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
書迷正在閱讀:斂群芳、花纏歲月、兩只娘炮的故事、浸骨之毒、[ABO]星際之?dāng)☆?/a>、快穿之我的師尊不會這么可愛、林遇相親記、每一卷的考題都不太正常[快穿]、巨星成長手冊、全球修真[直播]
而我媽不想支持我。她恨我入骨。這些年她和我爸吵架時我也聽出端倪,她有心結(jié),我爸的那個朋友我見過,已經(jīng)在國外定居,一直獨身,文質(zhì)彬彬,拿到大學(xué)的終生教授,回國探親,跟我爸喝酒,談笑風(fēng)生,眉眼里還是少年意氣。我媽最氣的時候,連我和我爸一起罵:“你們肖家一家都是變態(tài),你以為我不知道嗎?那個葉仲宣現(xiàn)在還想著你呢,你們騙了我一輩子!”所以她罵肖航:“都是你們肖家的種不好!”我當(dāng)年認真問過我爸,我爸猜到我話里意思,也看著我眼睛,認真地告訴我:“你爸絕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人,我如果愛一個人,一定會沖破一切阻力,不會為了世俗眼光犧牲無辜者的一生。我當(dāng)年是真的欣賞你母親……”我當(dāng)時十九歲,我想他說的應(yīng)該是真話,因為我曾看過家里的老相片,我母親年輕時候不比現(xiàn)在任何一個女明星差,哪怕是黑白照也光彩照人,我和肖航的相貌都遺傳了她。我見過她當(dāng)年在講臺上的照片,意氣風(fēng)發(fā)。只是生活的瑣碎,把這份意氣磨沒了。我知道當(dāng)初是我外婆逼著她嫁人,不嫁就跑到學(xué)校大鬧大罵,讓校長都下不來臺。然而我外婆去世時,她哭得最傷心。我那時候還很小,四五歲吧,是冬天,只記得靈堂很冷,人很多,我穿著毛茸茸的外套,茫然地跟著磕頭,因為我不肯哭,她把我?guī)ヒ贿?,扇我耳光,說我冷血,把我關(guān)在黑漆漆的小屋子里。所以我很懂人性。我知道她打我是因為她其實恨外婆,只是這恨意在孝道的枷鎖下無處可逃,只能通過我來發(fā)泄。她恨我是因為我成了毀掉她事業(yè)的罪魁禍?zhǔn)?,她一輩子記恨葉仲宣,因為她無法原諒我父親竟然會不愛她,她需要找一個理由,否則她就得承認她變成了自己年輕時最不屑成為的那種人。所以我很欣賞凌藍秋。她總是雷厲風(fēng)行,不勉強自己做任何違心的事,自然也不會需要任何人來替她承擔(dān)后果。我相信她會愛自己的小孩,不管那個小孩來得多么意外。不詳睡了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一切不是噩夢。我要去一趟學(xué)校,請長假,然后去醫(yī)院看我爸。肖航是哭著睡的,十八九歲的男孩子哭起來大概都是這樣,因為覺得丟人,所以鉆進被子里,只露出毛茸茸的后腦勺,像只被人痛打過的小獅子。到了學(xué)校,找不到停車位,只能遠遠下了車,一路走到辦公室,請了假出來一看,天色漆黑如墨,像是要下雪。風(fēng)刮得像世界末日,天已經(jīng)黑到看不清街對面人的面目,路過的人都神色匆匆,地上結(jié)了冰,滑得很,我走到自己車附近,終于一腳踩滑,摔倒在地。這一摔覺得五臟六腑都移了位,我整個人靜靜地趴在地上,有一段時間都覺得大腦放空。就在這時候,我看清了我車后面的那個人。是那個乞丐。這是我第一次清楚看見他正面,他身上裹著累贅的臟棉衣,有的地方露出了棉絮,他的手腳都以一種詭異的姿態(tài)扭曲著,臉上不知道是臟還是長滿了瘡,看不清本來面目,他看起來年紀(jì)并不大,似乎有話要對我說,然而張了張嘴,里面卻一片漆黑。他沒有舌頭。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被人毀壞,總之他沒有舌頭,即使拼命張大了嘴,也只能發(fā)出“啊啊”的聲音。這畫面惡心又讓人覺得可憐,我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讓我想起那些都市恐怖故事里被抓去斷手?jǐn)嗄_在馬戲團表演的人,完全不像個人類,只是像個野獸一樣活著。但是他的左手上竟然戴著一個指環(huán),也是污損的金屬,看不清原來的顏色。一個殘疾乞丐,為什么會戴著一個戒指?那些恐怖的都市傳說頓時都涌了上來,他大概也發(fā)現(xiàn)我注意到這戒指,竭力地朝我爬過來,我連連后退,拿出手機來打電話報警。警察快到的時候我離開了。這段插曲給了我不詳?shù)念A(yù)感。我到家的時候接到電話,醫(yī)院檢查結(jié)果出來,我爸的昏迷指數(shù)是9。我知道這是什么意思,植物人的昏迷指數(shù)也不過是10。因為在ICU,連陪護也不知道如何陪護,只能坐在醫(yī)院的走廊里,看走廊盡頭的窗口飄下雪來。我最深的那些壞記憶全是在下雪天,有一次是在中學(xué),叛逆期,為了文理分科跟我爸吵架:“那你們不如不要生我出來!”因為這句話,我爸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幾歲。十多年過去,我仍然在為這句話后悔。我沒有機會跟他道歉了,我知道。那個副主任來查房,看見我,讓我去空置的病床上休息一會兒,我說不用,然后在長椅上打起盹來。又做夢,夢見非??蓯鄣男『?,像個糯米團子,穿著奶白色的奶牛外套,頭上有兩個嫩黃的角,捏起來軟軟的,我覺得好笑,奶牛都是母牛,怎么會有角。醒來覺得很無稽,怎么會夢見這樣的衣服,而且細節(jié)如此清晰,我小時候從來沒穿過這樣的衣服,肖航也沒有。守了一天,天黑時打電話給我媽,仍然是被冷嘲熱諷,坐電梯下樓,竟然又撞見凌藍秋。兩次都在婦產(chǎn)科樓層,她都懶得裝了,而且這次帶的包小,塞病歷塞不下,干脆大大方方跟我打招呼:“開了車來嗎?”“嗯?!?/br>“路滑,坐我的車吧。”我印象中她有一輛非常昂貴的車,即使在她這個身價也是貴的,配了司機,我知道她有個多年的男友,是世家子弟。現(xiàn)在她不開那輛車了,換了個司機,開了一輛小房車,里面很寬敞,她習(xí)慣性地上車就開冰箱,問我要不要喝酒,然而大概是想起來現(xiàn)在自己的身份,又把酒放了回去。剛開始有點太安靜,然而她很快就說道:“我要休假。”“好?!?/br>“我會換個經(jīng)紀(jì)人來帶齊楚,我自己去美國呆一陣子?!彼苯亓水?dāng)告訴我:“等生了就回來?!?/br>“不是樂盈嗎?”樂盈是她最好的朋友,好到我這種跟她不熟的人都知道。也是圈內(nèi)經(jīng)紀(jì)人,有時候她忙不過來,就讓樂盈幫忙帶一陣齊楚。凌藍秋很久沒說話。快到家的時候,她忽然說:“我未婚夫出軌了。”鬼使神差的,我竟然聽懂了。“跟樂盈?”“恩,跟樂盈?!?/br>這對話狗血得像以前就發(fā)生過。不知道為什么,我從來不覺得跟凌藍秋交淺言深,大概因為我們早已經(jīng)神交許多年,彼此充滿敬意,但也許是都太忙的緣故,一直沒什么接觸。凌藍秋大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