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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之不理,幸虧手多想將屏幕鎖了,卻一不小心按錯了鍵,完整的短信內(nèi)容便躍然而出。“顧先生,你好,我是季笙的父親季成均??紤]到顧先生的工作性質(zhì),不便直接致電問候。不知先生中午是否有空,賞臉吃頓飯呢?”看完短信的瞬間,顧予澤腦子好像忽然死機似的,本來還說到一半的句子被卡在喉嚨。他連忙扔下一大課室的學(xué)生,讓他們看384頁的材料,前后桌討論一下,揣著手機趕緊溜出去回?fù)芰藗€電話。季成均的語氣相當(dāng)禮貌,聽不出什么喜怒,但刻意提醒了他,不能把這件事告訴季笙。顧予澤對上岳父,自然是什么都好,聽到說季成均會去提前占位,他還很不好意思地說著抱歉。然后下半節(jié)課基本都在一心二用的狀態(tài)中度過的,大半個腦子飛速運算著,該提什么去見岳父大人。等顧予澤從學(xué)校趕過去,季成均果然已經(jīng)拿到位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季笙父親,倒是令他頗為意外。往日季笙提及,他印象最深的,莫過于意外出柜時父親的一頓鞭打,顧予澤就覺得,季笙的父親大約是個脾氣暴躁的男人。如今一見,到底還是不一樣。雖然是生意人,但舉手投足似乎還能見幾分涵養(yǎng),不是普通的暴發(fā)戶。季笙長相其實隨了他的父親,只是季成均要更疏離和沉靜。顧予澤恭敬地和他打招呼,季成均就像對待客戶一樣對他客客氣氣,顧予澤不知怎么地,覺得他沒為拐走兒子而怒極了打他,就已經(jīng)心滿意足。“聽季笙說,顧先生在S大任教?”季成均問。“叔叔,別叫我顧先生,叫小顧就行,不然我實在擔(dān)不起?!鳖櫽铦刹缓靡馑嫉?,“我的確是在當(dāng)講師?!?/br>季成均點了點頭:“小顧,我想季笙可能也跟你提過,我們父子倆的關(guān)系不算太親,他的事我基本都不想管了。只是他畢竟是我兒子,他的性子我還是清楚的,有些事情我想我還是需要了解和幫助他的。”“這我明白,其實季笙也一直很記掛您,只是他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跟您溝通。不過叔叔您放心,我會照顧好季笙的?!?/br>季成均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們老師特別容易滿嘴跑火車,我不放心?!边@個不知從哪里來的謬論硬是給了顧予澤會心一擊,把他擊得啞口無言。“季笙以前就蠢到給一個老師騙上歪路,既然這路他是走定了,我就不希望他又栽一次?!?/br>“這個我聽阿姨說過,原委我都了解了?!鳖櫽铦墒掌鹦θ荩??!凹热皇迨迥哺艺f這事,那我也坦白跟您講,名譽的事情我并不看重。可能是我所受的教育的緣故,我認(rèn)為那是我的私生活,我會并且有能力去保護它,而且可以保證它不會被工作所影響。”顧予澤說得嚴(yán)肅,季成均能從他的話里聽出慎重和誠懇,他仔細(xì)端詳著坐在對面的男人,驀然暗自嘲笑自己,他也有想要把對方的心挖出來看過才算踏實的一天啊。“算了,如果你們以后有矛盾了,還想過下去就忍一忍,或者回來跟長輩們講;如果不想過了,那就好聚好散,你敢把他欺負(fù)狠了,我也敢來對付你?!?/br>丑話都已說在前頭,顧予澤能領(lǐng)會一個父親無奈又心疼的情緒,這大約就是認(rèn)了他們的關(guān)系。想起季笙總說他父親性子別扭,但一個男人能為自己的兒子做到如此,尊重他的愛恨和不可為外人道的感情,這大約是一個傳統(tǒng)的“父親”,能為“兒子”作出的最大讓步。顧予澤點了點頭:“我知道的,叔叔?!?/br>☆、【29】顧予澤尊重季成均的決定,到底是沒有把那頓午飯告知季笙,還略作好奇地問起父親都給他們送了什么。季笙一邊吸著鼻涕一邊給他翻那些牛rou丸。“……他非得說沒空,下午就回去了,都沒辦法留他吃一頓飯?!奔倔喜话驳?fù)钢陆?,好像有些抱歉沒能讓雙方見上一面。顧予澤抽了張紙巾給他擦鼻涕,不動聲色地說:“沒事,等放假了,我陪你再回去?!?/br>季笙尚有些擔(dān)憂:“我爸都要被我氣死了,這幾年能不搭理我就不搭理我,眼不見為凈。到時候別貿(mào)然回去,先跟我妹通個氣,讓她去走下關(guān)系。”“你連爺爺都爭取下來了,還怕你爸爸嗎?”顧予澤忍俊不禁,“他早不打你了?!?/br>“他是不打我了,誰知道他待不待見你呀……”季笙斜斜地瞪了他一眼。“心疼我?”顧予澤看著季笙被搓得泛紅的鼻子,忍不住想親一口,卻被季笙說你滿嘴鼻涕惡不惡心為由拒絕了。“我有信心讓他待見我。你爸其實心疼你得緊呢,只是他老人家對著你,好話都說不出口?!彼铧c想說,你爸那涵養(yǎng),怎么會隨便打人。但話到嘴邊轉(zhuǎn)了個圈又回去了,他還得裝沒跟季成均接觸過。季笙看了他一眼,沒有反駁,默默地說:“我知道的……”“他拉不下臉過來,你還不能過去嗎?”顧予澤給他拿來手機,“等會給你爸打個電話,問一下他到家了沒有,順便替我問個好唄,寶貝?!?/br>他以前是沒有勇氣,去跟不親近的父親撒嬌求原諒,想著挨過一年是一年,時間如不能拿來沖淡傷害,便是用來培養(yǎng)妥協(xié)。季笙摩挲著手里的手機,抬起頭望了顧予澤一眼。顧予澤點了一下他的眉心,態(tài)度非常強硬:“必須打?!?/br>季笙抿著唇,他在想如果父親不愿意接他的電話怎么辦,又或者父親又訓(xùn)起他來怎么辦。顧予澤似乎一眼就看穿了他心底所想,虛環(huán)著他,低聲說道:“不怕的,總有一個人要邁出去,說清楚了就好了?!?/br>季笙想了一下,點了點頭。好吧,他這么年輕,該由他先往前走。*七月底,鄭城斐得了三張度假村的券,兩張自然是留給自己,另一張隨手就甩給顧予澤。單是拿到一張單身票,顧予澤恨得牙癢,把鄭城斐薅了一遍,最后從他手里又摳到了另一張。“騙你的,我沒缺心眼到要你補差價?!编嵆庆畴y得在他面前笑,把早就準(zhǔn)備好的另一張也給他?!癉oubledate,我家的說請務(wù)必將他兒子帶上?!?/br>顧予澤贈了他一個白眼:“廢話,難道我一個人去給你們當(dāng)電燈泡?”他們訂了當(dāng)天下午七點的飛機,竟順利沒有晚點。度假村在半山腰,他們需要坐纜車上去。兩個更年輕一點男人非常興奮,雖然夜晚的山林宛如濃墨,但阮天宇還是趴在纜車的玻璃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下面。顧予澤把季笙攬住,指著前方那越來越耀眼的燈光,似乎還泛著五彩的色。離得越近,隱約還能聽到音樂聲?!巴砩嫌斜硌莺途茣!?/br>“你以前也來過?”季笙仰起頭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