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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從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里聽出了多么深刻的含義一樣。 “會?!彼f。 在通往中尊寺的長長石階上,陽光從茂盛的枝葉間投射下來,明亮的光芒如同雨點一般細細密密地灑在他們的身上。天下五劍中最為俊美的那一位付喪神,斂下眼簾,伸出右手,背過手去,用指背輕輕碰觸到了女審神者的臉頰。 “無論你正在做著正確的事,還是錯誤的事……” 付喪神那溫柔優(yōu)美的嗓音靜靜地在除了他們之外就空曠無人的長階上響起。 “我本來就站在你的身邊啊,雪葉君。”他溫和地說道。 女審神者并沒有偏頭躲開他指背的碰觸,只是微微仰著頭凝視著他的臉。然后,她慢慢眨了眨眼睛。 “是的?!谖夜铝⒁蝗说臅r候,你總是在那里?!?/br> 天下五劍之一的付喪神臉上,仿佛浮現(xiàn)了一絲微笑。 然而她的下一句話,就讓他用指背輕輕掃著她臉頰的動作為之一頓。 “……然后,在我做錯事的時候,也會把我肅清,是嗎?!彼p聲問道。 三日月宗近的指尖倏然停在了她的頰側(cè)。 頓了片刻之后,他微微勾起了唇角,好像作勢要俯下身去,接近女審神者的臉龐一樣。 女審神者也沒有閃避,而是睜大了眼睛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三日月宗近也真的就這么做了。他微微壓低臉龐,接近她的臉,在她唇上只差兩寸的地方停了下來,那雙內(nèi)蘊新月之形的美麗眼眸里閃過一抹別樣的意味。 “……那要看你打算去做的是什么樣的事——”他的聲音里似乎帶著一抹嘆息似的意味。 那只原本停留在她頰側(cè)的右手慢慢滑到了她的下頜上,摩挲著她弧線美好的下頜;他們兩人的鼻尖幾乎碰在一起。 女審神者慢慢彎起了唇角。 “……真是遺憾?!彼Z一般地說道。 下一刻,她舉起左手,握住他那只勾起她下頜的右手手腕,阻止了他下一步的動作。 “……不是說好了,下次再見面的時候,也許就可以好好相處了嗎——” 三日月宗近:?。?! 他的眼瞳微微一縮。 他當然記得這句話是自己什么時候聽過的。 ……在箱館的原野上,在她決意與正確的歷史進程對抗到底,化裝成新選組副長土方歲三的模樣,前往弁天臺場的時候。 然而現(xiàn)在,她好像并沒有重蹈覆轍、像那些歷史修正主義者一樣去改變歷史的意圖??? 就在他面前,就在這平泉,她不是頑強地轉(zhuǎn)過身去,走出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什么痕跡都沒有留下的無量光院,將那個她在片刻之前還拼死要救回的男人留在身后,留在歷史上注定好的、很快就將死去的悲劇命運里嗎? 他微微嘆了一口氣,撤回了手,往后退了一步。 “是啊,是說好了?!?/br> 他同意道。 “所以我們最應(yīng)該做的事,是‘好好相處’啊,雪葉君。” 他意味深長地強調(diào)了那個關(guān)鍵詞,然后抬起頭來望向臺階頂端的建筑。 “走吧,雪葉君?!?/br> “去完成你最后想要替那個人做的事情。因為不這么做的話,你是不會把那個人留在身后的?!彼f。 女審神者:?! 女審神者的臉上一瞬間露出了訝異的表情。 天下五劍之一的付喪神轉(zhuǎn)過頭來,微妙地勾起唇角。 “我想我大概是已經(jīng)稍微有點了解你了——” “你,是那種難以坦率接受并安然承擔著別人對你的好意的性格吧?!?/br> 女審神者:“你說什么……?!” 一直到這個時候,三日月宗近才終于又發(fā)出了那種標志性的悠哉笑聲。 “哈哈哈哈哈?!?/br> 他朗聲笑了出來,邁開腳步。 “雪葉君啊,真是有趣呢。” “見不得別人對你好,即使無法回應(yīng),也一定要拼命地回報——是這樣嗎?!?/br> 他一邊邁步繼續(xù)拾級而上,一邊慢悠悠地、一句一句地把自己對她的判斷說了出來,絲毫不顧急忙跟在他身后的女審神者臉上是不是已經(jīng)紅一陣白一陣了。 啊~啊,果然是這樣才對嘛。 ※※※※※※※※※※※※※※※※※※※※ 9月3日: 所以爺爺和妹子正在爭奪的,其實是兩個人之間相處時的主導(dǎo)權(quán)啊【。 這一章總覺得對話不能寫得太直白,所以修改了好幾次【嘆息 只能說,在我想像中,這兩個人說著的話都不僅僅是字面上的意思。 比如爺爺說“我本來就站在你身邊”,也并不代表他的意思是“我完完全全都是站在你這一邊的喲”。 PS. 謝謝小天使77的手榴彈!(づ ̄3 ̄)づ╭~ 664?【回歸篇?之四】?89 讓她的情緒隨著他所說出的話語而改變——最好是用幾句話就讓她方寸大亂, 這讓他有一種能夠?qū)⑺刂圃诠烧浦g的悠然和安心感, 就好像就這么將她握在掌心,就能夠阻止她一次又一次地轉(zhuǎn)向別人,一次又一次地從他眼前離去—— 那么現(xiàn)在,他也稍微恢復(fù)到了一點過去的水平嗎。 無論是在和其他審神者的隊伍演練時、還是在本丸與其它刀劍試合的時候, 雖然他一直都喜歡說著“雖然算我輸?shù)粢部梢浴? 然而真正到了他認為必須要掌握的人或事物上,他果然還是不希望自己就表現(xiàn)得平平無奇、最后主動權(quán)反而被對方搶奪啊。 演練如此,戰(zhàn)斗如此,試合如此—— 所謂的“相處”,更是如此吧。 他一貫覺得, 人的真面目猶如月亮的陰晴圓缺, 從不同的角度去看,會看到完全不同的面貌。 不過, 她雖然具有那么多種不同的面貌, 但她的全貌究竟為何, 他倒是很有興趣慢慢了解一下。 懷著這么悠然的情緒想道, 天下五劍之一的付喪神邁上了最后一級臺階, 仰望著面前出現(xiàn)的、修繕良好的木質(zhì)建筑。 正如她對狐之助所說的那樣, 女審神者今天來到中尊寺,還真的只是為了上香而來的。 展示著當年平安朝時代的“人間凈土”之壯美的金色堂,全以黃金和螺鈿鑲嵌制成, 金碧輝煌到令人眩目, 即使是當年攻陷平泉的源氏軍隊, 在沖入金色堂的時候也不由得被眼前的壯觀華麗到令人難以言語的景象所懾,而完全無法下手毀壞這樣的極樂凈土在人間的投射。 但這樣近乎無可匹敵的、古人手中誕生的奇跡一樣的建筑,似乎也無法動搖女審神者似的。 和那些在這樣輝煌的景象之下陶醉而懾服、無法言語無法反應(yīng)的游客們不同,女審神者靜靜地站在這宛如奇跡的建筑之前,凝望著金色堂內(nèi)貼滿螺鈿的四壁,最后把目光轉(zhuǎn)向堂中供奉著的佛像——以及正中那座須彌壇。 盛極一時的奧州藤原氏的四代當主的遺體,都在這座須彌壇中。 來這里之前,女審神者也曾經(jīng)讀過介紹性質(zhì)的游記。其中關(guān)于中尊寺金色堂的一節(jié)里,清清楚楚記載著,右側(cè)壇內(nèi)安置的就是藤原泰衡的首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