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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詢問她剛才為何唯獨招呼自己帶來的那些人跟著她一起迎擊那些怪物,就眼睜睜看著她——以及那兩位英俊的青年和三位還長著娃娃臉的小少年——幾乎同時一躍而起,沖向那些身形比他們巨大數(shù)倍的怪物。 雪亮的刀鋒發(fā)出金屬相撞時的嗡鳴聲,伴隨著戰(zhàn)斗時帶起的風(fēng)沙聲,以及怪物們的仰天咆哮以及痛吼聲,不斷地在齋藤面前的曠野上響起。 甚至,那些交戰(zhàn)聲,一度掩蓋了從純義隊撤退的方向傳來的、混亂的槍響和吵雜聲,以及從蟹川的方向傳來的嘩啦啦的水聲。 齋藤知道自己現(xiàn)在應(yīng)該冷靜地給如來堂這里僅剩的幾位新選組隊士布置守備任務(wù),派個人去接應(yīng)純義隊方向潰退下來的、自己稍早前派去支援那邊的隊士,再派上一個人去蟹川那邊好好看清楚自己還有多少時間可以不管渡河過來的長府報國隊、全力攻擊這邊的薩摩步兵……然后再派幾個人在迎擊薩摩兵的正面—— 他的思緒還沒完全成形,就愕然地為之一頓! 他注意到,她和她帶來的那些人手,每斬殺一個怪物,天空中裂開的橙紅色大洞就會有一個愈合。而那十幾個怪物,雖然數(shù)量上占了優(yōu)勢,但好像也并不是他們的對手,天空中的大洞一個個地逐漸消失—— 突然,有一個從齋藤的角度來看,高大到近乎遮天蔽日的怪物的身影,從一座距離他非常近的小土丘的另一邊忽而現(xiàn)出來——而他起初并沒有發(fā)覺。 那個怪物先前落地的時候也許剛巧落在了那座小土丘的另一側(cè),而那座小土丘并不是它們來襲的主要方向,因此那位自稱名叫“筱田一緒”的年輕女人并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那邊。 而齋藤的注意力又分出了一部分在她的戰(zhàn)斗情形之上,所以當那個巨大的黑影乍然在他的側(cè)后方猛然顯露出全部的身形之時,他最先察覺到的,竟然是一股背后驀然襲來的洶涌殺氣! 齋藤還沒有來得及回頭看個究竟,身體便下意識作出了條件反射一般的反應(yīng)——他在戰(zhàn)壕中猛地矮下身來,就地打了個滾;在他彎下腰去的瞬間,一道猛烈的刀風(fēng)就貼著他的頭頂橫掃而過! 然而他已經(jīng)作出了倒地閃避的動作,雖然戰(zhàn)壕極為狹窄、約束了他的退路,但他仍然得以在一個翻滾之后,仰面向天、也因而看清楚了剛剛那股刀風(fēng)的來源—— 一個看似戴著草帽、帽檐壓得很低,看不清楚面部的高大怪物,手里握著一柄大太刀,刀鋒橫過來,剛巧在那一瞬間凌空懸停在戰(zhàn)壕的上方。那柄大太刀的刀鋒上泛起不祥的黑色;仿佛是察覺到了他竟然躲過了這一擊,那個怪物喉間發(fā)出一陣低沉的、惱怒的咆吼聲,復(fù)又雙手持刀舉高! 在這種姿態(tài)之下,齋藤要舉刀與它對戰(zhàn)顯然是不可能實現(xiàn)的;然而戰(zhàn)壕狹窄,阻隔了他繼續(xù)翻身閃躲的去路。這么說吧——他現(xiàn)在幾乎是被困在這淺淺的、簡陋的戰(zhàn)壕之中了;除非有人現(xiàn)在跳出來架住對方的刀,為他爭取寶貴的一點點時間、讓他有機會翻身跳起,躍出戰(zhàn)壕與之對戰(zhàn),否則他只有束手待斃這一條路了。 一股強烈的憤怒和不甘驟然涌上齋藤的心口。然而他并沒有時間想得更加深遠些。 久經(jīng)戰(zhàn)陣的身體先于大腦作出了反應(yīng)。他一把撈起因為剛才的翻滾而掉落在自己身旁的、已經(jīng)多處砍卷了刃的愛刀,舉起來橫在面前,幾乎將自己全身的力量都灌注在雙手上,靜等著面前那個握著大太刀的怪物居高臨下的沉重一擊—— 唰! 他等到的,卻是一聲金屬的破空之聲。 一柄短刀劃破沉悶到極點的空氣,直直朝著那個手持大太刀的怪物飛過來!只不過是轉(zhuǎn)瞬之間,沒有人能夠看得清楚那變故是如何發(fā)生的、也沒有人有時間作出應(yīng)對,那柄短刀已經(jīng)發(fā)出篤的一聲,刺入了那個怪物的右肩! 雖然這并不能夠?qū)⒛莻€怪物斬殺,但肩頭中刀也的確延滯了那個怪物一瞬的動作。它高揚起長著長角的頭顱,發(fā)出一陣仿佛被冒犯了似的怒吼。 ……可下一刻,那聲怒吼倏然中斷! 因為,隨著那柄飛過來的短刀一道沖過來的,還有一個人影! 那位名叫“筱田一緒”的年輕女子,拖著自己那柄號稱就是“一期一振”的太刀,壓低身子極力前沖,整個人繃得如同一支離弦之箭。齋藤就這么仰面朝天地倒在戰(zhàn)壕里,甚至沒有看清楚她是怎么行動的,就看到被戰(zhàn)壕的形狀割裂的、自己視野的一側(cè),她躍起在半空的身影陡然出現(xiàn)在那里!然后,未及停頓,就一刀揮向面前的那個怪物! 雖然這一切都發(fā)生在片刻之間,然而在齋藤的視角看來,筱田一緒的這一連串動作卻忽然慢得仿佛像是蒙在走馬燈上慢慢轉(zhuǎn)動的畫影。 她從戰(zhàn)壕下陷的邊緣忽然縱身而起、躍過壕溝的上方,在空中的同時右手握住刀柄、左手飛快移動到刀柄末端,掌心抵住末端,改握為推,將刀尖對準那個怪物的胸口,利用前沖之勢、壓低上半身,將幾乎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到自己手中的太刀之上——下一個瞬間,唰地一聲,那柄太刀徑直貫穿了怪物的胸膛! 齋藤:?。?! 那個怪物發(fā)出一陣更響亮的慘叫,然后和其它被刺中的怪物一樣,化作一道黑煙,裊裊消散在黑夜里。 啪嗒一聲,是她的腳步輕盈地在戰(zhàn)壕的另一側(cè)落地的聲音。 齋藤就這么仰躺在戰(zhàn)壕底部的泥土上,聽著她似乎在落地的位置那附近撿起了那柄疾飛過來刺中怪物右肩的短刀,然后喊了一聲:“謝啦!博多!”,緊接著好像把那柄短刀又拋回給了不遠處的什么人。 隨即,一個元氣滿滿的少年音——帶著很明顯的九州腔——在他頭頂?shù)哪程帗P了起來。 “嗚哇——你,男子力上升了五十點嘛!” 齋藤:“……” 啊,這個好像快到變聲期的九州腔小少年到底在說些什么啊。 他感到頭腦一陣微微的混亂,這個時候正好因為有其他人在壕溝頂端走動的關(guān)系,洞口沒有夯實的一些渣土簌簌地落了下來;為了不被沙土迷住眼睛,他下意識閉上了雙眼。 隨即,一道微微帶著氣喘、卻仍然含笑的聲音,在他頭頂上輕輕揚起。 “喂,還好吧?” 齋藤聞聲睜開眼睛,看見筱田一緒半跪在壕溝的邊上,低著頭往下張望著他的狀況。 看到他睜開了雙眼,表情也沒有什么痛苦之色,她似乎放心了一些,咧開了嘴笑了起來,十分自然地把上半身俯得更低一些,向著他伸出了一只手,像是打算助他一臂之力、把他從壕溝的底部拉起來似的。 然而齋藤就那么睜著眼睛,瞪著那只從他上方、向他伸過來的右手,一時間卻并沒有行動。 那只手五指張開著,手背上有一道新的血痕。齋藤就這么仰面朝天地躺在壕溝的底部,注視著筱田一緒俯下身打算來拉他的身影,幾乎要占據(jù)他的多半個視野;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下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