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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小瓶子和里面裝著的東西。 ……里面裝著血紅色的液體,隨著他微微顫抖的指尖在瓶子里輕輕晃動。 柳泉一瞬間睜大了眼睛。 “這……這是……?。 ?/br> 土方露出一個類似于自暴自棄一樣的苦笑。 “沒錯, 就是變?nèi)羲!?/br> 他的聲音低啞到幾乎聽不清楚。 “是在整理山南君的遺物時發(fā)現(xiàn)的……山南君留下了一張字條, 標明這瓶變?nèi)羲蔷V道最后研發(fā)出來的、能夠讓羅剎在大白天也進行活動的最新成果……他大概一開始也被這瓶變?nèi)羲畯姶蟮男Ч税伞?/br> “我本來應該銷毀它的,可是不知道為什么竟然沒有。……難道是因為我的心也發(fā)生動搖了嗎, 還是我不甘心有一天當必須拼上性命才能保護新選組的時候, 就這樣簡單地死去……?” 他梗了一下, 目光越過自己拿著小瓶的那只手, 從上方悲哀地俯望著她近乎雪白的臉色。 “……是你替代了我去死……我決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fā)生……” 柳泉的視線在那瓶變?nèi)羲屯练降拿嫒葜g來回逡巡了好幾圈。 “我并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運氣太差……”她勉強擠出幾個字來。 “……你都在胡說些什么啊!” 他仿佛十分受不了似的大叫出來, 漂亮的眼眸緊盯著她, 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憤怒和痛苦的表情。 “你把頭發(fā)偷偷剪短成跟我一樣的長度,還穿著我的外衣……你的槍在哪里?!你為什么沒有帶它,卻帶上了你的刀和山南君留給你的脅差?!”他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咄咄逼人。 “我們在五棱郭分別的時候, 你明明不是這個樣子的!……你不是會使用洋槍嗎?而且在以前的戰(zhàn)斗中不是已經(jīng)使用過嗎?那么為什么你最后沒有帶上那桿槍出陣, 卻和我一樣帶了刀?!你在騙人吧?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我所不知道的事情?!為什么你不讓我去弁天臺場, 而是自己冒充我騎上馬出陣?!……” 柳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總之,喝下這個。”土方驟然停止了對她擅作主張的聲討,用一種硬梆梆毫無起伏的聲調(diào)命令她。 柳泉盯著他的臉,慢慢地搖了搖頭。 “……不,不行……”她低聲答道。 “我……我還沒有……那么容易就死……這應該是子彈……貫穿,并沒有……留在體內(nèi)……只要……只要能扛過……之后的高燒,我就可以……”她下意識地想要拒絕喝下變?nèi)羲奶嶙h,斷斷續(xù)續(xù)地編造著理由。 “……想想山崎?。 蓖练酱蠛纫宦?,滿臉都是不欲回憶起往事,又不得不提起的痛苦。 柳泉噎住。 山崎嗎……在富士山丸上與傷口反復感染導致的高熱痛苦地搏斗著,最后卻終于停止了呼吸……那樣令人安心信賴著的,沉默又可靠,總是隱藏在暗影里,做著最出色的工作卻無人知曉的山崎嗎…… 可是,要讓她變成羅剎,最痛苦的其實不是她自己,而是他吧?! 他不是和她一樣,曾經(jīng)親眼目睹了山南是如何發(fā)狂,如何嗜血,如何失控,如何偏激,變成另外一個他們都不認識的人嗎?他們不是曾經(jīng)一起跪在山南身旁,只能眼睜睜地目送他灰飛煙滅的嗎?! 難道他沒有想過,假如她也有那么一天的話……到了那個時候,他怎么辦呢? “喝下它。……算我求你……”土方的聲音低了下去,聲調(diào)里又是痛苦又是軟弱,簡直都不像是他自己的了。 “我……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這樣死去……即使要用它來延長你的生命,即使只能延長有限的時間……哪怕只是一點點希望,我都不想放棄……” 遠處的炮聲好像漸次低了下去。柳泉躺在林間的空地上,仰望著土方的臉,以及他身后的那片澄明的天空。 突然間,宗像禮司的聲音毫無預兆地在她腦海中浮起。 【信雅,謝謝你?!?/br> 【謝謝你在大家都已經(jīng)絕望了的時候,還努力地活下來。】 【這是你閃光的美德,請今后也一直這樣努力下去吧?!?/br> ……是啊。 我差點忘記了——我們約好了,要努力活著的。 雖然一路上充滿難以言表、無法想像的坎坷,艱難得讓她幾乎打算孤注一擲,甚至像玩火一樣賭上自己的性命、而幾乎淡忘了當初宗像禮司在她耳畔留下的這幾句告別辭;幸而到了最后的最后,她終于又想了起來。 而且,不知為何她也同時想到了自己從無色之王的幻境中掙脫出來之后,宗像禮司給她的那個用力得幾乎透入骨髓的擁抱。 現(xiàn)在,你也好好地活在那個已經(jīng)安全無虞、不再有崩毀之憂的世界里嗎,宗像前輩? 對不起。我不會再忘記你的話,不會再擅自貿(mào)然跑來送死了。因為我現(xiàn)在明白了,我的生命,有人比我自己還要看重和珍惜啊。 雖然明知系統(tǒng)菌的免死保證應該是可靠的,不過,現(xiàn)在想想,不管是多么巨大的困境、多么難測的強敵,我們總有比簡單粗暴地送死更好一點的解決方法,是吧? 而且……這里,也算是劇情發(fā)展的一個……關鍵選擇肢了吧?! 想要延續(xù)生命……想要合情合理地退場……一切的一切線索,都最終指向了這個小瓶里的變?nèi)羲@個,在游戲原作里無比重要的劇情物品!原來,在她的故事當中,也扮演著終極的、決定性的角色嗎?! 新選組、副長、變?nèi)羲?、羅剎—— 仿佛原作中出現(xiàn)的所有關鍵性線索,至此都連結了起來,完美地形成了一整個輪回。 那一瞬間,她仿佛油然產(chǎn)生了一種微妙的錯覺——這已經(jīng)不單單是一個她必須執(zhí)行任務去拯救的游戲世界了。 這就是她目下所必須面對的現(xiàn)實世界。 這就是命運的指引。 “……明白了?!?/br> 柳泉低聲答道,然后拼盡全力,費勁地抬起右手,顫抖著握住了土方手中那個小瓶的下端,慢慢握緊。 “……請讓我……自己來?!?/br> 土方并沒有立刻松手。他大概是已經(jīng)看出她多半已經(jīng)沒有力氣順利地完成拔開瓶蓋、喝下變?nèi)羲鹊纫幌盗袆幼髁?,所以為了確保這樣做能延續(xù)她即將終止的生命,他打算替她完成喝下變?nèi)羲暗囊幌盗袦蕚涔ぷ鳌?/br> 柳泉又費力地說了一遍。 “全部的事情……都請讓我自己來。” 沒有必要讓他再來幫忙。假如這一刻仍然不算是她任務的終結的話,那么未來勢必還要再與他多相處一段時間;然而假如不是現(xiàn)在立刻就打消他的罪惡感的話,那么未來面對他的時候,只要她一表現(xiàn)出被羅剎之力影響,他都將很難面對自己——他會無法面對變成羅剎的丑陋扭曲的她,會想起她之所以變成這個樣子,都是為了要頂替他前往弁天臺場赴死——愧疚感和再一次被女人所庇護所帶來的恥辱感,總會在什么意想不到的時刻涌上來的吧? 而且,即使這個身體喝下變?nèi)羲?、被改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