年有些茫然地“看”向這邊。“上來罷,我背你去醫(yī)館?!?/br>“可是你叫的是夏勁草啊,夏勁草已經(jīng)死了?!鄙倌昕┛┑匦ζ饋?,又重復(fù)了一遍,像是在歡呼:“已經(jīng)死了。”洛繹有些復(fù)雜地看著少年,他沉默地將少年拖到背上,小心翼翼地避開傷口:“夏勁草已經(jīng)死了,那你就是勁草吧?!?/br>少年似乎有些茫然地伏在洛繹的背上,喃喃地念著:“夏勁草死了,那我是勁草……?”“沒錯?!甭謇[小心翼翼地避開路上的石頭,避免顛簸,他的聲音輕柔,像是在哄小孩:“你可是勁草呀,‘野火燒不盡,春風(fēng)吹又深’的勁草啊?!?/br>少年趴在洛繹的背上,身體接觸的地方很是溫暖,那人的身上帶著一股似藥似茶的香味,讓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下去,然后沉淪。“我只是自言自語哦……”那人的聲音連動著胸膛震動,貼在背上可以很清晰地感覺到,少年默默地趴著,聽著那沙啞的聲音在黑暗中回蕩。“我認識一個人,恩,他叫夏勁草。他是一個很牛……咳,很厲害的家伙,有多厲害呢?他是天底下最有錢的人,沒有之一哦。所以他很放浪,呃,應(yīng)該說是玩世不恭、風(fēng)流倜儻……丫的我怎么開始稱贊他了……他很隨心所欲,因為他很有資本。他常常穿著一襲白衣,然后拿著一把扇子無論春夏秋冬隨時隨地地扇著,反正怎么暴發(fā)戶他就怎么打扮,但是他偏偏又沒有那種氣質(zhì),然后就顯得該死的灑脫。他身邊總有絕色美女相伴,四處駕著他那輛豪華馬車游玩,以青樓為宿,活得逍遙自在。那家伙很喜歡笑,那笑和狐貍似的,瞇起眼來就很危險了……”背上的少年安靜地聽著,像是被內(nèi)容吸引住了。“……我所認識的夏勁草,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我能成為那個夏勁草嗎?”少年的聲音很是微弱,一不留神就會被風(fēng)吹跑了。“那就先成為天下最富有的人罷?!甭謇[抬頭,已經(jīng)能看到不遠處的夏侯了。夏侯城外點點火把,洛繹認真辨別,認出是夏家的人,怕是夏家出動人手來尋人了。少年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他用雙臂摟緊了洛繹的脖子。“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洛繹沉默,他小心翼翼地將少年放在一顆樹下明顯的位置,夏家的人過來后能一眼看到。“告訴我,好嗎?”少年哀求道:“就算是假名也行?!?/br>不行啊,洛繹是他唯一的名字,他只會使用這個名字。“那能不能將我的眼布取下?我看不見,很害怕?!鄙倌険Q了個請求,他的雙手被捕獸夾夾傷,動一下都是讓人眼前發(fā)黑的痛楚。洛繹看著他,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他們很快就會找到你,不用擔(dān)心。對了,”洛繹頓了頓,然后有些難以啟齒地道:“你……以后千萬不要愛上……呃,千萬不要對向你要銅板的……呃,乞丐抱有好感,他們都是社會的殘渣,恩,殘渣……”他究竟在說啥啊擦!想要警告少年未來千萬不要看上他,卻又怕正是自己現(xiàn)在的話語而使少年對今后的他產(chǎn)生興趣。隨著火把的接近,洛繹郁悶地又看了一眼樹下的少年,然后匆匆忙忙地逃開了。聽到那人離去的腳步,少年開始慌張,他不顧一切地將眼布扯下來,即使雙手傳來幾乎讓人昏厥的痛楚。猛然見光的眼睛反射性地充滿淚水,他只來得及看到一個灰色的影子,下一刻,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迎面向他跑來的是夏家的仆人。“找到他了,在這里……”“夏……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