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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忠誠又對她充滿仰慕之情的家臣拋棄—— 然而下一刻,他看到了不得了的畫面。 面對女審神者突然握在手中的利刃,奧州之主并沒有躲閃的意思。 那個老人只是微微一頓,隨即繼續(xù)沖向女審神者的方向。 三日月宗近微微側(cè)過刀身,一刀劈向他們。 他這一刀劈下的時候已經(jīng)故意錯過了藤原秀衡的身體,假如秀衡維持著之前的行進路線的話,他的刀是會掠著秀衡的肩膀、向右斜斜擦過對方手臂揮空的。 可是下一刻他就聽到了那位老人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呃??!” 三日月宗近一瞬間微微睜大了那雙蘊有新月形的眼瞳。 他聽見女審神者也輕聲笑了起來。 “呵呵呵呵呵……” 意外地,她說出下一句話的語氣溫柔得簡直就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秀衡殿,是早就設(shè)計好的吧?!?/br> 她說。自然垂下的右手里,握著的那柄短刀上沾滿了血跡,鮮紅的血珠一滴滴落在她腳旁的地上。 藤原秀衡捂著腰腹之間的某個地方,好像疼痛讓他無法再有尊嚴(yán)地站直身軀,他微微佝僂著站在那里,面色蒼白,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的低微笑聲。 “真是……不得了啊……小姑娘,居然這么……鎮(zhèn)定,是、因為……猜到了、我真正想讓你……完成的事、嗎——?” 出乎意料地,先前在大廳外的走廊上表現(xiàn)出來的那種冷靜的銳利感在她身上消失得無影無蹤,現(xiàn)在的女審神者抬起視線來望了一眼面前負傷的秀衡大人。 他越過藤原秀衡佝僂下去的肩膀,看到了那個眼神。 ……完全,是一副為愛情所苦、近乎絕望的樣子啊。任是誰看到都會感受到她胸中涌動著的、無望的愛情吧。 然后,他聽到她聲音發(fā)抖、卻用一種異常冷靜的語調(diào)說道:“……聽到這個提議以后,很快就明白了?!?/br> 藤原秀衡:“……哦?!” ※※※※※※※※※※※※※※※※※※※※ 7月16日: 嗯因為昨天沒有更新,所以今天也多寫一點吧【。 623?【回歸篇?之四】?48 “可是, 當(dāng)時還是想賭一賭自己的運氣……”女審神者的臉上露出一個像是快要哭出來一樣的苦笑。 “想著軍奉行的到來不會讓您對我的態(tài)度有所改變吧……想著即使鐮倉殿又提出了什么令人難以接受的要求,您也會相信我的真誠吧……” 女審神者微微停頓了一下,嗓音變得有絲沙啞。 “……然而, 果然是不行的呢?!?/br> “在您眼中,不惜賭上自己的生命也要保護平泉……而源氏要取走這樣您視若生命的珍貴東西……作為同樣來自源氏的我,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可能被您信任了吧。” 她的聲音宛若嘆息。 “您已經(jīng)不再相信我了……那么我就為您——不, 為泰衡大人,最后再做這么一件事吧?!?/br> 藤原秀衡沉默了片刻。寬敞的大廳內(nèi)燭火搖曳, 卻一時間靜得仿佛可怕, 只有藤原秀衡因為受傷而變得沉重的喘息聲, 呼哧呼哧,像是破敗的風(fēng)箱。 屋外忽然刮起了風(fēng)。 在漆黑的夜里,假如遠遠望去的話,燈火通明的,只有這座大廳吧。在敞開的窗扇間灌入了冷風(fēng), 在屋內(nèi)對峙著的人們之間吹過。 藤原秀衡喘息著, 腹部的傷口涌出了愈來愈多的鮮血,把他深色的狩衣上暈染出了一片愈來愈大的猙獰痕跡。 他最后掙扎著說道:“……假如、你真的……有心的話, 就替……泰衡……掃清、道路吧。” 女審神者的右手五指慢慢縮緊了, 握住了那柄染滿鮮血的短刀。 “泰衡……也知道您這個瘋狂的計劃嗎?”她好像很艱難似的問道。 藤原秀衡終于好像支撐不住已經(jīng)大量失血的身體似的,轟然一下倒在她面前的地上。 “啊……早就、想過, 讓他來執(zhí)行……可是, 他意外的……心軟呢……呵呵呵……” 屋外突然狂風(fēng)大作。奧州之主卻仿佛沒有看到一樣。 他委頓于地, 掙扎著用左臂支起上半身, 右手則仍然捂住腹部流血的傷口,毫不諱言地道出了真相。 “是嗎……泰衡,他不愿意刺殺父親來為平泉贏得時間嗎……”女審神者低聲沉吟道。 藤原秀衡似乎被涌上喉嚨的血沫嗆了一下。他費力地咳嗽了兩聲。 窗外的風(fēng)聲更大了。濃重的烏云在天空里聚集。原先澄明的月色是一點都看不到了。 三日月宗近聽見走廊上遠遠的似乎有雜亂的奔跑聲。木質(zhì)的地板很容易把人的腳步聲放大,所以那些人大概距離大廳還有一段路吧。 一種不祥的預(yù)感在他心頭升起。他握住手中的本體刀,低聲提醒道:“主人,看起來情形有變——” 女審神者的目光一瞬間就掃向他的方向,和他在半空中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后,隨即走向倒地不起的藤原秀衡面前,蹲下身來,望著生命將盡的奧州之主。 大廳外面?zhèn)鱽淼募贝俚哪_步聲似乎愈來愈近。 窗外的風(fēng)刮得很急,卷起遮天蔽日的烏云。整個世界仿佛都要被這陣狂風(fēng)席卷,令人窒息。 藤原秀衡艱難地喘息著,再度奮力抬起頭來,死死盯著面前的年輕女子。 然后他看到那個女人對他慢慢綻開了一個像是快要哭出來似的笑容。 “……所以說,秀衡殿……您也好,泰衡也好,你們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我,是嗎。” 她的聲音里帶著似有若無的哽咽,那雙明亮的眼瞳被淚水沒過,浮現(xiàn)出他生命最后時刻的倒影。 在回答之前,藤原秀衡停頓了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自己的兒子在門外的長廊上發(fā)出的厲喊聲。 藤原泰衡似乎因為一路狂奔而氣喘吁吁,在還沒有到達大廳門口的時候,已經(jīng)因為情況不明而搶先喊道:“……父親??!” 藤原秀衡閉上了眼睛,仿佛那一瞬間就下定了決心。 他說:“一點……都沒錯?!?/br> 痛苦地抽息了一聲之后,他又補充了一句。 “那些、都是……緩兵之計,你懂的吧?” 急急趕來的藤原泰衡似乎因為沒有聽到父親的應(yīng)聲而顯得更急迫了。門外傳來的腳步聲,重重地叩擊在木質(zhì)的長廊上,咚咚咚咚咚,每一聲都仿佛同時叩擊在人們的心上一樣。 然后,三日月宗近聽見女審神者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我懂的。”她語調(diào)奇異地回答了藤原秀衡。然后—— 唰的一聲,鋒利的刀尖穿透凡人的血rou,再用力拔出,帶起一蓬血雨。 幾乎同時,窗外的天空中響起一聲炸雷! 叮鈴,叮鈴,叮鈴—— 天地間好像忽然響起一陣土鈴的響聲,由遠而近。 三日月宗近當(dāng)機立斷。 “不能再等了!” 他沖上去,一把拖起尚半蹲在已經(jīng)斷氣的藤原秀衡身旁的女審神者。 “您的嘗試已經(jīng)失敗了!我們必須馬上回去,否則的話——”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