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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高揚(yáng)多講一句話,比如陸漓不接電話,比如陸漓可能腦震蕩了,說這些只會讓對方徒增擔(dān)心。☆、第55章陸漓在地鐵上睡得并不安穩(wěn),臉頰一抽一抽的痛,左耳甚至開始嗡嗡作響,他想醒來,但是又像被什么魘住了,幾次掙扎著都沒能醒過來。讓他在半睡半醒之間醒過來的,是一個小孩子的哭聲,很近,就在耳邊,那小孩的哭聲猶如魔音,在他腦袋中橫沖直撞。陸漓睜開眼睛,眼前是光與暗的集合,在人群之外的陰影中,像是藏著惡魔,隨時會從陰影中撲向人群,啃噬血rou。他蓋在臉上的帽子不知在什么時候已經(jīng)掉下來了,陸漓視線一轉(zhuǎn),在地上看到了那頂被蹂.躪過的帽子,他撿了起來,拍拍上面殘留的腳印,重新戴上。然后轉(zhuǎn)過頭去看那個還在哭的孩子。那孩子一個人坐在他旁邊的位置上,大概四五歲的樣子,面朝他這邊,哭得滿臉都是眼淚,這孩子哭得這么撕心裂肺,使得地鐵上不少人朝這里看過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怎么欺負(fù)那孩子了呢。陸漓心里猜測,可能是這孩子看到了他臉上的傷,然后嚇到了。不用摸陸漓都可以知道自己的左臉腫成了什么模樣,大概他只要遮住右臉,就沒有人能夠認(rèn)出他來了。陸漓自嘲地笑笑,目光重新投射到窗外。耳邊那孩子還在哭。那孩子的父母呢?讓這樣一個孩子獨(dú)自待在這里,不怕弄丟了嗎?陸漓略一猶豫,還是把臉轉(zhuǎn)向這孩子,他把左臉藏在那孩子看不到的地方,想對他說點什么,最終只能干巴巴地說:“別,別哭了?!?/br>他的聲音在吵雜的地鐵中顯得不是那么清晰,那孩子根本沒聽到。陸漓沒有和孩子認(rèn)真相處過,或者說,他從來都不怎么喜歡和人相處,無論是誰。他沒有哄孩子的經(jīng)驗,單純的語言完全沒有效果,陸漓在那頓了一會兒,打開書包,找東西,他想到那本心理學(xué)上寫的,孩子們的注意力總是容易被顏色鮮艷的東西吸引,用些其他東西來吸引孩子的注意力可能會有些效果。可惜他出來得急,沒帶什么顏色鮮艷的東西。忽然,他把目光放在那個藍(lán)色保溫杯上,保溫杯是藍(lán)色的,上面映著一只哆啦A夢,這種東西小孩子們都比較喜歡。陸漓伸手握住保溫杯,然后把保溫杯上面的蓋子取了下來。果然,那孩子原本還在哭泣,看到保溫杯蓋子上面的藍(lán)胖子,瞬間就把嚎啕大哭改成了啜泣。哭聲瞬間弱了下來,陸漓松了口氣。就在這時,地鐵到站了,站點是個什么地方,陸漓之前聽說過,但是從來沒有來過這里,他站起身順著人群就想著往外走,臨走前他看了一眼在那玩蓋子的小孩,難得發(fā)了善心。重新回到座位上,他想等這孩子的父母來了再離開,反正去哪里都是去,下個站點再離開也是一樣的。在位置上發(fā)了會呆,陸漓才想著掏出手機(jī)看看時間。手機(jī)的屏幕一點亮,上面就顯示了有十幾通未接電話。陸漓看這數(shù)目嚇了一跳,他是有過未接電話的情況,但是從來沒有過有十幾通未接電話的情況,而且這些還是同一個人打來的。陸漓看了眼手機(jī)電量,打算給這人回個電話,只不過他在輸密碼的時候,電話又進(jìn)來了,陸漓一不小心按了拒接。他手頓了頓,還是開了手機(jī),在撥打電話的頁面停留了一會兒,果然,沒多久,對方的電話就進(jìn)來了。這人是有幾天沒聯(lián)系的洛時宇。陸漓接通電話,還沒來得及開口,對方就是一連串地“對不起”。陸漓聽得都懵了。這是怎么了?好一會那“對不起”才消停了,洛時宇略為嘶啞的聲音從對面?zhèn)鬟^來:“你在哪?”陸漓在狀況之外,不過還是回答了問題:“地鐵上?!?/br>聽到陸漓的聲音的瞬間,洛時宇都快被驚喜哭了。他之前被掛斷電話,讓他又胡思亂想了很多,但是好在下一通電話是本人接通的,不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人。洛時宇的聲音帶上一絲不易察覺地哀求:“下一站是什么?在那個站點等我——好不好?”陸漓看向旁邊的孩子,有些猶豫,但下一秒,洛時宇快要哭出的嗓音傳了過來:“好不好?求……”“好?!标懤煸诼鍟r宇完全放下身段之前,打斷了他的話。求這個字只要一說出口,很多事情就會變得不再純粹。他實在不知道洛時宇的態(tài)度為什么要放得這么低,沒聯(lián)系的這幾天內(nèi),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洛時宇找過來的時候,陸漓已經(jīng)在地鐵站外的臺階上坐了半個小時多了,還有一個趴在他懷里睡著的孩子。洛時宇知道陸漓是往學(xué)校的方向去的,在電話沒接通的那短時間內(nèi),就朝著車站方向過去了,所以陸漓坐了那么久的地鐵,洛時宇才會在差不多一個小時內(nèi)就到了地方。陸漓坐在臺階的角落里,背著光,整張臉都藏在陰影中,洛時宇是通過身形認(rèn)出他來的,在地鐵站來來往往的人群中呢,一眼就認(rèn)出了那個人。陸漓那樣子,就像被拋棄了,找不到去處只能暫時窩在城市角落里,努力的不去阻擋其他人的道路。洛時宇站在三十米開外,心里的焦躁都消失不見,有個念頭驀然在他心里升起:啊,這輩子就是這個人了,放不下了。他沒有像自己想象中的一見面就把對方抱在懷里,而是一步一步穩(wěn)健地往前走著,看起來從容不迫,和在街上散步時的步伐有得一拼。洛時宇站在落后幾個臺階的地方,伸手觸摸陸漓的右臉,陸漓感受到他的觸碰,抬起頭看他。看了一會兒,他突然想到什么,連忙低下頭,側(cè)過臉,不讓自己的左臉直面對方。洛時宇又爬上一個臺階,扯開陸漓還戴著的帽子,掰正他的臉,然后俯下身,使兩人的額頭相互觸碰,他的動作不甚溫柔,陸漓被他的額頭一碰,腦袋不自覺地往后移,被洛時宇放在他后腦勺的手止住了。陸漓的雙眼對上洛時宇的雙眼,眼睛相互對視了幾秒鐘,陸漓不自在地轉(zhuǎn)開雙眼,雙眼移開了,鼻尖處還能感受到對方的鼻息,他覺得自己的右臉也有點燒了,是自己左臉上的傷擴(kuò)散到右臉了嗎?他的眼睛是移開了,但是他的余光依舊可以看到洛時宇正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