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4
中總是不受控制地浮現(xiàn)早上姜楊說的那番話。噩夢。姜楊吃過一段時間的藥,一年下來對記憶沒什么幫助,藥吃太久傷身,就讓他停了。到底比姜楊多個心眼,他知道這場噩夢不是白白來的,時間場合都是如此吻合。初冬,垃圾場,還有衣物。也許姜楊已經(jīng)不記得當時穿了哪件衣服來偶遇他的,只當他一描述出來,姜俞就記了起來。白襯衫,西褲,以及破爛不堪的皮帶。在把人帶回家里的當天晚上,脫下來的臟衣服就被他扔掉了。姜楊昏迷醒來的時候,穿的是新?lián)Q上的衣服,所以可能沒印象,而他卻記得清清楚楚。檢查頭顱的醫(yī)生說慢慢治療,也有可能會隨著時間自己恢復,一年兩年,十年……這么快就要來了么?明明該高興的,腦子里卻一團亂,笑不出來。即將面臨的很有可能是一道坎兒,鄭重、決定生死的坎兒。姜華蓉的電話來得很及時,要說的東西也很及時。她說:“我知道你煩聽這些,想來想去,還是想要勸勸你。姜楊這孩子很好,但是自從你說了和他的相識過程,那孩子又沒了記憶。小俞,他骨子里透露出來的氣質(zhì),就不是我們一般人家里養(yǎng)大的,以后的事情你有沒有考慮過?!?/br>外面陰天,開始落小雨,姜俞說:“再不是一般人家,也不都是人么?!?/br>“小俞,你知道姑母的意思,那么多…”她講不出“男孩”兩個字,“還有那么多好孩子,你也會遇見很多人,姜楊未必就是你要過一輩子的人?!?/br>耐心聽完她的話,姜俞說:“不想再去偶遇了,姑母,這樣的遇見很難得。我可以確定,他就是我想過一輩子的那個人,他情況的確特殊些,不排除要辛苦點,但我愿意等,也愿意去嘗試,因為是他。”姜俞一向是這樣,為人敞開過的心,很難再裝下其他人。對著姜楊,情和欲就如同天要下雨,是阻止不了的。等待中突然生出一絲期許,恢復記憶的姜楊和他的前世今生吸引著他,會有怎樣的名字,興趣,和家庭。不過這個期待并沒有讓他等太久,此后一個月不到,就有人找了過來。第31章姜俞這天剛好輪休,比起他的固定假期,姜楊就比較隨意了,休假時間是套著姜俞來的。一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兩人相處模式也趕得上老夫老妻,思來想去,最后還是決定在家度過,養(yǎng)養(yǎng)貓,做做飯,算是浮生偷閑。夏天到了,走哪哪都熱,汗涔涔的懶得自己找罪受,躲在家里吹空調(diào)沒什么不好,能吃好東西,能在床上消遣日子,姜俞想。湯圓比起冬天瘦了不少,眼睛愈發(fā)黑邃滑溜。冬天冷不想動,夏天熱也不想動,安靜趴在瓷磚上吹涼,成了家里最懶的一個。中午姜楊先炸了一盤茄餅,喂了湯圓一小塊,自己拿一塊咬一口送到姜俞嘴邊。姜俞莞爾,傾身欲吃,卻不是吃他手上遞來的,攬過他脖子在他里勾攪一通,油炸茄香味,帶了點點花椒的麻味,混著姜楊的味道,一起彌漫在他的嘴里。場面太過尺度,湯圓很識趣地叼著餅一邊兒吃去了。磨了好半晌,姜俞才放過他,兩個人都有些氣喘吁吁,把嘴里的東西吞下,鼻尖互相抵著,姜俞是真的生出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這個少年,他怎么舍得放開。旖旎的時光讓姜楊心里也甜蜜酥癢起來,跟著那花椒的味道,麻到神經(jīng)和頭頂:“哥,我們會永遠在一起,除了不能給你生孩子,其他的,你看我做得都挺好的,是吧?”這一聲“哥”和翹著尾巴討賞的模樣,讓姜俞回到兩人初識,將近兩年的時間因為這個人春風十里,連雨雪和太陽都是歡愉俏動的影子。他語鋒停頓一下,心里泛起五味雜陳,把原本想說的話完咽了回去,抬頭啄了啄他鼻尖:“嗯,只要你愿意,我們會一直在一起?!?/br>中午姜楊趴在姜俞身上睡午覺,被一陣很有節(jié)奏的敲門聲吵醒。姜俞示意他繼續(xù)睡,自己去開門,疑惑這個時間會有誰來。這些年很少有人來拜訪,僅有幾次也都是姜華蓉一家,他們要過來會提前打電話,現(xiàn)在外頭又是誰在敲門?透過防盜門的貓眼看到一個面目嚴肅的男人,寸頭,三四十歲左右,站得筆直,眼睛直杠杠盯著前方。是誰?姜俞可以很確定,他不認識這個人。湯圓不知從哪里躥了出來,在他腳邊搖著尾巴叫了一聲,露出鋒利的牙齒。稍稍起了警惕心,趕在對方再次敲門前,打開了門。門外的男人繃著臉說了一句:“你好?!?/br>姜俞眉間微蹙,走出去掩上了門,把湯圓和屋里一切隔絕開來,正要開口問他有什么事,就發(fā)現(xiàn)后側(cè)旁居然還有一個人,剛才因為被門角的墻壁擋住視線,沒有看見。相比之下后面的人要從容許多,前面的人中規(guī)中矩,目不斜視,而這人身姿挺拔,眼神犀利,一直漫不經(jīng)心轉(zhuǎn)動食指上的玉戒,由于個頭優(yōu)勢,居高臨下隨意打量他,奇怪的是他從對方俊朗壓迫的眉宇間,感到了隱隱熟悉感。盡管那人氣勢很凜冽,姜俞卻毫不示弱,直視回去:“你們有什么事?”寸頭沒有回答,看向自己的老板,后者凝了他一眼,淡道:“我找季杭。”——————季瀾忍了這么長時間才找來,已是到了最大極限,太久沒有見到自己的弟弟,臉上的嚴峻線條比起剛才柔和了許多。他先是掃了屋子一圈,看向姜楊時有難得的笑意:“養(yǎng)糙了,平安就行。怎么,哥都不認識了?”姜楊坐在姜俞旁邊,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滿頭霧水,他好奇這個人是誰,為什么自稱哥哥?心中有一個答案浮出,身子卻不自覺往姜俞旁邊靠了靠。他的動作讓季瀾眼神一冷,若說起初的陌生,只當他久別重逢,有些膽怯,或者存了惡作劇的心思,故意認不出他,可季瀾記憶中的季杭,從來不是會作出畏怕樣子的人。這才瞥了眼姜俞:“怎么回事?”姜俞被門口那場簡潔而擲地有聲的對話激起千層浪。——我找季杭。——這里沒有人叫季杭。——姜楊。浪潮接連不斷涌過心頭,這一天來得比想象中快,也要鎮(zhèn)定許多。遲早都要面對,他只能臨危前進,避無可避。手里是一沓證明姜楊就是季杭的文件,出生證明,有效身份證,入學資料……準備得很充分了,是勢必要把人帶走嗎?姜俞看了看這個年齡不比他大多少,同姜楊眉眼有幾分相似的人,簡單解述一下:“我接他回來的時候受了傷,記憶有損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