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昨天加班到凌晨，習慣了。”

“你……要照顧好自己，才能照顧好明茗。你看她，多堅強，我問她痛嗎，她還會顧及你的感受?？梢娔惚人腥藫?。”

明禮愕然地看向程辰，忽然低笑起來，可那笑容并不好看，眉頭緊鎖，連嘴角也不自覺地下垂著。

“呵呵……我居然糟糕到需要六歲的女兒，還有一個大孩子來擔心我，我這個大人真是失敗啊……”

“大人也是人，就不需要休息，不需要他人關(guān)心了嗎？我……我也不是什么大孩子了，至少我能照顧好自己，也能照顧他人?！背坛椒瘩g，他非常不喜歡被明禮當作孩子看待。

明禮再次垂下頭，抬起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他覺得如果不這么做的話，自己的表情肯定會變得非常扭曲難看。

“我沒事，我只是……有點累……”

程辰聽著明禮嘆息一般吐出的這幾個字，忍不住往他那邊靠近，直到兩人的手臂挨到了一起，而他也能聞到明禮發(fā)間的洗發(fā)露的清香，感受到他隱忍的顫抖。

“累了就休息，不要逞強。沒有人是無所不能的，你也需要一個人來照顧你?！?/br>
之后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通過相貼的一小片肌膚感受著彼此的體溫，靜靜等待天邊的霞光暗淡，空氣中暑氣消散，直到病房中熱心的人們來向他們道別。

隨后的十天，程辰每隔一天晚上就去醫(yī)院探望明茗，和她聊聊天講講笑話，有時候還教一點課堂上講的內(nèi)容。他也見到了明禮的父母，年近七十的一對普通老夫婦，他們對自己這位熱心的老師和藹可親，也顯然十分疼愛小孫女，但是和明禮卻有些疏遠隔閡。

更多的時候，程辰只是陪著明禮說說話，有時候兩人在住院樓下的草坪上散散步，有時候并肩在路邊長椅上坐著，看一些病人在家人的陪同下出來透風。

有一次兩人一起坐了會兒，明禮點了一支煙靜靜地抽，程辰這才知道原來明禮是抽煙的。程辰很想問明禮在想什么，他想告訴對方有什么煩惱可以說給自己聽，但是他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沒什么立場探究太多。最終他只是凝視著明禮清秀淡然的側(cè)臉，什么也沒有說。

明禮抽了大半支煙，忽然轉(zhuǎn)過頭，對上了程辰的視線。他一愣，隨即輕輕地笑起來，像一縷晚風一般柔和。他說：“抱歉，你不抽煙吧？就這么看著我抽？程辰，你別太縱容我?！?/br>
程辰忽然別開臉，讓自己的表情隱沒于路燈光線的陰影處，悶悶地擠出一句：“沒事，你抽吧?！?/br>
差一點，只差一點，他就脫口而出：我真的想要縱容你，可以嗎？

9

第十一天，明茗出院了。程辰忽然少了一樣隔天進行的任務(wù)，感覺整個人都有點空虛。

沒過兩天，英語學校也正式放假了，許多老師和學生都早已給自己做好了游玩計劃，興高采烈地互相揮別。程辰?jīng)]有任何計劃。他想，自己剛到H市，還沒有好好游玩過，就趁著這個月，把這個美麗的園林城市好好地玩轉(zhuǎn)吧。

八月十八日這天中午忽然下起了大暴雨，程辰和一位也在H市工作的大學同學剛爬山下來，本來打算下午去別處名勝的，看這瓢潑的雨勢，最終決定把計劃推遲到明天。

回到家，淋了一身雨，不過因為早上玩得盡興，程辰心情仍是很好。早上陽光很好，所以他不用開熱水器，而直接就可以享受太陽能燒的熱水。麻利地脫下一身濕衣濕褲，袒露著年輕健美的身體，程辰一頭扎進了洗手間。

待從洗手間出來，程辰只著了條底褲，就大喇喇地躺在了鋪著涼席的床上，愜意地聽窗外的雨聲。他忽然想起，忘了跟同學約定第二天碰面的時間地點，就去包里翻出手機來準備發(fā)個微信過去。

手機一打開，居然有一通未接來電，就在五分鐘前打來的，來電人是明禮。

程辰倏地從床上坐起，有些難掩興奮地回撥過去。電話一接通，他就著急地解釋——

“明禮，我是程辰。不好意思剛剛在洗澡沒聽見電話鈴聲?！?/br>
“洗澡？這個時間？”

“哈哈剛從外面回來淋了點雨。”

“哦，那你注意別著涼了?！?/br>
“沒事，我身體好的很?！甭犚娒鞫Y的關(guān)心，程辰心里有點美滋滋的，“有什么事嗎？”

“呃，想問下你……今天晚上有沒有空？”

“有……有啊，學校放假了，我每天都有空?！背坛揭膊恢雷约涸诰o張個什么勁，連說話聲都小了起來。

“那……好久不見了，出來吃個飯吧。我有兩張電影票……你喜歡看電影嗎？”

“喜歡！”毫不猶豫地。

“這個電影票不是我買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看……”

“沒關(guān)系，看電影是次要的，我們倆見見面才是主要的?！?/br>
程辰這句話一冒出來，一時電話兩頭的人似乎都愣住了。直到明禮在電話那頭的笑聲打破了尷尬的沉默。

“你說的對，那晚上五點我去接你。”

“五點這么早？你能這么早下班啊？”

“你真是暑假玩瘋了吧？今天星期天啊。唉，真叫人嫉妒?！?/br>
程辰跟著笑起來，那笑聲直在自己胸腔里不住回蕩。

明禮在程辰家樓下見到他人時，立刻被他那一身的清爽的愉快氣息感染了。

許是下午剛洗過澡，程辰干脆好好收拾了一下自己，換上一件寬松休閑的黑色棉麻襯衫，搭配淺藍色修身牛仔褲和白色運動鞋，連頭發(fā)都有仔細梳理過的痕跡。半個多月沒見，程辰裸/露在外的皮膚明顯曬足了日光，呈現(xiàn)出健康迷人的成熟麥色，這使得他身上的陽光氣息更加的充沛。

這么用心打扮，簡直跟約會一樣。明禮這么想著，在心里偷偷調(diào)侃了一下，并沒有戳破。

“沒開車？”程辰打完招呼，打量了穿著白衣白褲灰色休閑皮鞋，顯得格外年輕秀氣的明禮幾眼，疑惑地問。

“嗯，剛下過雨，晚一點可能還會下，開車肯定很堵，還不如坐地鐵方便?！泵鞫Y和程辰一邊往地鐵站走去，一邊聊著。

“的確是，大城市這點不好，太容易堵車了?！?/br>
“你最近玩得很盡興吧？曬黑了很多啊?！?/br>
“嘿嘿是啊，我要爭取這個月內(nèi)把H市的主要景點都玩遍呢！你好像一點都沒曬黑嘛。”

“我的體質(zhì)本來就不容易曬黑，而且我也沒什么機會曬黑啊?！?/br>
“沒出去玩？”

“普通上班族可不像老師和學生，沒有暑假的福利。本來這個月打算帶茗茗去云南玩的，現(xiàn)在計劃作罷了?！?/br>
“做大人真可憐啊！”

“你這是什么感嘆，你也是大人吧，而且你明明也有一個月假期，你哪有資格這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