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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走進校長室的時候,她原本以為呆在里面處理事務的是這些日子以來代理校務的麥格教授,結(jié)果她看到的卻是霍格沃茨的現(xiàn)任校長, 那位一身黑袍、面容陰沉的前任斯萊特林院長, 西弗勒斯?斯內(nèi)普。 赫敏臉上還掛著的那個愉快的笑容頓時僵掉了一半。但她良好的涵養(yǎng)和自控能力在關(guān)鍵時刻幫了忙。她竭力維持著臉上最后的一絲禮貌的笑容,雙手將那張羊皮紙遞到斯內(nèi)普面前的那張巨大的辦公桌上,解釋了一下這上面都寫著什么,以及她為何要在這個時候訪問校長室。 “是麥格教授告訴我校長室今晚的口令的……所以我原本還以為她在這里。”她略帶一絲尷尬地解釋道,肢體僵硬地站在那張辦公桌前, 覺得這場談話隨時有可能難以為繼。 不過, 出乎她意料的,坐在辦公桌后的黑袍男巫瞥了一眼那張羊皮紙上密密麻麻寫著的字, 低沉地回應了她一句。 “麥格教授今晚臨時有事去了魔法部……”他說到這里, 微妙地停頓了一下。 “為了紀念那些犧牲在戰(zhàn)爭里的學生們的問題。” 赫敏一瞬間就明白了。 霍格沃茨需要一個儀式, 一次讓大家直面自己內(nèi)心的傷痛和割裂, 互相擁抱、互相傾訴、一起哭泣, 再繼續(xù)擦干眼淚勇敢走下去的機會。而這正是今晚麥格教授不在這里的原因。她大概是去了魔法部和那些官員們討論這個問題的具體實施方案了——而在金斯萊?沙克爾繼任為魔法部長的現(xiàn)在, 這個正當?shù)脑竿粫俦荒Хú枯p描淡寫地忽視和駁回了。 她哦地應了一聲,目光難過地垂下來,想了想還是回答道:“……那真是太好了。希望經(jīng)過了這次儀式以后, 一切就都會好起來——” 她自認為自己的回答十分得體, 既明確表達了自己的心情, 也沒有冒犯到誰——可是,在她說完最后一個字的時候,室內(nèi)的溫度簡直是清晰可覺地立即下降了好幾度。 這一定是因為坐在辦公桌后的那位霍格沃茨的現(xiàn)任校長身上忽然散發(fā)出強烈的冷氣的關(guān)系。 赫敏感到有絲不解——以及尷尬。她覺得自己沒說錯什么話,然而這個房間里的氣氛卻突然變得糟糕到讓人在這里待不下去了。 于是,她隨意說了一句“那么我還有論文要完成,就先走了。晚安教授”,就打算離開這個房間。 然而,在她邁出幾步之后,斯內(nèi)普卻突然出聲,在她身后叫住了她。 “……格蘭杰小姐?!?/br> 赫敏停步回頭,有點疑惑地望著現(xiàn)任的霍格沃茨校長。 哦,梅林的帽子啊!他看上去可真糟,臉色黑得像暴風雨前的天空,仿佛馬上就要電閃雷鳴。 盡管知道這個男人在對抗伏地魔的戰(zhàn)斗中做出了多么巨大的貢獻,但是赫敏仍然微微警戒了起來——這完全是下意識的一種反應。斯內(nèi)普教授——哦,現(xiàn)在是校長了——的本性是不會改變的,他也不會因為保護了哈利波特這么多年而多欣賞格蘭芬多一點。作為一個格蘭芬多,赫敏認為自己有必要保持必要的警覺心。 “……教授?”她猶疑地望著他,輕聲而疑惑地叫道。 斯內(nèi)普仿佛面臨著一個重大問題那般,幾度張嘴又合上,最后好像終于下定了決心要去赴死一樣,從齒縫間擠出一個問題。 “你對麻瓜文學……有了解嗎?” 赫敏吃了一驚,不明白斯內(nèi)普教授為什么提起麻瓜文學這么冷門的領(lǐng)域。但是對知識的熱忱和對校長這個莫名其妙問題的好奇心瞬間熊熊燃起,使得她忘卻了從前魔藥學教授帶給所有霍格沃茨學生的危險和壓迫感,熱情地點頭道:“是的,了解一些?!?/br> 斯內(nèi)普沉默了片刻,額角的青筋隱隱地跳動。正當赫敏以為他只是隨口一問,不會再有其它關(guān)于麻瓜文學的問題了的時候,他卻又開口了,聲音低啞得像是干澀的琴弓在繃緊的小提琴的琴弦上來回摩擦滾動,發(fā)出喑啞尖銳的嘶嘶聲。 “‘名字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玫瑰不叫玫瑰,依然芳香如故’,這句話……是否出自于什么有名的麻瓜文學里?” 赫敏這一次真的有點驚訝了。 她凝神靜氣想了想,很快給出了答案?!拔蚁搿@句話是莎士比亞說的。哦,莎士比亞是大約三四百年前一個很有名的麻瓜劇作家,這句話出自于他的悲劇代表作之一……” 斯內(nèi)普哦了一聲。出乎赫敏的意料,他沒有發(fā)怒,臉上只露出一種“原來真的是這樣”的了然的表情來。他沒有立刻允許她離開,又低下頭仔細思考了幾分鐘,像是在回憶著什么。然后,他又開口了。 “……那么,這首詩呢?也是那個什么……有名的麻瓜寫的嗎?”他慢慢地問道,似乎在回憶里極力搜索著每個字眼,有點艱澀地背道:“你在那邊還好嗎?感到孤獨嗎?日落時天空還會變紅嗎?鳥兒還在通往樹林的路上唱歌嗎?……” 赫敏完全愣住了。 這首詩聽上去完全就是一首離別的情詩。而且通過上下文來分析,說是生離死別的情境也不過分。而霍格沃茨有名的陰郁、僵冷、嚴厲、無情的教授,居然……居然會知道這種玩意兒?! 赫敏忍不住望向校長室的墻壁上。她十分敬仰的老校長鄧布利多正在畫框里用手支著頭打盹,好像一瞬間就困倦得不行了似的。其他前任校長們看起來也一瞬間都忙碌異常,有人讀書、有人泡茶,前任女校長戴麗絲?德文特——一位有名的治療師——不知從那里摸出一大堆麻瓜用的毛線和長針開始結(jié)絨線,而同樣出自于斯萊特林、不怎么受歡迎的前任校長菲尼亞斯?奈杰勒斯?布萊克則突然對他所在的畫框中的茶幾上鋪著的桌布和茶巾的圖案產(chǎn)生了極大的興趣。 赫敏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做出十分嚴肅而鄭重的模樣,繼續(xù)認真地聽著校長先生用一種死板而僵硬的語氣背誦的麻瓜詩歌。 “……你能收到我沒敢寄出的信嗎?我能表達自己不敢承認的懺悔嗎?……時間會流逝,玫瑰會枯萎嗎?是時候該道別了……隨著黑暗的降臨,蠟燭會再次點燃嗎?” 校長大人終于背完了。他并沒有立刻抬起眼來注視著他的這位出色的麻瓜種學生,等待她給出答案。他只是讓自己的視線停留在某個較低的角落里,仿佛一瞬間那里長出了什么珍稀的魔藥材料一般。 赫敏不敢沿著他的視線方向去看看他到底在看些什么。不過她要給出的答案恐怕也不能夠令他滿意。這讓她突然有點心中惴惴不安,心虛地說道:“我很抱歉……教授,我恐怕沒有……沒有聽過這首詩?!?/br> 即使不是斯內(nèi)普提出的問題,赫敏也感覺到一陣尷尬和窘迫。竟然有她回答不上來的問題!而且還是她原本應該比這個陰沉的黑袍教授更加擅長十倍的麻瓜文學知識!她羞愧地低下了頭,想再一次為自己的孤陋寡聞道歉。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