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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總之,絕不能讓佟未尋到風沙里去,這風沙來得蹊蹺,去得也蹊蹺,未必就是他們區(qū)區(qū)筑基期修為能對付的?,F(xiàn)下已經(jīng)丟了兩個,萬不能再丟一個。至第四日正午,風沙方停,李初遙也沒了阻攔佟未尋的理由,二人走出石洞,順理成章地發(fā)現(xiàn)自己迷失了方向,連羅盤都失了功能,更重要的是,連小碧都沒有回應(yīng)了……這等情況,與其空耗著,還不如出去走走試試,大概,也不會比現(xiàn)下狀況更差了吧,更何況,風沙一停,他根本沒有能攔住佟未尋的理由。石洞之外,是一片無垠的漫漫黃沙,除此以外,什么都沒有,哪怕是一株草,一朵花,都沒有,這片黃沙之中,除了他與佟未尋,沒有活物,那么,兩個孩子呢?“我們出去吧,興許能遇上阿筠他們?!?/br>佟未尋沒有理會李初遙,隨意尋了個方向,往前走去,李初遙只能跟上。黃沙之中,沒有方向,也就是那偶爾□□出的黑色巖石,才叫他們不至于什么都看不清。一天一夜不曾停歇,是佟未尋不愿,仿佛在找到他meimei之前都不會停下來,李初遙沒見過什么人這般執(zhí)著,對比之下,反倒是他的冷靜顯得冷漠了。他無法勸佟未尋也去冷靜,畢竟,至親之人吉兇未卜,這種時候要去冷靜,未免太過殘忍了。有時候,他抬頭看見前方那個紅色的身影,心里也會泛起異樣的感覺,不曉得為何能從佟未尋身上看出孤決的意味。月生日落,日升月落,如此重復(fù),又是整整一日一夜,不見蹤影,他們,依舊沒能走出這片黃沙。修士,不至于這般容易疲倦,只是,佟未尋現(xiàn)下的身形卻是搖搖欲墜,李初遙心下一驚,快步上前,想要拉住佟未尋,誰料就是這片刻的分神,腳下一空,眼前的景物塌陷,佟未尋陷入泥沙之中,他自己也向下落去。若說之前還有些許混沌,現(xiàn)下便是清醒無比了。他留了個心眼,總算不至于摔了個狗啃泥,勉強單手撐地,落地后,下意識去找佟未尋,卻見那邊紅影一晃,幾個黃色光點飛出,已將一些從地下鉆出的不知什么生物釘死在地。看不清時還好,待看清了,李初遙便是大驚失色,冥蟻,這種東西,原文里描述過,傳說中生長于三途河畔,以彼岸花汁為生,而神明將其帶出,寄養(yǎng)于極西埋骨之地,以骨為食,冥蟻巢xue常位于流沙之下,清理沙下的殘骸,他們總不至于是誤入了埋骨之地,這都不是一個方向啊。而這東西,越是小只越是麻煩,體型大的還能擊殺,體型小的,什么時候爬入了你身體中你都不曉得,而它一旦進入,便會開始吞食你體內(nèi)骨骼。若是說元嬰期修士遇上了,自然可以用神識將這東西逼退,金丹修士也可以引真氣護體,而他們兩個筑基期的,碰上了,若是硬抗,就等于送上門的點心。生怕佟未尋不曉得這些東西,李初遙迅速退到佟未尋身邊,抬手打出一道氣流,叫前頭的冥蟻暫時無法接近,而后,余光瞥見一條縫,扯著佟未尋便往里閃去。一聲巨響,那條縫轟然關(guān)閉,震落了不少石灰。一陣直刺耳膜的聲音響起,便緩緩靠近,李初遙仰頭一看,上頭原本是密封的石壁,而四角各有一個小口,一些如蚊子般的生物從小口中飛出,一點點,將他們上方的位置布滿??匆娺@東西,李初遙瞳孔驟縮,為什么這鬼東西會出現(xiàn)在荒漠里?這并不是原文中提到的什么怪獸之類,卻是李初遙十分熟悉的物種,是在南方,一到臺風時節(jié)就泛濫的物種,大水蟻。真是一點都不陌生啊,到了六七月的晚自習(xí),只要是下過雨,成百上千的大水蟻便會尋找著有光的位置聚集,然后,落得到處都是,甚至落到人身上,十分煩人。李初遙只要看到這東西,就會想起翅膀掉落的大水蟻如同蟲子一般在皮膚上蠕動的感覺,真是……求南方孩子的心理陰影面積!不過,這鬼東西怎么會出現(xiàn)在北方的荒漠之下,怎么活下來的,變種嗎?便是他在震驚中未能緩過神來,只見佟未尋那邊猛地一揚袖子,憑空凝結(jié)出來的冰針飛出,將一些個大水蟻頂死在石壁上,李初遙竟還有心思思考虧佟未尋能在大漠之下凝出冰來,緊接著便是自己倒吸一口涼氣,手背上,細細的血絲流出。大水蟻會咬人,咬人還很疼,但能不能來個人告訴他這個連rou撕下來的是什么東西?在下一波大水蟻撲過來之前,他迅速拔劍,將那企圖撕他血rou的東西齊齊斬斷,殘骸落下,瞧見那尸體的口器時,李初遙只覺得眼前一黑,什么鬼,那尖尖的是牙齒么?他敢說,要不反抗,真能被活活咬死。然而,劍再快,總還是有些漏網(wǎng)之魚,那種被咬的感覺,李初遙只能呵呵。他能說他更愿意面對那些個巨獸嗎?憑什么他攤上的都是些又小又密集的東西,他對小昆蟲,真的沒好感。真是,叫人煩躁。偶然間,李初遙瞥見一只飛蟻冒了煙,而后直直墜落,他不由細看,才發(fā)覺原來是佟未尋凝出的冰針融化,水落到了飛蟻身上。感情就算變異了,這東西還是遇水掉翅膀啊,他靈光一閃,抬手掐起了最基本的召水訣,同時喊道:“這東西怕水!”話音方落,他將好容易弄出的一些水朝上甩去,余光里,地下水霧漸起,在佟未尋身邊,凝結(jié)成了一股水柱,然后,猛地擊向了上方的石壁,水花四濺,水蟻被融去了翅膀,紛紛揚揚落下,好似一場蟲雨,落下的水蟻,在地上蠕動了片刻,便再也不動了。上方的四個小口已經(jīng)不見,地下一片蟲尸。李初遙還未來得及覺得惡心,便看見四個角落的地下各開了一個巴掌大的小門,通體烏黑的節(jié)肢類昆蟲蜂擁而出,大有將地面鋪滿的架勢。瞧那紅島發(fā)黑發(fā)亮的色澤,瞧那纖長柔軟的觸須,瞧那拇指大的體型,這種東西,就算化作灰李初遙也認得,南方住宿生的噩夢,蟑螂。不過說好的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蟑螂呢?這大漠里的蟑螂為嘛子跟東南沿海長一個樣?逗他玩嗎?李初遙心中有一句……講不出來了。他目瞪口呆,一時接受不了剛才發(fā)生的一切。他們搞定了水蟻,然后蟑螂來了,然后蟑螂還沒來得及大顯神通,他也還沒來得及見識一下這蟑螂又是那種變異法,佟未尋就把整個地面凍住了……凍住了……住了……了……又是一陣轟響,靠右的石壁開始凹陷,呈現(xiàn)出一個石門的形狀,石門開啟,是一個通道,通道那頭,也不知有什么樣的新危險,他們甚至還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我們……”李初遙正打算與佟未尋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