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4
手。見他沒有動作,里面那個人笑了,推開了門,在這些前來抓捕他的人面前,他倒像是最為鎮(zhèn)定的一個。他環(huán)顧周圍那些廠衛(wèi)中人,笑道,“東廠找來這里,倒是比想象中還要快些?!?/br>“尊使這是要效仿嵇康,臨刑之際奏廣陵散……”寧成彥干笑了一聲,以此來隱藏內(nèi)心的不安,“自打你們在京畿道給謝英掃墓的時候,本座就找到你們了……南宮右使……你果然沒有接任教主?!?/br>“閣下不也沒有成為東廠督主?”南宮微微一笑,“多謝閣下送的這份厚禮,不過在這件事上,你我卻是英雄所見略同。比起這份厚禮,在下卻更喜歡另一份……若非你將他送回來,我也無法與他解開心結(jié),雖說日子還是有些短……不過那也足夠死而無憾了。”“哈哈……既然你我都心知肚明,就不要多費口舌了……”寧成彥定了定神,“這地方倒是雅致……在下為尊使找了個新的處所,雖比不得這里,但也只能請尊使將就著點了。”“有勞公公費心了?!?/br>南宮語氣淡然,好像真的只不過是挪了個地方而已??v使在已經(jīng)確信自己勝了對方的此時此刻,那份從容不迫還是讓他沒來由地感到緊張,“尊使可要帶什么隨身之物……或人?若是尊使有心,在下倒是不缺這一口牢飯?!?/br>“不必了,”南宮說,“這等處境……還是我一人獨去吧?!?/br>自從他們進(jìn)了京城,一舉一動皆在寧成彥耳目范圍內(nèi)。謝準(zhǔn)此時應(yīng)該還在城西未及趕回,他知道,那是眼前這個人有意支開的。這件事情多多少少讓他安下了心,“既然如此,尊使想帶些什么,盡管取來便是……只不過,琴卻是不能給你的?!彼⒁獾侥蠈m瞥了他一眼,那眼神讓他感覺猶如芒刺在背,“無形琴音,可摧人心智……畢竟手下人也要自保,還請尊使諒解?!?/br>“既然公公認(rèn)為不方便,在下不帶便是。”南宮云淡風(fēng)輕地答應(yīng)了下來,便打算隨他們上路。行走之際,他忽然瞥見對方腰間攜帶的那柄玉骨緞面的月籠寒江扇,他想起了自己聽說的那件事——對方曾以那扇子擊節(jié)而挫敗殷嘯天,竟像是著了魔一般地喊出聲:“等等!把那扇子留下!”南宮聞言,停下了腳步,寧成彥慌忙抽走了那柄月籠寒江扇。對方靜靜地注視著他的舉動,或許是錯覺,他覺得南宮眼中流露出幾分憐憫,倒好像他才是階下囚一般。他驚魂甫定,四目相對間,南宮終于開口,語氣淡然:“可惜了,那扇子很稱手。”那口氣,好像真的僅僅是在惋惜一件佩帶之物而已。他自知失態(tài),卻也無法挽回方才失去的面子了,只得訕訕笑了笑,說:“那好辦……等到了地方,在下另行為尊使尋一把稱手的便是?!?/br>第十九章這天早上,曹鑫一開門,便遇上了一個預(yù)料不到的訪客。那個人他在哪里見過,但樣子卻和他印象中的不太一樣,而且,一臉焦急之色。“公子在京城嗎?如果不在,你們這里管事的是誰?”那個人說,“我要托神仙府找人。”那口吻讓曹鑫想起了來人的身份,“你是……東廠的謝大人?哎呀,你比那時候個子高了,快認(rèn)不出來了。”“曹大叔?”謝準(zhǔn)一怔,這久違的稱呼勾起了他的回憶,也讓他的心情更加煩躁了,“我已經(jīng)不在東廠了……這個回頭再敘,公子在嗎?”“門主不在京城,有什么事情您和小的說也是一樣的……”曹鑫說著,忽然看到沈殊從里面出來,“哎?沈少俠,你來得正好……謝大……謝公子說他要見門主。”謝準(zhǔn)知道,慕容續(xù)是故意避而不見的。他們來京城的消息,神仙府一早得知,也多半已經(jīng)了解他的來意。而他們現(xiàn)在皆為魔教中人,慕容續(xù)出面接待恐被人抓住把柄。不過,作為彌補(bǔ),慕容續(xù)一早安排了沈殊留在京城和他“偶遇”。這于慕容續(xù)的立場而言,已是不得已之下的最大讓步了。“什么?你說……”沈殊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南宮右使……被東廠帶走了?”他雖然沒有見過南宮出手,但是他知道對方的武功想必不在元廷秀之下,尋常的廠衛(wèi)中人根本不是護(hù)教使的對手。而那樣一個人居然會被東廠帶走……“我打聽到的消息是這樣的,確實有廠衛(wèi)的人來過,然后他就消失了……”謝準(zhǔn)不自覺地揪住桌布垂下來的一角反復(fù)捏弄著,“房里沒有什么打斗的痕跡,他應(yīng)該是心甘情愿跟對方走的?!?/br>“心甘情愿?”沈殊的神情嚴(yán)峻起來,“……你們這些日子,可曾碰上什么不對勁的事情?”要說有什么事情不對勁,他一時半會還真的說不上來。南宮行事作風(fēng)本來就有些讓人琢磨不透,一時間,他還真的沒法區(qū)分究竟哪些是真的不對勁,哪些只是對方的隨心所欲。他正毫無頭緒之際,一個念頭突然電光火石似地掠過他的腦海:“沈大哥……四爪龍紋……是什么意思?”“你說這個?五爪為龍,四爪為蟒……用這紋飾的人多半是皇室里除皇上以外的人,怎么了?”“不……沒什么。”他努力克制著,不讓自己在沈殊面前顯露出內(nèi)心的震驚。那枚印章,想必是相恭王年輕時一時興起所鐫,但時值如今,竟成了暴露這個秘密的線索。誠然,一枚印章說明不了什么,但皇帝剛剛御極,正是需要收拾人心的時候,若是對方別有用心,刻意將此事大為傳播,只怕葉天佑此后便難以在天下人面前立威……所以,聽從對方的吩咐,或許是南宮目前唯一的選擇。南宮說過,那是一個故人送的禮物,而那個故人……“……神仙府最近,可曾打聽到任何關(guān)于東廠的一位掌事,寧成彥寧公公的動向?”他問。既是森羅教里的“故人”,又是東廠的人,思前想后,也只有那個人符合他所知道的一切線索。果不其然,沈殊聽他一提起這個人的名字,臉上便閃過若有所思之色。“倒不是那個人本人的動向,不過與那個人相關(guān)……皇上曾托神仙府尋找潞王的賬冊,但子繼回復(fù)說無法找到?!?/br>“這可就奇怪了……天底下居然還會有神仙府找不到的東西?”“那個人心計很深,且非同尋?!蠢碚f,程沐恩死后,他就是順理成章的東廠督主,再加上手握那本賬冊,根本不敢有人從中作梗……但最后,他卻并沒有執(zhí)掌東廠?!?/br>“也就是說……他比起做督主,更愿意做掌事?”謝準(zhǔn)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了這么一句。沈殊吃了一驚,但細(xì)細(xì)想來,一切的線索卻又都指向這個結(jié)論?!八降诪槭裁催@么想要留在這個位置上?”