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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點頭了?”她有些驚訝,在她心目中,那陳家老爺向來性格古怪又不通情理,她難以想象陳家老爺會那么輕易地點頭,“可是,我家里……”“別說什么我家,也別說你家……只要你愿意嫁,旁人說什么,都只是旁人的事情。你是嫁給我,不是嫁給陳家,更不是嫁給那些人。玉翠,這是你和我之間的事情,”陳軒握住她的手,低聲而堅定地重復(fù)了一遍,“只有你和我?!?/br>她抬起頭,目不轉(zhuǎn)睛地凝視著他,好像她是生平第一次認(rèn)識他一樣。不知從什么時候起,那個總是站在她身后,永遠(yuǎn)矮她一頭的玩伴已經(jīng)長成了大人的模樣,那模樣既熟悉又陌生,好像比她記憶中又多了些別的東西——那是一個男人當(dāng)著他心愛的女人面前的樣子。她就那樣看著他,直到他用忐忑的聲音問了一句:“玉翠……你愿意嫁我嗎?”視線對上,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他那混雜著期待和不安的眼神,不禁笑了出來:“這件事,先等會再說……我還有一件事,倒是要你幫我一起辦的?!?/br>“什么事?”“把那支簪子找出來……”她笑意盈盈,眼中卻帶上了幾絲溫柔的神色,“那是我的簪子?!?/br>陳軒一怔,及至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得大喜過望,“玉翠,你是說……”“還愣著干什么?不趕快找的話,太陽都要下山了?!彼酒鹕韥?,環(huán)顧了一圈,四周已經(jīng)都找過了,那么剩下來的地方只有……想到這里,她不由得打了個冷戰(zhàn),她原先心存僥幸,因此沒有去那停著尸體的房間。此刻找遍了整個義莊,也只有那個房間了。她心中猶豫之際,陳軒上來拉住了她的手。“我跟你一起進(jìn)去,別怕?!?/br>不知怎地,手心的溫度傳來,她心里一下子踏實了很多,便任由他牽著自己往那間屋子走去。門扉一開,屋內(nèi)的陰寒之氣傳來,她有些緊張,卻看到陳軒徑自走到門邊的草垛前,從草垛下翻出了那個簪盒。“那個小鬼……”他笑道,“雖說鬼靈精怪,畢竟還是不敢去碰尸體?!?/br>“誰不敢碰尸體了……”謝準(zhǔn)小聲嘟囔著,給自己壯了壯膽,隨后推門進(jìn)去。他等了好久,那兩個人終于走遠(yuǎn)了,跟著天也黑了。但他還是執(zhí)意留在這里,因為陳軒最后的那句話。——此時此刻,陸玄青應(yīng)該正在姑蘇城里急得團團轉(zhuǎn)吧。不過想到對方是從來不會光火的性格,也不會去他爹那里告狀,他覺得好像也沒什么可怕的。他伸手去掀那遮蓋尸體的涼席,一陣風(fēng)忽然吹過,他感覺腳下有什么東西在動,定睛一看,一條蛇正緩緩從他腳背上游過。——爹……你在哪里……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不能動,否則便會驚到那條蛇,但從腳背上傳來的觸感著實令他脊背發(fā)麻。正在此時,他看到了另一條蛇正從那覆蓋尸體的涼席下面游出來。不……似乎還不止一條蛇……還有蜈蚣、蟲子等等他叫不上名字的東西。他突然有些后悔來了這里,但他既然來了,就沒有臨陣脫逃的道理。他的手正要伸到?jīng)鱿现H,一個聲音忽然從頭頂上傳來:“別動那東西,不然,楊先生怕是會生氣的。”“……鬼?。 ?/br>活見鬼的驚恐感一時間戰(zhàn)勝了對于毒蛇的恐懼感,他奪門而出,卻在門檻上絆了一跤,撲通摔倒在地。這時,一個人飛身而下,落在他面前。在周圍一片陰森的夜色之中,那個人的模樣看起來竟不像是凡世中人。“我受人之托,在這里替他看著尸蠱……”那個人道,“原以為能看到尸蠱煉成的樣子,沒想到尸蠱沒有看到,倒是看到了個不速之客?!?/br>他忽然不害怕了,因為他看到了對方的臉。如果是那樣好看的話,是人是鬼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這樣想著,他坐起了身,這才發(fā)覺口中竟有些血腥味,便用手背抹了抹。對方看到他手背上抹出的血跡,皺了皺眉,走到他跟前,不由分說地端起他的臉查看了一番,最后,從地上撿起一顆乳白色的牙齒?!爸皇菗Q牙了而已。”他聞言,用舌頭一舔,果然下牙床處缺了一小塊,不由得驚慌起來:“牙齒……掉了……”“怕什么,以后還會長的。來,把牙齒扔到房頂上……”那個人把牙齒放到他手里,語氣宛如循循善誘一般,“扔的時候要站直……對,把腳并攏?!?/br>牙齒缺了一塊,他說話也有些含糊:“為什么?”“這樣新長出來的牙齒才會整齊?!蹦莻€人笑了笑,微笑的模樣讓他怔了一下。他將信將疑,卻還是依言往房頂上扔了一下,但那屋檐太滑,扔上去又掉了下來。幾次三番之后,對方終于開口道:“算了……拿好牙齒。”“一會要扔,一會不要扔,到底要怎么……”他話音未落,突然被人一把抱起,緊接著便縱輕功上了屋頂。“放在這里就可以了?!蹦莻€人說。他拿著牙,前前后后打量了一圈,最后小心翼翼地放在一塊平整的瓦片里。那個人透過瓦片的縫隙,向屋內(nèi)看了看?!昂昧恕畈欢嗍菚r候了?!?/br>“什么時候?”對方?jīng)]有回答,而是自顧自地從背著的包裹中取出一張琴,手指一張,架好了琴弦。“今夜之后,便忘了這件事吧。”“這地方我小時候來過……那時候可是比現(xiàn)在破敗多了?!?/br>謝準(zhǔn)躺在房頂上看著天空。十多年前,城里開當(dāng)鋪的陳家少爺娶了藥鋪的周姑娘。幾經(jīng)輾轉(zhuǎn),當(dāng)年的陳家少爺已經(jīng)成了陳家老爺,于當(dāng)鋪經(jīng)營上頗為得法,生意做得有聲有色。這些年,夫妻二人開始出資翻修這間義莊,據(jù)陳老爺說,那間義莊是他們夫妻二人定情之所,于他們的意義不凡,再加上這些年來不少人流離失所,也需要個安置的地方。夫妻倆皆是經(jīng)營有道之人,修繕義莊的過程中,雇傭的工人都是需要安置的流民,待義莊建成后,又組織莊里的人進(jìn)行生產(chǎn)。一來二去,義莊竟能自給自足,從頭到尾也只是花了一筆修繕和安置的費用。事情能夠如此自然令人感到欣慰,只不過,大多數(shù)人都覺得那起因有些奇怪——誰會跑到義莊里來定情呢?“你信不信,陳老爺說的是真的?!?/br>“也許吧。”南宮坐在他身邊,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當(dāng)日,他受楊洪之托在這里幫他看著尸蠱,一連兩天,自然也看到了那個人小鬼大的小不點。他認(rèn)得出那天來找人的那名少年是陸玄青,那么跟他一起的小不點當(dāng)然是……“不過這地方……唉,”謝準(zhǔn)苦著臉說,“那日我在這兒睡著了,阿青哥哥找到我,他本來差點發(fā)火了,還好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勸住了他,還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