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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同樣微微前傾上半身,直視著那位大人物的雙眼,唇角帶著微妙的笑意。 “……真不幸啊,即使是像我這樣的笨蛋也不是那么好收拾的哪?!?/br> 侍立在她身后,自始至終保持著作為一位合格的近侍應(yīng)有的謙遜恭謹(jǐn)姿態(tài)的三日月宗近,微微垂下視線,將自己的存在感適當(dāng)?shù)氐嗽S多——然而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中似有一道光芒,不為人知地飛快一閃而過。 那位大人物沉吟了片刻。 “那么,你回去之后將詳細(xì)的事發(fā)經(jīng)過寫成報告交給狐之助,讓它帶回來給我?!彼愿赖馈?/br> 柳泉應(yīng)了一聲,站起身來彬彬有禮地告辭。但一直到她走出房門,還是覺得身后那個人的視線投過來釘在她的后背上,簡直如芒在背。 踏入傳送陣回到了本丸之后,庭院里倒是沒有人在——然而從本丸其它地方傳來的歡聲笑語卻隱約飄了過來。 雖然他們的審神者經(jīng)過了一番死斗才得以完成任務(wù)、安全歸來,并且隨行的六位付喪神最終有五位都因為審神者的靈力受限之故、變回了本體刀的模樣,不過這些沉重的事實,只是讓整座本丸驚詫了有限的一段時間而已。 畢竟這座本丸的實際建立者,也是一位靈力經(jīng)常出問題的少女審神者呀。大家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有哪位同為刀劍付喪神的同僚眨眼之間就變回了本體、然后過一段時間,又被通過某種奇妙而不可說的方式重新獲得靈力的審神者大人,再從刀劍里召喚出身為付喪神的模樣來。 所以這位新任的審神者大人到任已經(jīng)半年多,才第一次明顯地顯現(xiàn)出靈力不繼的失誤,還是在那種近乎殘酷的、必須得出動兩位審神者才能完成的任務(wù)中途出現(xiàn)的問題,對這座本丸的大家來說,已經(jīng)算是非常優(yōu)秀的表現(xiàn)了——至于那五位暫時又回歸本體沉眠的付喪神?那自有審神者大人和某些地位更高、位置更重要的付喪神們?nèi)ao心,是吧? 因此,當(dāng)柳泉一腳從傳送陣中邁進(jìn)庭院的時候,庭院里空無一人。 散碎的笑語聲從隔著一道長廊的那一端飄過來,被設(shè)定成夏日景趣的庭院正中,池子里的荷葉正隨風(fēng)搖曳著。 長谷部和其他人大概得到了傳送陣啟動的消息,正在往這里奔來吧??吹搅怂臉幼樱麄冇謺f些什么? 啊對了,這些匆匆奔向庭院里,迎接他們的審神者大人歸來的隊伍里,燭臺切光忠不會在,一期一振也不會在。 ……因為他們都已經(jīng)被抽取了靈力、回歸本體了啊。 現(xiàn)在不是傷感的時候。因為必須趕快思考一下從何處榨取來多余的靈力,盡快讓那五把刀劍的付喪神重新顯現(xiàn)才行啊—— 忽然,一只手從她身后伸出,徑直覆蓋上了——她的雙眼。 柳泉:“……喂??!三日月,不是玩笑的時候吧——” “啊哈哈哈哈?!比赵伦诮蝗缂韧膹娜菪β曉谒砗髶P起。 柳泉有點焦急起來。 “喂……快放開我!萬一叫大家看到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三日月宗近微微虛懸起掌心,指尖摸了摸她緊皺著的眉心,然后就那么以指腹來回輕輕撫摩著那里。 柳泉:?! 三日月宗近溫和地應(yīng)道:“好好~我會及時松開手的——不過,在那之前,放松一點吧,雪葉君?” 柳泉:?。?! 她猛然轉(zhuǎn)過身去! 這個動作讓她的整張臉在那一瞬都滑過他的掌心。雖然和她一樣也差不多是剛剛從殘酷的戰(zhàn)場上下來,但是他的掌心里卻并沒有嗆人的硝煙和塵土的氣味,反而有種淡淡的茶香,從他的指間傳遞到她的鼻端,然后在她的面前縈繞;這讓她更加驚訝,忍不住微微睜大了眼睛,伸手一下將那張幾乎蓋住她雙眼和前額的、男性的手捉住,從自己眼前拉了下來。 隨著那只手落下,緩緩在她視野里出現(xiàn)的,是三日月宗近那雙含笑的眼睛。那雙眼眸里有著天空的顏色與新月的形狀,注視著她的眼神非常深邃、非常柔和。 他直視著她的眼睛,又重復(fù)了一遍自己剛剛的話。 “你已經(jīng)回家了,雪葉?!?,稍微放松一點吧?” 不知為何,在聽到他聲音的一霎那,她的鼻尖忽然一酸,熱淚很快涌進(jìn)了她的眼眶。 “‘家’嗎……”她低聲重復(fù)著這個名詞,垂下視線,微微搖了搖頭。 “……我沒有‘家’啊。” 聽到了否定的話,三日月宗近臉上的笑容一點都沒有變。 他只是寬容地注視著她握住他的手、像是約束著不讓他隨意做出什么令人尷尬的舉動,卻一臉泫然欲泣、像個彷徨的孩子一樣的神情,然后,伸出未被她握住的左手,溫柔地揉了揉她的頭發(fā)。 “在想要回去的時候,有個能回去的地方,知道回到那里去之后,自己就能夠安心地好好睡一覺,不用擔(dān)心別的事情——那個,就可以稱作是‘家’了吧?!彼φf道。 柳泉:“……” 一時間,她竟然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是這樣的嗎……? 或許,不是這樣的吧。因為,已經(jīng)很久很久了,他的話里所描繪的那種地方,她從未遇見過,仿佛這個世界上,從未存在過一個那樣的地方。因此,她也不知道他所說的,是不是就是對的——畢竟,他不是凡人,只是一把刀,只是刀劍里化身出來的神明而已;而神明也好、刀劍也好,都應(yīng)該不會了解這種凡人的定義的。 然而,不知為何,她并沒有向他指出這一點,而是呆呆地注視著他微彎的眉眼。 他的外形幾乎和她一樣狼狽,出陣前從燭臺切光忠那里借來的黑色西裝已經(jīng)破得不成樣子,看起來勢必是要賠給燭臺切光忠一套新的了——可是,他仍然淡淡地彎著眉眼,帶著那樣一種令人不由自主想要屈服于其下的、沉靜的魄力,靜靜地對她說著這樣的話,撫摸著她的頭發(fā)—— “三日月,”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已經(jīng)盡力讓語調(diào)里帶上了輕描淡寫的笑意——然而聲音卻還是有點顫抖,像是下一秒鐘就要泄露出什么—— “嗯?”三日月宗近在她頭頂輕聲應(yīng)道。 柳泉沉默片刻。 “為什么忽然這么溫柔啊……”她低聲說道,嘴唇慢慢地抿起來,緊繃成一條直線,像是竭力在忍耐著什么。 “……簡直讓人都不習(xí)慣了——” “啊哈哈哈?!比赵伦诮α似饋怼?/br> “我不知道我算不算溫柔,”他的聲音異常平靜柔和。 “但我認(rèn)為,所謂的溫柔,就是要好好關(guān)注對方——而好好關(guān)注對方,就說明這個人很強大。” 他的左手輕輕地滑過她的發(fā)頂,摩挲著她因為激戰(zhàn)而變得凌亂打結(jié)的長發(fā)。 “雪葉君啊,就是一個強大的人。所以,值得我好好關(guān)注?!彼f。 “迄今為止我已經(jīng)看過很多人,所以我是這么認(rèn)為的?!?/br> ※※※※※※※※※※※※※※※※※※※※ 1月25日: 嘛大家期待(?)的薄荷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