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他嗓音低沉地應(yīng)道，似乎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評論才好，停頓了片刻。

        站在他們身邊、把手冢和跡部這番對話全部聽去的白石藏之介，好像竭力想要打破這種籠罩在他們這些旁觀者身上的沉悶氣氛似的，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來，說道：

        “嘛……不管怎么說，在和國家隊一軍的選手對壘中，幾年都沒有訓(xùn)練過、只憑那些記憶中的基礎(chǔ)技巧就能夠拿到6-5的領(lǐng)先優(yōu)勢，已經(jīng)是十分了不得的成就了……”

        “6-5，可不是足以獲得一場勝利的比分啊?！臂E部突然說道，視線緊盯著場中兩名當(dāng)年冰帝女網(wǎng)部的主將之間的比賽。

        白石臉上的那個勉強擺出來的笑容也消失了。他微帶一絲苦惱似的皺起眉頭，那只纏滿繃帶的左臂不自覺地舉起來，摸著下巴。

        “……是啊。”他那副悅耳的關(guān)西腔輕輕響了起來，“打到這種地步再失敗的話……誰都不會甘心的吧?！?/br>
    章節(jié)目錄 49.48

        ……不可能甘心……怎么可能就這樣甘心放棄??！

        明明還差一局就可以拿下勝利……

        這應(yīng)該是信雅醬在重傷引退之后，最最接近勝利的一次機會了吧……

        難得的單盤決勝負的練習(xí)賽……自己艱苦地訓(xùn)練了那么久、刷了那么長時間的數(shù)值和好感度, 才贏來今天的這樣一個機會……

        柳泉感到自己的整個身體都像是石頭雕成的一樣, 呆板, 沉重，手足僵硬, 難以移動。汗水卻像瀑布一樣從額頭上、后背上滑落下來, 很快濕噠噠地溻透了衣服，黏膩地貼在自己的肌膚表面上。右肩綁著的那個護肩也仿佛變成了五公斤重的沙袋一樣，簡直要將她整個肩膀……不, 整個人都壓得往右側(cè)傾倒過去。

        被打入深淵之后艱難地攀爬上來、但卻在半途再度被人打落下去，還踩上一只腳……這種故事是反派配角小炮灰才會得到的劇情。沒有人會對英雄的再次沉淪感興趣, 她曾經(jīng)刷過的所有帥氣的重生情節(jié)以及不斷提升中的好感度, 都將隨著今天的失敗而再度煙消云散。

        所以……死也不能在這里放棄。

        即使、即使要拼上一側(cè)肩膀、一條手臂……！

        柳泉拼命地向著川崎成美回球的方向奔跑著, 視野之中僅僅剩下那顆快速旋轉(zhuǎn)著飛行而來的網(wǎng)球，以及那顆黃色的網(wǎng)球背后的那一片令人眩目的刺眼晴空——

        她堪堪在錯過那顆網(wǎng)球的飛行線路之前一秒鐘趕到了預(yù)期的落點, 雙手緊握球拍，反手回出一記平直的抽擊。

        ……甚至沒有給那顆網(wǎng)球上添加任何旋轉(zhuǎn)、也沒能左右那顆網(wǎng)球的落點變化。誰都看得出來柳泉信雅已經(jīng)到了強弩之末。她今天甚至沒有一次使用出那些從前自己賴以成名的絕技。

        而球網(wǎng)那一邊, 她的對手, 臉上已經(jīng)露出了成竹在胸的笑容。川崎成美好整以暇地已經(jīng)等候在了那顆網(wǎng)球的預(yù)期落點那里, 雙手緊握著球拍, 仿佛有著充裕的時間和機會, 來給出會心一擊, 贏得這一分。

        但是下一秒鐘, 場中變故突生！

        突然, 場中傳來細小的“啪”的一聲。川崎成美的驚呼隨即響起！幾乎在同一時刻，那顆網(wǎng)球擊中了她的拍面。然而很奇異地，球并沒有像大家所預(yù)測的那樣被直接抽擊過網(wǎng)，而是偏轉(zhuǎn)了角度斜斜地彈上半空、再軟弱無力地落在界外！

        川崎成美球拍的拍線在關(guān)鍵時刻斷裂了！

        主審的聲音幾乎在同一時刻毫無情緒地響起。

        “Deuce！”

        柳泉立刻就彎下了腰，用球拍拄著地面，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劇烈地喘息著。腦袋嗡嗡響，太陽xue突突地跳著，額頭上的汗珠一顆顆掉在球場的地面上。

        系統(tǒng)菌在上，天知道她有多么需要這次短短的暫停！必須休息一下才行……她的整個身體好像下一分鐘就會散架了！

        “因為出現(xiàn)無法預(yù)期之情況，比賽暫停三分鐘?！敝鲗彽穆曇艉翢o起伏地響在場地中央。

        柳泉和川崎成美都走到場邊。川崎成美幾乎是立刻就彎下腰去翻找自己放在場邊的網(wǎng)球包里的備用球拍。這當(dāng)然是很容易的事情，于是她很快找到了新球拍，拿出來握在手里，拿起水瓶來喝水。

        而柳泉這邊，則是如同崩潰一般，一下子就坐倒在場邊，試著活動右肩，然后不可避免地露出了疼痛的表情。她只好停下了動作，用左手一邊輕輕捶按著右肩，一邊試著調(diào)勻急促的呼吸。

        柳泉信雅當(dāng)年導(dǎo)致引退的右肩傷勢，大概也是在場所有人心中心知肚明的短板吧。她簡直懶得去想此刻到底有多少人的眼睛緊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尤其是那側(cè)如同阿喀琉斯之踵的肩膀。

        柳泉咬著牙，抓起一條大毛巾，兜頭兜臉地一陣亂擦，拭去掛滿一臉、幾乎要流進自己眼里的汗珠。然后又伸手到背后去按壓腰部。

        肩膀脹痛。腰部酸痛。站立時膝蓋也在輕微地顫抖。一切的一切，都顯示柳泉信雅的這具身軀已經(jīng)達到了能夠負荷的極限。這樣巨大的運動量，也許對于從前的信雅來說不算什么；但在荒疏練習(xí)，傷勢未愈的現(xiàn)在，就給這具已經(jīng)退化的身體造成了巨大的負擔(dān)。

        再這樣下去……再不趕快贏得這場比賽，她就將以一種比當(dāng)初受傷引退的時候，更加狼狽如同敗犬一般的姿態(tài)，徹底輸?shù)簟?/br>
        不能接受這樣的失敗……她已經(jīng)努力到了現(xiàn)在……她不是為了來獲得又一場失敗，給自己制造徹底壞掉的理由，才踏上這片球場的。

        雖然說那樣的結(jié)局也不失為合情合理的選擇，也會完美地填滿這個故事最后一點缺失的部分；但是，無論是信雅，還是柳泉本人，都不會喜歡那樣的結(jié)局。這一點，柳泉非常確定。

        她咬緊了牙關(guān)，在腦海里呼喚那個一再聲稱自己喜歡“無為而治”的系統(tǒng)菌。

        ［給我兌換“愛與失意的交響曲”技能。］

        她這樣命令它。

        習(xí)慣潛水的系統(tǒng)菌這一次卻來得很快。

        提醒：玩家能力值不足，兌換后將無法使用該技能。

        柳泉噎了一下，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

        ［……我還剩多少積分？都換成能力值！換到數(shù)值滿足使用該技能的條件為止?。?/br>
        系統(tǒng)菌這一次意外地有耐心。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